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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秋天落叶,冬天下雪
苍蓝色的天空,一阵一阵凉风破空而来,苍绿色的树叶摇摇晃晃,沙沙作响。 一路走去,老鸡和小丽都沉默不语,只是老鸡的双眸秃废的在等着小丽的答复,小丽的双眸有些呆滞,一层浓重而厚沉的暮蔼冷冷的压在面容上,如灰色的冰雕一般。 “我求你了,答应我这次好吗?”语气沉重、凄惨。 “我不可以那样做,会害了他,会害了他。”声音仓促、沉重。 “我求你了,小丽。”随后老鸡有些冷冷的笑道:“我给你跪下!”双膝盖沉甸甸落到凌乱的石子路上,双手紧紧拉住小丽的裤角边,“小丽,帮我一次,只有你能帮我这次,小丽!” 小丽眼角的泪不知不觉落下,全身的肉在疯狂的抽痛,眼前模糊一片。风带着一股浓烈的苦涩味刮过。 “小丽,他们会把我双手宰了,帮我这次,你只要帮我这次,我发誓从次以后在你面前消失。” 小丽没有说话,只是随着眼泪沉沉的点了下头。 午时,咖啡馆。 一种阴影,一种沉年往事的痛苦泻满在金芝的脸颊上,金芝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浓浓的咖啡发了愣。 李总的语气诚恳,沉重的说道:“金芝,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我已经不记得当年的事,那些事已被时间冲淡了。”金芝的双眸仍泛着如咖啡一样的苦涩。 “你会让心远认我这个爸爸吗?” “如果你还认为心远是你儿子,你为什么当年要骗我?为什么?为什么那样对我们母子?” 李总 目光呆滞,“我……我……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做心远的爸爸,当年我……” “我要走了。”说完话,将站起来转身想走。 “等一下!”李总将一包钱递到金芝面前说道:“这些你拿着。” 金芝冷冷的笑了笑,语气有些冷漠,“我不要,在农村用不着,谢谢你的好意。” 办公室内。 小丽目光有些摇晃,语气有些沉重,“心远,对不起。” 心远笑了笑,“我现在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不管你的事,我说过为了你,我可以付出我的生命!下班了,你还不走吗?” “我还有点事。” 此刻小慧走了进来,“心远,该去医院复查了。” “嗯。” 小丽双眸更加晃动,如风中摇曳不定的叶子,仿佛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凝重的说道:“对不起。” 心远没有说话,跟着小慧走出办公室。 没过多久,办公楼上的人几乎走光,小丽轻轻将办公室门关上,打开心远的电脑,可电脑屏幕上需要输入密码才能进去,小丽将心远的生日输上,不能打开,又将心远的名字输上,不能打开,反反复复猜了好多次,仍无法打开,想了又想,将自己的生日输上,电脑被打开了,很快浏览了二期工程的资料,快速按照尹江的要求将二期工程的数据修改,将所有资料拷贝一份。 在医院复查完后,小慧问道:“你觉得身体怎么样?” 心远笑道:“都好了,刚才医生说我没事了。” “那我们做车回去。” “多清爽的空气,散着步回去,还能锻炼身体,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位貌美如花的美女陪着!” 小慧笑了笑,笑的如同蜂蜜一样甜,倾国倾城,耐人寻味,“我是担心你。” 就在这时,路旁一辆出租车缓缓驶来,小丽透过车窗很清楚的看到小慧和心远。 此时,心远只觉得胸前那块玉佩如千年寒冰一样透着寒气,“小慧,我好冷。” 小慧有些骇然,“你没事吧?”随后紧紧抱住心远,尽情的亲吻着心远,一阵微风拂过,小慧那如水波般的长发散落在心远脸上、头上,长发下,有沉重的呼吸声,有缠绵似水的激情。 小丽看到这些,一种说不出来的痛空空荡荡从心底抽了上来,一层厚厚的暮蔼写在脸上,随后全身一股冷汗袭了出来,顿时,脸色苍白如一张白纸,几声猛烈的干咳,几滴黑红的血液从嘴里飞出来,落到手中的卫生纸上,白白的纸被染的通红,此刻间连呼吸都感到沉重、困难,且小丽一直认为这是老毛病,只是一次比一次来的快,来的严重,全身的血管都愈加刺痛,双眸呆滞。 老司机看了说道:“姑娘,你得去医院检查一下。” 小丽挣扎的笑了笑,“没事,这是老毛病,靠边停就可以了。” 老司机看着小丽离去的背影,深深的摇了摇头。 “好点了吗?”小慧问道,两唇上还带着被浸蚀的光泽。 “嗯,好多了!” “心远,你真的不想认你爸爸了吗?” “他在二十多年前就的抛弃了我妈妈,也就抛弃了我,我没有那样的爸爸。” 小慧听了觉得有些出乎意料,“可他是你爸爸呀,他平时真的很关心你,对你很好,并且他一直都等你叫他一声爸爸,难道这些你都看不出来吗?” “小慧,别说了,我真的无法接受那样的爸爸,也真的无法开口叫他爸爸,真的,我无法,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的记忆都没有了,他丝毫没有留到我的脑海里!” “你小时候的事,我可以讲给你听嘛!” “算了,那样的话,也只是像看电影一样,看过了,也什么都没有了!” 傍晚,魔鬼酒吧! 疯狂的旋律,斑澜的灯光,如饥似渴的倾泻着。 尹江喝了口酒大笑道:“多亏钟老弟,让我那么容易拿到那份资料,明天等着看好戏。” 钟凝吸了一口烟,烟气如欢沁的笑容在空中舞动,消失,不见,“哈哈哈,这都是你阴明的计谋呀,上次撞他,只是给他个教训。心远真的是李总的亲生儿子吗?是真的吗?” “当然是,有什么疑点吗?” “早知道,上次就应该把他撞死掉。”眸子处有一团燃烧正旺的怒火。 “老弟别急,明天警方就会查到他帐户里有五百万和他修改了二期工程的资料。明天送他去法院了,这样活着还比死了痛苦,慢慢折磨他,让李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送入监狱,且束手无策……” “你这招还真够阴,高明,高明。” “二期工程可要竣工了,你那边怎么样?” “放心放心,每天都按时超量的在里面加料。” “哈哈哈,你为父报仇的日子可快了。”那幅笑意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切进肥胖的脸颊中。 “来,来,来,乾一杯。” 猛烈的一声声碰杯声击碎了黑夜的肌肤。 早晨九点,国宁公司。 “小慧,你看这里还要修改吗?”心远指着电脑屏幕问道。 “嗯,在改一下会更好。” 这时几位警察闯了进来,一位面无表情的警察严肃问道:“你就是心远吗?” 顿时,心远有些骇然,“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利用执权,挪用公款,并收起一大笔拥金,私下整改二期工程材料,我们正式逮捕你。” 心远坦然笑了笑,“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可能会干那种事?” “在你银行帐户里,我们发现有五百万巨资,请你跟我们回去调查。” 此时,小丽面无表情在窗子外偷偷凝视着。 小慧急道:“你们一定搞错了,一定搞错了。” 顿时,光亮的铁铐已将心远铐住。 “小慧。” “心远!” …… 小慧目光呆滞、茫然,“叔叔,心远不会干那种事的,他绝对不会,你要想信他!” 李总更加骇然,惊讶的眼神无助的在晃惚,脸颊上早已布满一层层厚厚的阴影,没有说话,顿时,岁月的痕迹在眸子处勾勒的更加明显,一下子,苍老许多。 脸色苍白的素心急道:“李总,难道你也不相信心远吗?” 对于李总那简直就不能接受的实事,“我相信,相信他,当然相信他,他是我儿子,怎么能不相信他?” 上官纽曼迎面走来说道:“表哥,表姐,陈律师来了。” 陈律师脸色有些沉重,“李总,大量表面证据对他非常不利,但你们放心,我会尽最大努力的!” “好,谢谢。” 一个星期过后,被告心远收取拥资五百万,擅自更改二期工程资料,并给二期工程带来严重安全隐患,罪名成立,依法判处心远有期徒刑五年。就在判决刚要结束那刹那,小慧挺身而出,“审判长,我有话要说。” “你讲。” 小慧面无表情,只是呆呆注视着心远,“五百万是我打入心远账户的,二期工程的资料是我修改的。” 小丽刚要站起来把事情真相澄清,但又被尹江使了一个眼神,小丽只能在心中默默的说道:“心远,我会用一辈子来补偿你的!” 全场人顿时振惊骇住,整个房间内静谧让人窒息。 心远一点都不相信的叫道:“审判长,别相信她,她在说谎话。” 一阵过后,小慧将自己作案的一切证据都有条有理呈现在法庭,并且相当吻合。李总、素心、尹江、小丽、心远更加骇然。 心远空空洞洞的看着小慧,摇了摇沉重的头。“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害我?小慧怎么会害我?为什么?” 小慧面无表情,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深深的隐藏在眸子处,一汪剔透的泪水早已灌满了眼眶,一滴一滴落到地面,碎开,仿佛一滴一滴落到心远空空洞洞的心里,开出一些凌乱残败的花朵,用泪浇灌的花朵。 一幕一幕的往事消失在泪滴中。 这是心远第三次看到小慧在流泪,可是这次,不仅让心远感到这个瘦弱温婉的女人哭的好伤心,更加感受到她内心深处那片海洋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哀伤,在这哀伤中不知隐藏了多少谎言。 “小慧,不,不会是你。” “心远,对不起!”小慧沉重的拖着泪水朝心远走了过去,轻盈的笑了笑,这是小慧笑得最美的一次,如小雨点中盛放的荷花,荷花深处,温暖如春。“心远,让我最后一次好好看看你。”声音沉重但不衰,眼神呆滞且有力度,脸颊凝重且强悍。纤细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抚摸着心远骇然凝滞的脸蛋,“心远你说我如夜晚的月光一样温柔、明亮、美丽;你说我就是你要的那种女人;你说我的一颦一笑都让你忘记呼吸,你爱我吗?” 一切现实来的那么快,让心远无法接受,“小慧,你告诉我,那一切都是假的,都不是你干的。” 小慧深重的摇了摇头,“你爱我吗?” 心远愣住,过了许久许久说道:“我……我……我不爱你。”但小慧在法庭上的眼神真的好诡异,心远无法相信那些都是事实,也不明白她的眼神会那么诡异。 小慧面无表情,且震惊,嘴角冷冷的笑了笑,且让人感到温暖如春。顿时,几个警察跑了上去,将小慧那瘦弱的双手铐住,被强行带走,在被带走那一刹那,小慧猛然回头凝眸心远,双眸中泗溢的透着哀伤。 “小慧。”李总、素心叫道。 “叔叔,阿姨!” 这时,尹江与小丽早已走出法庭,尹江有些骇然与失落,小丽满脸震惊与酸痛。 尹江诡异的对小丽笑道:“合作愉快!”右手伸出去想跟小丽握手,小丽很仇视的看了尹江一眼,转身走开。 这时,钟凝走过去笑道:“尹经理,干得漂亮。别看了,像那种女人,大街上多的要命!” “妈的,给脸不要脸!”目光仍目视着小丽的背影。 “还眷恋不舍呀,老马想吃嫩草呀?好一个多情的种子!” 尹江很诡异的笑了笑,在心中说道:“我玩女人的时候你还在吮大拇指,要不是你还有利用的价值,我早就……” 心远疯狂的叫道:“小慧。” 小慧挣扎着叫道:“心远。” 心远心中不知觉的泛着空空荡荡的痛,这种痛像被摔碎的玻璃一样来的快与凶猛,可这种痛一直在蔓延,扩散,将整个心灵颓废,试图把整个躯体撕裂。跑了上去,抱住小慧,狂吻着小慧,双眸与双眸重合,双唇与双唇叠合,心与心碰撞。小慧带泪的嘴角边有一弯轻盈的弧度,如夜晚最美丽的月光徐徐在脸颊上散开,好甜、好温馨、好细腻,心远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一久,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一切来的那么快,让人喘不过气,心远会时常梦见小慧,也时常回忆起与小慧一起逛街,经常逛的那条街,有时也情不自禁的一个人走到那条街上,想起她那轻盈的笑容,明亮的声音,到现在为止,也不明白那天自己为什么犹豫的说不爱小慧,小慧当时的眼神为何会那么诡异。李总与素心也不相信小慧会做那种事,一点也不相信。 慢慢长夜何时旦?黑夜黑色的眼睛。黑色与白色的世界,不再有蓝色和紫色的惬意,一段段桥梁在黑白世界中无声无息被黑云笼罩着,无色无形的一阵飓风扫过,一座座桥梁无力的随风摇摆,慢慢的、慢慢的,无休止开出的脉络很清晰的裂缝。 川流不息的车辆且在开裂缝的桥梁上你追我赶,李总且在车内平静而开心…… 有些吃惊的心远,瞳孔紧缩,急道:“阿福叔,开慢点,开慢点,我怕!” 毫无察觉的阿福踩了踩刹车,刹车且毫无半点反应,反而车奔驰的更加快了起来。 飞驰的车在长下坡的高速公路上失控,如闪电般摔出公路,掉进悬崖,消失…… “不,不,不要,不要。”素心惊慌失措的叫道,一层虚汗早已密布在苍白的脸颊上。 被尖叫吵醒的李总打开灯,“怎么了?又做恶梦了? 素心惊恐万分,神色失控,卷缩成一团,“嗯,李总你在吗?” “我在你身边。” “这久总是做恶梦,我好怕,好怕。” “我倒杯水来给你压压神。” 素心一把搂住李总,“不要,不要离开我。”语气仓促、恐慌,神志恍恍惚惚,一股强烈的氤氲继续在脸上蔓延,试图要将素心全部吞噬。 “好、好、好,我不去,我在你身边,别怕,别怕。” “心远呢?” “他在卧室里睡着,怎么了?你一定是劳累过渡,身体不舒服吧?” “不要离开我,带我去看他。” “素心阿姨,我在这里。”心远走了进去,映入心远眼眶的是瘦弱失措的素心,卷缩在李总怀里,此时心远不明白,自从小慧出事后,身边的人突然怎么变的那么脆弱。 素心紧紧的抱住心远与李总,她的眼神晃晃惚惚跳动不停,仿佛天要掉下来似的,让人无比的忧郁与不祥。 此时此刻,心远深深的靠在素心温暖的怀里,仿佛回到了儿童时,妈妈紧紧抱住孩子一样,暖暖的,绵绵的,像一个家,一家人,三口。 “自从小慧出事后,我这久总有一种不祥之感,你们明天不要去参加俊工仪式,好吗?” 李总笑了笑,“我是董事长,不去怎么行呢?” “李总,我感觉你身边有些人要千方百计的暗算你们,真的,特别是那个尹江,太诡异,平时似笑非笑,让人不可捉摸,你还记得二十多年前钟宁身边那个小文吗?” “不怎么记得了。” “尹江太像那个小文了,而且,前次心远无缘无故被车撞,小慧那么爱心远,她怎么会害心远呢?并且她为什么又承认了?我觉得太奇怪了。” 这时李总脸上有些沉重,但又笑了笑,“撞心远的人不早已被抓住了吗?别胡思乱想。” 心远骇然住,“钟宁,钟凝。” 素心急道:“心远,你认识钟宁?” 李总接过话来,“怎么可能?钟宁都死了二十多年了!” 心远说道:“我认识那个是街上的混混叫钟凝,不过他们的名字倒挺接近的!” 素心问道:“你又没有看到钟凝跟尹江在一起,他们有没有什么来往?” “只是有几次看到他们在魔鬼酒吧!” “别疑神疑鬼了,那都是二十多年的事了!” 心远一夜未睡,试图寻找一双黑色的眼睛,让黑色的眼睛看透黑夜,驱散那蒙胧、恐怖的黑夜。 黎明不断逼近,由黑夜到蒙胧,由蒙胧到透明,这些都悄然穿过心远未闭的眼睛,心远看到了黑夜与白昼的交界线,看到了黑夜与白昼的交换。 清晨,别墅上空好像被黑夜深深蒙上一层浓重而深厚的湿雾,给人以潮湿阴暗感,房子周围翠嫩的小草上挂着一滴滴剔透的露珠,可露珠似滴未滴,晃晃悠悠,给人一种不稳定感,好像眸子处的眼泪一样摇曳,闪烁,凝重。 素心忐忑不安,心如坐毡,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搂住正准备上车的李总,“今天不要去了,在家陪我,我们一家三口吃顿团圆饭,好吗?”眼神零乱,语气沉重,凋零。 李总用手轻轻的理了理素心乌黑的长发,“竣工仪式一完,我们马上回来,一家三口吃团圆饭。” 素心仍扑在李总怀里,李总笑了笑,恬然说道:“都老大不小了,还像年青人一样,让心远看到多不好!好啦,等这个工程完了,公司都全部交给心远,以后我天天在家陪你,等我们回来吃午饭。”笑容如月色一样温馨、明亮。 “阿姨,你放心,这个工程今天一定会圆满完成!” “你要好好照顾心远,我等你们回来吃午饭。” “妈妈,你放心,我都是大人了!”语气诚恳与凝重。 素心愣住,都快十多年没有听到有人叫自己妈妈了,豆大的泪珠如火如荼的在泗溢,“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妈妈,你就像我妈妈一样对我,妈妈,妈妈……” 素心紧紧搂住心远、李总,“孩子,孩子……”泪水在脸颊上纵横,且明亮、美丽。 “妈妈。” 素心仍站在门口,凝眸路的最尽头。 车缓缓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但素心那晃惚不安的眼神仍清楚的刻画在心远双眸。 傲岸、充满杀气的钟凝,诡异的笑道:“嗯,好的,这次神仙也救不了他们父子了。” 挂着羊皮卖狗肉的尹江奸笑道:“合作愉快,事成以后我手中所有的股份属于你。” “好。” 面目凶狠的钟凝皱了皱眉头,把这次计划悄悄的说给段瑞、周大熊、刘海。 周大熊听后满脸吃惊,有些害怕道:“大哥,人命关天啊!” 顿时,钟凝金刚怒目,睚眦的双眸要挤了出来,如一团燃烧正旺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人命关天,我爸的命不是命吗?李总独吞了国宁公司,今天就是李总偿命的日子,李家断了香火的日子,事成之后,每人各一百万,你怕,现在就下车。” 周大海鼓了鼓勇气,“大哥,我不怕。” 一根咖啡色的雪茄的在钟凝嘴中燃烧正旺,烟气弥漫氤氲。 金芝正在缝衣服,忽然间杬陧的心更加上下跳来跳去,一不小心,针扎进手里。 “金芝,怎么了?我找块布给你包起来。”随后李国民帮金芝包好,又问道:“怎么了?满脸一幅恐慌样。” “国民,我今早,左眼跳的特别厉害,心中总有一种不祥之感。” “不要疑神疑鬼了,还痛吗?” “男左女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也不知道心远、心娅他们兄妹怎么样?” “好啦,等下我打个电话给他们。” 点香能求平安,金芝仍不放心,还是上楼拿了几根青香点了起来,作了几个揖,喃喃的在心中祈祷道:“公公,老祖,保佑我家心远、心娅平安。”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保佑李总平安!” 李国民在一旁听得不太明白,“金芝,你最后说什么?李?” “没有啊,你听错啦。” 过了三个多小时,李总、心远到了国际大通道现场,公路边早挤满了公司职员、记者、村民,阻得水泄不通。 “董事长好,这是你的演讲稿。”上官纽曼将稿子递给李总说道。 “上官纽曼,今天过后,我就将公司交给心远,你以后要好好帮他。” “董事长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帮他。” 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的尹江走了过来,“董事长好,人都到了,该就位了。”说完,嘴角挂了一丝充满杀气的冷笑。 血红的主席台,如大地上一朵绽放的红玖瑰,坐在台上的每个人如玖瑰花朵里的花蕊。 台下的人将主席台围的死死,目光纷纷投入到台上,除闹声之外,就只剩下“咔嚓,咔嚓……”的拍照声。 钟凝望了望四周,小车无人看护,拐了拐身边的周大熊和刘海,随后周大熊与刘海很快到了车旁,爬到车下,这时周大熊的一个雕钢打火机从口袋中滑了出来,落到地上,但他们俩人只顾剪小车的刹车钢线,谁也没有发现掉到地上的打火机。 演讲完,五颜六色的气球飞得满天都是,如色彩斑澜的花瓣一样漫天飞舞,接着之后,欢沁的声音填落主席台。 李总抬起桌上的酒杯,开怀的笑道:“来,我们为这项耗资千亿的工程取得圆满成功而乾一杯。”酒杯刚要到嘴边,忽然从人群中闪出几个警察,说道:“前面路段出现一次重大交通事故,我们初步调查跟桥梁的质量有关!” 霎时,全场的人都骇住了,只是尹江表情很自然,冷冷的笑了笑。 李总脸色苍白的如一张白纸,神情呆滞,身子无力,几乎要坠了下去,手中的酒杯不自然的滑了下去,落到地上,碎开,玻璃零乱的飞溅,落的满地都是。这是心远第一次看到李总这样颓废,这样弱不禁风,自己从心底已经认了他做爸爸,可怎么都说不出口。 尹江幸灾乐祸的在心底说道:“李总,你也会有今天?我失去的,我一定会连本带率的拿回来。国宁公司这块肥肉早晚是我的!” 心远骇然住,全身血液都快要冰冻起来,仿佛嗅到一股强烈刺鼻的血腥味,正准备上车时,忽然电话响起,“好,我马上来!” “叔叔,我妹妹出事了,我……” “没关系,你去吧!”此时李总脸上早已布满了惊慌、不安,一股剧烈的氤氲在扩散,岁月的痕迹已经淋漓尽致的勾勒在脸颊上,顿时如风中的白发老人,摇曳,摇曳,摇曳。“心远,你可以叫我一声爸爸吗?”话完后,李总的双眸宁静许多,更多的是期盼,这种期盼的眼神中充满了心痛,给人一种离别感,这种离别就是一种永别,只是局中人不知道而已! 心远愣住,吞吞吐吐说道:“我……我……”但是无法开口。 上车刹那,一种失落,一种不祥挂满在李总的脸颊上,他回头深深重重凝视了心远一下,心远好似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捏了一下,全身的肉一下绷紧许多,那个回眸的眼神深深的烙在心底,如火如荼的在膨胀,心远永远不会忘记! 心远坐在正赶往城里的车上,眼前一片模糊,似乎有一种流泪的感觉,他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愈来愈激烈,试图吞噬着自己的一切,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是一种死亡的前奏。 这时,高速公路上车很少,偶尔能看到一张两张,一段长下坡,路边的树木如闪电般在穿梭,车速度越来越快,闪电般,让人感觉不到时空的差异,阿福踩了踩刹车,才发现车已失控,随后车飞一般摔下悬崖。 “爸爸,妈妈,当星星最亮的时候,就是我在想你们。” 饭桌上,盛满各形各色的气球,彩带,是心远六岁的生日。 “心远,想要爸爸送你什么礼物?” “爸爸,停车,那小妹妹好可怜……” “素心,别这样,都老大不小了……” “李总,你看,大海,好美,好美。” “李总, 我怀孕三个月了!” “是真的,他在叫我爸爸,你听!” 黑色与白色的回忆中,仿佛嗅到了一股甜美的幸福,随后坠入万丈深渊,一切结束在这一刻。 一声剧烈的响声,回荡在山谷间。 素心今早特地下厨,都炒了李总平常最喜欢吃的菜,丰富的午餐早已在桌上静静呆着。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 静静、呆呆的望着桌上的菜发了愣。 一位家朴问道:“少奶奶,菜都凉了,要不要重新热一下。” 素心淡淡笑了笑,“不用,等他们回来再热。” 顿时,心远整颗心就像茶壶中沸腾的水,快要溢了出来,不时,一阵接一阵的虚汗翻滚了出来,全身酸的、苦的、咸的、辣的、涩的都涌了上来,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一种说不出来的怕。 声音如飘浮不定的影子,“司机,麻烦你掉头回去,快,开快点。” “好。” 房间内静谧、死沉,让人窒息,素心一分一秒的数着时间。少许,手机铃响起,打破了死静的氛围,素心坦然的笑了笑说道:“一定是李总他们回来了。” 脸颊上的笑如撕破朝阳一样灿烂、自然,接起电话,脸一下子变了色,满脸苍白,双眸呆滞,上下唇颤拌不停,错愕,魂不附体,全身崩溃。手机如石块一样坠落到地上,摔出没有果实的残花败叶。 冰消瓦解,惨无目睹,惨绝人寰。 现场已挤满人,每个人吃惊、呆愣。 蓝天沉默不语,看不到任何一点风吹草动的踪迹,听不到任何一点花开花落的声音,一切在无声无息的遗逝,只有那如洪水般无色无味的泪滴在脸上泛滥,泗溢,抽痛。 早已泪流满面的素心不顾一切扑到颓废的李总身上。 几位正在现场检查的警察拦着说道:“冷静点,冷静点。” 尹江上前似笑非笑的说道:“这是死者的妻子,素心冷静点。” 素心跪在地上,搂着李总,苦涩、崩溃的泪水一滴一滴滴进裂开的嘴里,“李总,你睁开眼睛看看啊,我做了你喜欢吃的菜,你睁开眼睛,你说话啊,你说过会永远陪我,我们还要去夏威夷渡假啊……”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此时,心远赶了来,全身都快坠了下去,茫然、哀痛、骇然,这怎么会是现实,几乎连哭都不会了,连说话都要想半天才会说,崩溃的叫道:“叔叔,妈妈……” “心远,他是你亲爸爸,他是你亲爸爸呀!”声音沉重、哀痛,仿似一片凋零的叶子穿破苍穹的天空。 骇异和伤痛让心远支离破碎,“不,他是叔叔,我没有那样的爸爸,他不是我爸爸!”随后夹杂着泪水冷冷的笑了笑,笑的如冰凌,如一个千年冰窖,“他不是我爸爸,他怎么会死?他怎么会死?不,不可能,他不会死的,爸爸,你醒醒啊,爸爸,你听到心远在叫你吗?爸爸!……”全身的血液崩溃、泛滥。双眸呆滞、疑惑,仿佛眼前的一切是上天撒谎的,不像是真的!怎么可能?眼前的一切让人简直无法接受,像天撕开了一个口! 苍穹的天,森然的氤氲。 “不,不是的,你们骗我,他还活着!”心远简直不敢抬头看死去的李总和现场的一切,“你们骗我,不,不是的!不会的!不会的……”全身颤抖不停,上下嘴唇呈黑青,眼泪零乱的在空中撕裂。 “心远,心远……” 一种撕心裂肺、甘肠寸断的痛在苍穹的天空悲鸣。顿时,天空好昏暗、迷茫、低沉、泛味、萧瑟,让人由衷的感到窒息、苦涩、伤痛、泛滥、麻木、抽畜…… 全场好多人听到心远是李总的亲生儿子,脸上又多了一道惊讶,从容不迫在编织着眼前的一切,让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小丽呆呆的看着不成形的心远,看着死去的李总,颓废的现场,此时她真的如一座无法融化的冰雕。 一阵凛洌空旷的凉风破空包裹着一种痛扫过,它是那么轻,让人无法察觉,却又那么有力与泗溢。如绿色海洋的肌肤在凉风的扫动下,霎时变得如暮蔼一样凋零、失色、阴沉,如同特意被人扑上一层灰,是一层死灰,把整个林间变得那么死穴、恐怖。 随后一片发绿的残叶随风猛然坠落而下,如万斤巨石一样沉重落到心远手心,好沉,好沉,压得他全身快散架了,全身如已决堤的大坝一样塌了下去。 心远如发了疯似的野牛,拼尽全身懈数奔离,奔离不敢相信的现实,奔离眼前的一切! 满脸紧缩的尹江暗暗在心底笑了笑,仿似心里盛开了一朵鲜花。 眼泪茫然垂下的小丽呆呆的看着心远发疯似奔离的背影,双眸更加茫然与朦胧,眼前心远奔离的方向,出现了一个残缺不齐的空洞。 上官纽曼抚着跪在地上的素心,哭道:“表哥,表哥……表姐……” 通过对现场的仔细检查,一种出奇的结果更让人难以至信,更让人窒息。 一位警察沉重的说道:“冷静点,死者的死因不是简单的翻车事件,车上的刹车线被人剪断造成失控而坠毁。” 在场的人更加出奇的愣住,素心、上官纽曼骇异的失了魂。 没过多久,几位警察跑了过来,说道 :“在死者停车现场,发现一个雕钢打火机。” 一位警察对素心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冷静点。要抓住犯罪份子,不要让他们消遥法外,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荏苒,灰黄的天空深深的压进心远的心里,那种痛,那种无法相信的现实,让人难以至信,难以接受,一切都在继续吞噬着心远脆弱的灵魂。那一幕幕不堪入目的倩影仿似是被用剪刀狂乱剪碎过,仍一片一片的回荡在泛滥的脑海里。 无声的消失。 冷冷清清的大街,恍恍惚惚的风声。 翠湖里的荷花也卷缩了躯体,如此凋残与萎靡,好似被烈日灼烧过一样。心远仿似进入一个冷冷清清,残绝人寰的世界,在这个凄凉的世界里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只听到悲痛的离歌。 “心远,你可以叫我一声爸爸吗?”反反复复的回荡在双眸,不间断的撕割着那空白的心灵。 李总上车时回头重重凝视着心远那一眼,一次又一次的勾勒在眼角,试图让更多的眼泪涌了出来。 走在大街上,傻傻的说道:“我不是不叫你爸爸,我不是不叫你爸爸,在心中我早已认了你做爸爸,你为什么就这样走了,老天啊,我是个不孝的儿子……”随后胡乱的用力打了自己几个耳光,心远明白这将成为他心中永远的遗憾,永远的痛,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小丽、杨静神情迷惘,茫然若失已找了一条又一条大街,疲惫有些颓唐。 迷茫、慌张的眼神用力看了看来来往往忽忙的人群,一次又一次的向远方扫寻了一遍又一遍,在那冷清的翠湖边无一个熟悉的面孔。 天色已拉下了帷幕。 无力的路灯在凉风的吹动下,摇摇晃晃、叠叠幢幢,不断拔弄诚恐诚惶的眼泪。 喉咙早已撕哑的小丽与杨静仍在朦胧的黑夜与冷清的街道上叫喊着“心远,心远……”且听不到任何回音,此时世界竞然如此大,轻易让人迷失方向。 接二连三的比划着心远的样子,但只听道行人说道:“没有见到过。”或者是摇头。 宾馆的包间里一声接一声的欢沁声,如下在地上欢跳的冰雹,每一次笑声都是一首欢跳的弦律,都弹奏着得意的音符,只是周大熊有些瞠目结舌,勉强的附和着笑了笑,笑的一点也不自然。 包间内,乳白色的墙壁,明亮的灯光,豪华有格调的餐桌。 不可一世的钟凝高兴的快发了疯,见尹江进来,笑道:“尹经理,大伙正等着你呢!” “来,来,来,好好乾一杯,今天简直就是大快人心,快侩人口!” 尹江显得比平常有些冷漠,“这是你们四个每人一百万的支票。”随后有些沉重的说道:“你们办事也太大意了,警察在现场发现一个雕钢打火机。” 刘海与段瑞看着一百万支票,双眼金星泗溢,发了狂的笑道:“一百万,一辈子都花不完呀!” 周大熊从小不识字,也不知道一百万到底有多少,出来混是为了救多病的母亲,看着支票有些发呆。 跟本不在意一百万的钟凝接过话来,有些愤怒道:“周大熊,你发什么呆?警方捡到你掉的打火机,你拿着支票出去躲一阵子,等风平浪静再出来!” 周大熊双眼恐慌摇曳着,“大哥,会不会被杀头啊?” “没事,不会,回家躲一久,现在就走。” 周大熊拿支票颤抖的说道:“大哥,你们可要保重啊!”随后走出包间。 钟凝笑了笑说道:“尹老兄,我会将他。”随后诡异的做了一个手势,“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 “你不会忘了我的股份吧?” 尹江神情有些冰凉,冷冷笑道:“那会呢?你看你说到那去了。”随后将自己剩下的百分之十三的股份给了钟凝。 “哦,那就好,尹经理是办大事的人,孤掌难鸣你是知道的。” 尹江诡异的笑了笑,“钟老弟,那里的话吗?你看我们的关系日新月异了,当然了,我发财就是你发财,我的钱就是你们的钱。” 钟凝坦然的笑了笑,“尹经理见外了,开个玩笑而已,尹经理想不想当董事长?” 早就处心积虑,想的发疯的尹江,挂羊头卖狗肉狡黠的笑了笑道:“那位子,我从来没想过,我只是想把我失去的公司拿回来。” “尹经理,你还念念不忘你的顶尖公司?李总是死了,但还有他儿子心远在,恐怕没那么容易!” 没等钟凝说完话,尹江岸然的打断道:“你说那小子,乳嗅未干,毛都没有长齐,能成什么气候?” 在一旁听得有些吃惊的刘海笑了笑,“大哥,要不要把那小子……”左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个动作。 钟凝有些发怒道:“那轮到你说话了,吃你的东西。” “钟老弟,干嘛用得着跟小弟一般见识,来喝一杯!” 接二连三的碰杯声与欢笑声一次又一次的泛了起来,淹没了整个包间。 昏昏沉沉的月色和灰暗苍黄的路灯倒映到翠湖里,一颗颗树木朦朦胧胧、忽远忽近,若隐若现,看着这一切,心远发了呆。 一小时一小时过去,黑压压的伤痛仍占据了心扉,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心跳,心在残缺的记忆中徘徊。 也不知围翠湖绕了多少圈的小丽与杨静早已筋疲力尽,只看得见晃晃惚惚昏暗的路灯和陌生的面孔。 “杨静, 我们分头找。” “嗯。”随后分头消失在黑夜里。 春的踪迹,欢笑的影子; 在灵魂处无声无息渐渐遗逝。 街上成群结对来来往往的行人,个个欢笑的流动,但心远感觉不到任何笑的味道。在洒脱的笑容都是冷漠的,淡如水,冷如冰。时光如水流过,没有颜色,没有温度,除了心脏的跳动,感觉不到生命的痕迹。 落叶,(英国)劳伦斯。 有一种肌肤的联结, 像树叶属于树枝。 还有一种机械的联结, 像落叶般抛在大地。 天国之风扇动树叶, 像扇动火焰和调皆曲调, 但天国之风是上帝对付落叶的磨坊, 在大地下界的石磨上, 把它们碾成碎片,化为泥土。(注:沃土改为泥土) 心远好似诗中被碾碎的落叶。 走啊,走啊走,一遍又一遍绕翠湖走了一次又一次,在大的翠湖也能默默绕个不停。 心远无力的说道:“给我一瓶矿泉水。” 老板笑了笑,“要云南山泉吗?” 心远只听嗡嗡的声音在耳畔边响起,很快消失,不知不觉接过水来,傻乎乎的转身就走。 老板急忙叫道:“小伙子,还没给钱。” “给钱?哦,买东西是要给钱的!”满脑子空空洞洞的作响。 这时,小丽在不远处隐隐约约的看到心远,快速跑了上来,顿时,眼睛里看到的影子一下消失不见,琥珀的双眸褪了色,失落一片,东张西望的看了一个又一个行人,一种无助涌上心头,晃惚的眸子在风中无力的摇摇晃晃,徘徊出些许粗糙的痛意,爬到五指间。 凛冽的风又一次扫过,踽踽于冷清的湖边,觉得世界仿佛就这样空空荡荡冷冷清清浑浑噩噩,眼泪无声的再次坠下来,“心远,心远,你在哪里啊……” 金芝一夜未睡,翻来覆去,忐忑不安的心仿佛被什么辗转隐隐作痛。泗溢如琉璃般的夜色毫不吝啬的洒在这片黑压压的大地上,且给人一种忧郁,一种久违。 圆圆的太阳高高挂,苍蓝色的穹空浮云点点。 各形各异的行人,有的快步行走,有的慢步逛街,有的谈笑风生,有的…… 街道的最尽头,人群的最末端,“心远,你在哪里,你能听到我的呼喊吗?心远你能感受到我这颗水深火热的心吗?心远……” “小丽,别这样,他也是我认的哥,我也非常担心,我们一定能找到他的。” “真的吗?”布满血丝的双眸恍惚的转动了一下。 “嗯,真心相爱的人之间有心灵感应的,一定能找到的。” 小丽失魂落魄的叫道:“感应?我怎么感应不到他?我怎么感应不到……”语速如急流,夹杂伤痛。 “冷静点,冷静点。” 来来往往的人川流不息,像空中密布的尘埃一样,让人眼花瞭乱,漫无方向的在昆明城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也许是不可能找到的,但不可能的事情且有人一往直前。 顿时,人群中有一背影,慢步在街道中央,小丽高兴的叫道:“杨静,你看,前面那个是心远,是心远啊!”笑的如同撕破朝阳一样灿烂、坦然、洒脱,那清脆、明亮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天空。 杨静也笑了起来,笑得如同红莲一样,燃烧的红莲,温暖如春,“是啊!是啊!” 小丽与杨静欢快的跑了上去喊道:“心远。” 那背影回过头来,顿时,小丽与杨静眼眶布满了失落。 “对不起,认错了。” 没过多久,孙海与刘沁波慌张的赶来,杨静有些责怪孙海说道:“怎么现在才来?” 孙海没有回答,只是沉重与呆滞,一旁的刘沁波望着小丽说道:“你就是心远长提起的小丽吗?” “嗯,你是?” 孙海接过话来,“他是心远的朋友刘沁波,我们上次见过面。” 小丽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心中只想尽快找到心远,“我们分头找,机会多点!” 呆呆的看着那穿梭的车辆,心情如此泛滥,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一切,好怕自己这样无所事事的死去,可怎么对得起爸爸、妈妈?可事情的真相都还没弄清,在痛苦中挣扎…… 心远真的麻木了好多好多,大脑中空空洞洞,刚发生的一切不像是真的。不时忽冷忽热,忽喜忽悲,痴痴的,不知怎么走上小菜园立交桥,又不知何时走下了立交桥,仿佛只有无止尽的走来走去,才能让生命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与勇气。 小丽一片迷惘与茫然的说道:“杨静,我们上小菜园立交桥看一下。”随后走上立交桥,没过多久又走下立交桥,任凭那无声的脚步无目标的徘徊,在徘徊中迷失。 “这是个疯子,离他远点!”不时一些行人异样的看着心远说道,然后远远的走去。 此时,心远跟疯子、神经病真的没有什么区别,紊乱的头发如蓬杂无章的野草,满脸如一张粗糙的麻布沾满泥土与污垢,颓废的神情如同风中的焟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也许是不放弃的心在伤痛中执着的挣扎、坚强,才能支撑着小丽整个灵魂,茫然、沉重的说道:“我们进昆明站找找。”此时胸前那块玉佩越来越寒冷,越来越凛洌。 杨静有些骇异,茫然道:“不会在车站里吧?” “杨静,我真的能感应到心远就在附近,真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就在附近。”笑得好泗溢,倾国倾城。 恍恍然,悠悠乎,心远不知何时走出了昆明站,累了,真的累了,已无止尽的走了一天一夜了,毫无主张的如一团乱泥,栖息在车站门口,靠着墙,迷迷糊糊如中了邪一样闭上眼睛,一旁还坐着几个要钱的乞丐! 不时,一些过路的人把五角、一元的硬币扔了过去,像抛石子一样洒脱,硬币落到地上发出金属声音,此时心远真的跟要钱讨饭的乞丐没两样,面前已有零星的几个硬币。 小丽与杨静晃惚的走出车站,茫然的站在车站门口,整个昆明都绕了几个圈,真的不知该去那里找!真的,眼前的世界太大了,太大了,大的让人害怕,让人迷失方向,丢弃自我。 杨静急道:“我们报警吧!我们报警吧!” 失落散乱的小丽真的不知何是好,“再找找!” 惘然若失,正在转身想离开车站门口那一刻,忽然小丽的右脚拌到一支长伸在地面上的腿,吓了一跳,失措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突然眼前一亮,惊讶的叫道:“心远,心远,真的是你,心远!”眼泪唰的急速奔出眼眶,一滴滴落到地上,开出一些无声无息的花朵。 杨静跟本就没料到,惊讶的叫道:“哥,哥……” 心远只觉得一个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泛起,缓缓的睁开双眼,眼前模糊一片,“你们是?”随后又闭上了那沉重的双眼。 喜悦的小丽擦着眼泪,抱住心远,高兴的说道:“我是小丽啊!心远,心远,你睁开眼睛来看看我啊!” “小丽,真的是你?” 顿时,小丽的眼泪又籁籁的泗溢涌出,将心远抱的更紧,一旁高兴的杨静也激动的流出眼泪。 风吹过,吹过眼泪处,眼泪处洒脱的如和风一样。 心穿梭,穿梭人海中,人海中坦然的如岁月一样。 几个一元的硬币又一次扔了过来,落到地上,发出清脆刺耳的金属声,杨静有些气愤拾起硬币扔过去,“谁稀罕!” 一些行人轻声道:“明明就是要饭的。” 一会儿,孙海与刘沁波也赶来,正试图想上前叫道,可杨静右手食指放在嘴边轻轻“嘘”了一声,“我们到一旁去,不要打扰他们。”三个人在一旁深深的望着。 小丽用手轻轻的理着心远那蓬乱的头发,心远依在小丽怀中几乎都快睡着,“心远,你知道吗?有一种牵挂在心底反反复复的缠绕,缠绕着不变的风景,我是你的水,你是我的山,这几年一直都没有变!” “我好怕自己就这样在大街上死去,可!一切来的那么快,不像是真的,他就这样走了,爸爸就这样走了,我真的在心里早已把他当爸爸了,真的好想叫他声爸爸,为什么一切来的那么快,连想叫他声爸爸都来不及了,都来不及了,我好恨自己,有时很想狠狠打自己几耳光,反复的问自己为什么,连叫自己亲爸爸的勇气都没有?” “冷静点,心远,不要这样!” “我真的好想叫他爸爸,爸爸!爸爸!”每一声都苍凉而悲怆。蓝天沉默不语,风没有方向的吹割。 不远处,心娅与金芝拿着报纸一路找来,报纸上很清楚的写道“……国宁集团董事长李总被谋杀,其儿子下落不明……” ………… 心娅恐慌与不安叫道:“哥哥。” 金芝神情恍惚,暗然泪流而下,泪水在密布的皱纹中纵横交错。 心远扑到金芝的怀里,“妈妈……” “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 “妈,我真的想叫他爸爸,我真的想叫他爸爸,我真的想叫他爸爸!” “妈对不起你,妈对不起你,没有将你的生世早点告诉你,是妈妈对不起你!”金芝随手胡乱的在脸上扇了几耳光,“是妈的错,我不该那么自私,我不该那么自私。” 心娅哭道:“妈,妈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全身几乎都颤抖起来。 顿时,心远跪在地上,发疯似的猛然磕着头,“爸爸,我给你磕头,爸爸,我给你磕头,妈,妈,我给你们磕头……” “妈,妈,不要这样,哥,哥,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起来……” “伯母,心远,不要这样,心远,起来。” “哥,伯母……” “心远,伯母……” 苍凉而悲怆的穹空,凛冽空旷的风。 此时,金芝已经麻木!一个接一个的耳光打在脸上,一个接一个通红的掌印袭了上来,掌印就是岁月的痕迹,是岁月留下的伤疤,掌印就是割伤人的利刀,“心远,原谅妈妈,妈妈对不起你!”声音已经发抖,抖的像晃惚的烛光,一滴滴泪滴到地上,泛滥、冰冷、扩散、零乱…… “我真的想叫他一声爸爸啊,爸爸,爸爸,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心远仍疯狂似的叫喊着、哭着,额头一下又一下的垂打到地面上,一滴一滴鲜红的血液滚了出来,沾在地上,染在地上,印在心头……中邪似的! 金芝晃惚的跪了下去,双膝盖沉重的落在地面上,茫然、泛滥道:“心远,妈给你磕头,妈给你磕头,妈给你磕头!……。”紧接着双手拉住心远的手用力的胡乱打在自己脸上,“来,心远,打妈, 是妈的错,打妈,是妈的错,是妈的错。” 苍蓝的天空,泛滥的浮云。 冰凉的风破空袭来,撕破着一切。 此时,心娅的眼泪早在风中泗溢,身子几乎散坠下去,“妈妈,哥哥,不要就样,妈妈你起来啊,哥哥你起来啊!”从来未有过的痛如黑云般卷了上来,试图吞噬掉这个可爱、怜悧的女孩。 小丽、杨静、孙海、刘沁波拼命的劝着,阻拦着,可无济于事,一桩无火药味的残局在肆无忌惮、淋漓尽致的放肆,在喧泄。黑云压城城易摧。 心娅哭着跪下去,“妈妈,哥哥,你们起来。哥哥,妹妹求你起来,原谅妈妈,原谅妈妈,原谅妈妈!” 人群的最中央,街道的最边沿; 伤口的最深处,悲剧正在上演! 殊无知,殊无知! 金芝凝重的双眸看了看苍蓝色的天空,看了看无休止中了邪磕着头的心远,看了看泪花泗溢的心娅,看了看地上那一汪冒着热气流动的血液,仿似用血染成的一面镜子,镜子里面只有血一样的面孔,血液有源头,有终点,且没有过程,地面上每滴血液都是从自己的心底溢出,“心远,你是二月三十生的,妈妈一直骗了你,妈妈不该隐瞒你的生世,可一切都晚了!”好慢长,好沉重,好苍凉,好悲怆的声音,让天变了色,风迷失了方向。金芝的泪眼缓缓爬到心娅脸上,凝眸片刻,“心娅,照顾好哥哥爸爸,原谅妈妈!” 心娅呆滞的叫道:“妈妈,不要,不要……”每一声都穿破空气,久久回荡在空中,凝聚在空中,凝聚成了霜雪,心娅哭着,喊着,哭着,喊着!可金芝咬破舌头,一汪汪鲜血从嘴里涌出,涌出,涌出,血染的世界,血染的世界…… “伯母,伯母……” “妈妈,妈妈,不要,不要……”心娅已满脸发青,双唇发黑,发肿的擅抖。 顿时,小丽狠狠的打了心远一耳光,五指一个掌印烙在沾满泪水的脸颊上,五指一掌仿佛把一块冰劈开,一声浑重的残叫“妈妈!”让整个天空摇动,随后心远昏倒在地…… 120急救车破空响起,让人心惊肉跳,魂飞魄散。 一号急救室,医生紧张抢救金芝。 急救室门外,心娅呆呆的在祈祷,孙海、刘沁波手心上的汗一层叠一层。 灰色的空气,灰色的痕迹,灰色的面孔。 二号急救室,心远失血过多,昏迷不醒,脉膊微弱,抢救中。 急救室门外,冷冰冰,灰色空气,灰色的眼泪,呆滞的小丽与杨静。 时间一分一秒在荏冓,一分一秒在流逝。凝重、灰色、浑厚的氛围越来越加急,一切都是淡的,冰的,让人失去知觉。 一条死灰的走廊上,两个死灰的急救室,死灰的面孔,冰雕似,没有任何温度,但愿这块冰只是暂时睡着的一块水,会很快醒来,但愿这死灰的空间不要让人窒息。 这时,素心、上官纽曼赶来。早已被伤痛、岁月布满脸的素心见到这一幕更加颓废,惊慌失措,魂飞魄散已经把这个瘦弱的女人淹没,一股凛冽的灰色痕迹在眼前勾勒的更加清楚…… 上官纽曼浓厚的眉毛散乱一片,脸上布满一层浓重而浑厚的冰,仓促的问发呆的小丽,“小丽,小丽,心远怎么了?” 小丽冰雕的双眸如死鱼般,呆呆的说道:“在抢救!” 上官纽曼慌乱的朝前面十米左右跑了过去,拉住心娅的手,问道:“心娅,里面的人是谁?” 心娅哭着扑了上去,全身酸软的快要坠了下去,真的无法找到什么能形容的词眼了,无力的散乱的蹲在走廊上。 一号抢救室,金芝醒了,一块沉睡的冰终于醒了,但只渡过危险区!心娅、上官纽曼、孙海、刘沁波跑了进去。 心娅哭道:“妈妈……妈妈,你没事了,你醒了……” “伯母,伯母,你醒了。” 金芝无力的挣扎着说道:“心远呢,心远怎么了……”但由于舌头伤口很深,说的话只能停在喉咙。 “妈妈,妈妈,别说话,你的伤口还不好,求你了,别说话。” 随后孙海拿来笔和纸,“伯母,你把想说的写在纸上。” 金芝写道:“心远呢,心远怎么了?” 这时素心已站在门口,一滴一滴无声的眼泪无力的滴了下来,素心与金芝并没有说话,但一切都在眼泪中淋漓尽致刻读着。 “妈妈,他还在抢救室。” 金芝写道:“我要去见他,我要去见他!” “妈妈,现在不可以,你才渡过危险区。” 二号抢救室,失血过多,加上八岁时脑部内那块淤血,心远的脉膊越来越淡。 小丽双手紧握住寒玉,试图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上。 金芝仍强烈的要求着去见心远,这时一位医生走了进来,“你现在还不能见他,他正在抢救中。” 金芝写道:“医生,他怎么了,他怎么了?” “他失血过多,并且脑部曾留下块淤血,我们正在找血型给他输血。” 金芝写道:“他是J型血,我输给他。” 医生急道:“你也是J型血?” 金芝来不急写,点了点头。 可医生脸上又沉重许多,“你不可以输血给他,你的情况还不稳定,刚刚才渡过危险区!” 金芝写道:“医生,求你了,我要救我儿子,求你了。” 医生仍拒绝道:“不行,你会有生命危险!” “妈妈,你不可以那样做,不可以,不要!” 金芝又写道:“心娅,你哥哥死了,我也活不下去,医生,求你了。” 二号抢救室,两张病床。 金芝安祥的躺在另一张病床上,目光紧紧盯住昏迷的心远。 这时素心说道:“金芝,我对不起你,其实,当你李总是爱你的,但……” 金芝的脸上有一轻盈的弧度,写道:“素心,对不起的是我。”然后深深的望了望昏迷的心远和眼泪朦胧的心娅,素心也知道金芝是把这两个孩子交给她,深深的点了点头,一滴泪从眸子最深处掉下,碎开。 输血中。 心娅颓废的垂打着墙壁,“妈妈,妈妈,不要,不要,妈妈……” 一分一秒的过去,心远仍昏迷。 一滴一滴黑红的血从输血管中缓缓流过,流过,流过…… 金芝仍紧握住心远的手,手掌叠手掌,手心贴手心,手心贴手心,手心贴手心…… 此时,心远的脉膊逐渐明显,但金芝的脉膊且越来越微弱,医生示意让金芝停止输血,但金芝挣扎着,摇了摇头! 一滴一滴血在流动着,一幕一幕的往事在生命的边沿泛起。 ……心远笑道:“妈妈,我会好好读书,拿第一名给你争光……” 心远有些失落道:“妈妈,对不起,我想去补习,再给我一次机会,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 年夜饭上,全家人一起吃年饭,一起放烟花,一起游灯街,一起的打牌到天亮…… …… 李国民起挟一支鸡脚笑道:“来,金芝,吃下这支鸡脚,以后走起路一定快,哈哈哈,吃下去特别灵活,吃那补那……” 金芝笑着挟起鸡屁股放到李国民碗里,“吃那补那……” 心远也笑着挟起一支鸡翅塞到李国民碗中,“爸爸,吃那补那,鸡屁股,鸡翅膀都有了。” 李国民开怀的笑道:“哈哈,我变成了一支鸡啦!” ……金芝说道:“心娅,在学校,要多关心哥哥。” 心娅嘻笑道:“好,知道了,你都说了几千遍了,你不会要让别人说他是我男朋友吧?要不,干脆我泡了他!” “哦,死三婆,长的又丑,还敢泡老哥,甩掉。” 心娅做了个鬼脸,“老哥,我漂亮不?喜欢吗?” “你们俩就知道胡说,你们可别胡来!” 心娅笑道:“放心了,我只是开个玩笑的 ,真是的 ,婆婆妈妈……” ……心远从开往昆明的车上跑了下来,抱住金芝,“妈妈,爸爸,我买了两件衣服给你们,在家里的柜子里……” ……心远八岁时,两张病床,输血中…… 几个医生失落的从抢救室走了出来,抢救室门口的人急道:“怎么了?怎么了?” “我妈怎么了?” 医生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仿似整个世界跟着摇曳起来…… “妈妈……妈妈……”破天荒的响起! “金芝,金芝!” “伯母 ,伯母。”每一声都苍凉而悲怆。 心远渐渐苏醒了,可金芝且永远睡去了! 生命如一条河水,有源头,有终点,也有过程! 可源头的是妈妈,终点的也是妈妈!留给儿子的是没有尽头的,不用承担生命尽头的过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尘灰泪史干。 “哥哥,你为什么要把妈妈逼死?为什么?……。”心娅疯狂的冲出抢救室。 此时,心远只看见病床另一侧已熟睡的妈妈,被鲜血染红的输血管,妈妈的手仍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手,手心贴手心,手心贴手心,手心贴手心…… 一滴眼泪,一汪寒潭。 一滴眼泪,一汪鲜血。 一滴眼泪,一个生命。 一滴鲜血,一个母爱。 一滴眼泪,一滴鲜血…… “妈妈!!!!!!!!” 如果泪水能浇灌生命,那生命可以重活,然而泪水不能浇灌生命,因为泪水是苦涩的,是感情渲泄的,是生命里流出来的,只会让生命更加苦涩。鲜血能浇灌生命,生命有了鲜血就会活,但,此时的鲜血不能浇灌生命,因为此时的鲜血是生命的刽子手,是生命的终结者。生命结束了,那血液还能怎么用,即使把血还回去,可妈妈不会醒了,不会醒了,永远永远永远不会醒了, 因为永远永远永远的睡去了…… 在两行泪中盲目的找答案,让爱参透到地面上,开出一些用血与爱浇灌成的花朵…… 风吹过,没有痕迹; 雨打过,没有足迹。 雪飞过,落地无声,化去无痕。 时间越过,越过,无声无形无踪影…… 一个,一个世界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在心远心中塌了下去,走的好彻底,走的好彻底!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一个,一个亲人就这样匆匆匆匆的在心远眼前倒了下去,走的好迅速,走的好迅速!连时光都跟不上步伐! 最亲最亲的人走了,就仿佛一棵树上,一个一个的叶子掉了,掉光了,只剩下光枝在风雨雪霜中摇晃,任凭时间的摆布。 秋天,落叶;冬天,下雪。 一些花瓣在心远身后淋漓尽致的在凋零,一片一片的凋零、凋零、凋零…… 一阵凉风在心远身后肆无忌惮的在吹割,一阵一阵的吹割,吹割,吹割…… 一幕一幕黑夜在心远身后如火如荼的在交替,一幕幕的交替,交替,交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