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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每天就这么默默的过着,守着那个人的快乐,也守着自己难过。晚上放学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围着操场跑,一圈、二圈……一直跑到爬不起来。 我就像一匹被束缚的马,希望自己能跑到死。 冬天的运动会我报了名,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报名,也许我就是想跑,不停的跑,期盼有一天能跑到自由那里去,再也不要回来了。说来也许没人信,那个运动会,我跑了倒数第一。跑到最后全校的师生都站在看台上看着,也有许多人笑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是为我自己跑,为我自己…… 这样想了几天,我想到感恩,想到了知足。能这样就已经很好了,看到了很多东西,听到过美好的音乐,就不要再这么不知足了。想想以后不能再这样守着鱼儿了,这样也好,有人那样爱她,那是我给不了的东西,这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解放呢?我想鱼儿还是放下我这个负担才好,恨我忘了我都比现在要好。我对鱼儿说,我喜欢上文班里的一个的女生,我下周就转到文班去。 我原本以为鱼儿会生气,会恨我,但她却依然微笑,那种让我心疼的微笑。 她问我:“你真的要走吗?” 我点点头,最后一次在她面前微笑,然后狠心的转过头,那样干脆的走。我想从此我要守着那个我对别人说我喜欢的女孩了。 从班主任一直找到副校长,我终于转到了我原来的文班。那年的艺术生是不考数学的,因此那年的数学课本我从未见过,可我必须从头学起,我没有想过这有多么难。 天气慢慢变暖了,这几天却在变天,风很狂,时顺时逆,沙子打在脸上针刺般的疼。我看见长剑从天边一道道劈下来,雷声夹在急急的风里从耳边滚滚而过,心情跟天气一样阴冷至极。 听完江月的节目依然不想睡,午夜的十二点了,是的,又是十二点,我写过的数不清的午夜中的一个。雨中的青蛙还在欢叫,我素来是不喜欢青蛙的,但是我怎么忘了,几天以来我为什么总是对着一只纸青蛙说说笑笑呢? 第二天中午雨已经停了,但风大的出奇。地上的积水被风吹的摇晃,我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看天空,天上大片大片的黑灰色的云随风飞快的游动,无端的生出可怕的幻像。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恐怖景像,只觉得天旋地转。 我突然开始害怕,风起云涌,给人天塌的感觉。那天我在房子里躲了整整一个下午,连学校也没去。死吧!就让全世界一块死吧……我关掉灯默默的祈祷。 我想到小时候姥姥说过的事,她小时候有一次地震了,许多遥言说要世末日,不然大地为什么会晃个不停?许多人把多年的积蓄挥霍一空,然后等待死神降临。 我听完之后乐的大笑,笑那些人真傻,但如今我还笑的出吗?我不是也一样被吓的不敢出门吗? 日子这么一天一天过,我也在时间里挣扎,我用七天的时间看完了别人三个月学完的东西,然后开始考试。我没有考倒数,但我却一下子厌倦了这种生活,我不想再这样活了,我要打破这些束缚的枷锁。我不管自己以后会过的怎样,不管会活的多么艰难,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后悔,我恨透这个社会,真的,恨透了! 六月,江月的节目停播了,那天我哭了一夜,就像亲眼看到我的梦在自己眼前破碎了一样难受。由于信号不好,我没有听清她的邮箱地址,我望着那个记得乱七八糟的邮箱,心里很难过。我是个没用的人,我什么也做不来,什么也做不来…… 早上感冒了,一边咳嗽,一边呕吐,吐完了就委屈的哭。心情不好,眼睛又疼起来。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像受伤的小鸟,躲在角落里不知所措。 周末回家,我对父母说我要退学,然后我抬起头看到了他们由于恼怒而变了形的脸。他们骂也好,劝也好,我任性而又固执的想,就是死也不去上学了。趁他们没注意,我偷偷出了家门,拼了命的跑,跑…… 这是改变我一生命运的选择,是我对自己对别人说不会后悔的选择。不管以后会怎样,我就这样走了,带着那个我没讲完的故事走了。在那个故事里我总对别人说,真的,真的,这是真的。我怕别人说我说谎,我总是用这样没用的话来证明自己,其实我想这只是在证明自己是个傻瓜罢了。 还有像我这样傻的人吗?我只是执着于我的梦,我梦里的生活,不理会孤独,不理会别人说些什么,不理会自己过别人眼里低贱的生活,也不理会现实。我是不是一直活在自己的梦里,我是不是只能活在自己的梦里,我是不是在自甘堕落,不是不啊? 我向哪里走呢?也许是走向重生,又或许是走向灭亡。 我像鬼逃避光明一样躲避感情的纠缠,我不停的逃亡,逃亡……像刘亮程说的,一匹马逃亡,总有东西在追它,它逃不掉。 我也逃不掉。 我不敢走进那个木屋,那些花,那些要我命的东西。我透过散乱的木栅栏从清晨一直看到黄昏,看那些迷离的色彩,看那些如烟的往事。 如果可以,我愿意选择遗忘,让自己重新过自由的生活,无拘无束。想到儿时的老爷爷,我知道自己不是战士,他身上那份沉重的爱,我实在学不了,也实在承受不了。我难以用整个青春或整个人生为这未知的爱情殉葬,在他面前,我没资格说爱情。 我离开家整整五天了,我像鬼一样活着。我没有文凭没有能力,这几天我在许多场所干过各式各样又脏又累的活,也许是为了麻醉自己吧。我想起我曾经在网络上的朋友,她们有着美好的心境和美丽纯净的文字,而现在我却几欲化身为魔。 在第六天的时候,妈妈找到我了。那是她第二次抱着我哭,她说:“妈求你了,跟我回家。” 那天,我在心里深深刻下了这几个字:妈妈,儿对不起你。 以后,我开始拼命的读书,不再浪费自己的青春,为了自己,也为了妈妈。什么庄子,什么逍遥,都见鬼去吧,现在你已于我无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