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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情死黄河滩
市公安局刑警队重案组老侦查组长刘仲礼已经55岁,在刑警队乃至整个公安局都算得上元老。到这个年龄段上的侦查员,绝大多数都不在下面跑案子了,他却是个例外。与刘仲礼搭档的中年侦查员欧阳革也是刑警队里的中坚力量,38岁的欧阳革像貌平平,由于长期办案而缺乏睡眠已有很重的眼袋,再加之谢顶,从外表看给人40岁靠上的感觉。欧阳革已经在市公安局刑事侦查部门工作了整整10几个年头。这两位黄金组合在一起默契配合了整整10年,无论从资历还是从经验上去衡量,他们侦破小组是最有实力的,刑警队没有哪一个警组能够与之貔敌。 前天也就是10月27日,市中心的金乐商场发生一起恶性抢劫案,市公安局几乎所有侦查人员都上了案件,刘仲礼和欧阳革从现场勘察到初步调查案情,一直泡在案件上,他们两天两夜睡了不到6个小时。 案犯是在这样一家影响很大的商场里,几乎是在众目葵葵之下把200多万元营业现金悉数抢走,这在全市造成恶劣影响的程度也是可想而知的。案件发生时间是商场打烊后5分钟,也就是晚7点10分。案件发生地点是在专供商场内部进出货物的电梯间里。一楼商场营业额最多的百货部和家电部两名女会计,乘电梯上十楼财务部交纳现金时,在电梯间里被抢劫的。按照规定,商场在7点整就已经清场了,这个时候商场所有大门都已锁闭,两名女会计从一楼乘上电梯后就按了10层的指示灯,没想到电梯升到3层时停住,她们以为是三楼服装部会计也去交款,不料上来两位陌生人,手里还拿着一只很大的塑料桶,这显然是两名顾客,此时早已清场怎么会冒出顾客来,保安人员也太不负责任,俩会计当时疑惑地打量这两名不速之客,一老一小农村人打扮,她们很严厉地询问这两人从哪里出来的,并按着电梯开门键请他们下去,年纪轻的忙陪笑脸,那位老者可怜兮兮地说,买桶颜色不合适上6楼换,会计告诉他现在已经下班,要换也要等明天。俩会计信以为真,就松开按着电梯开门键的手,当电梯开始上升时俩顾客没有去按6楼的指示键,而是快速从腰里抽出铁棍,女会计还没来及反应就被打翻在电梯间里,最后俩凶手是如何逃离现场的没人看见。10分钟后,6楼会计要电梯,电梯从20层楼上下到6楼时才发现两名女会计到在血泊里,两只装现金的手提袋早已不翼而飞。案发后两名女会计被送往市急救中心救治,第二天就脱离生命危险。根据两位会计提供的情况得知作案凶手的一般体貌特征,老者约有50岁靠上长得很壮,留着很长的头发和胡子。年轻的也就十几岁,长得又瘦又小,面部没有明显特征,这一老一小到很象一对父子。老者口音象本市人,年轻的那个案犯始终没有开口讲话,所以也不好判断出是什么地方的人。发案后警方已根据女会计描述的两名案犯特征进行了模拟画像,附带着协查通缉令发往全国各地,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接到反馈回任何有价值线索。 这起案件发生后,警方对现场进行反复勘查,调来商场建筑结构设计图反复研究,对商场内部员工进行了深入排查,走访了许多目击者。实事求是说,这家商场管理还是比较严格的,而且顾有大量训练有素的保安人员,照理说商场关门前保安已经清理过店面,不应该有闲杂人员停留在里面,可话又说回来,在若大一个商场里要匿藏一俩人来确实不难。案犯从三楼上电梯截住两位手提现金的会计,在电梯间里下手,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在这里面作案非常安全。案犯之所以准确无误地掌握下班之后送款时间,肯定事先多次来商场踩过点,而且相当熟悉商场的进出路线,这起案件看似冒险,其实做得很巧妙很安全。刘仲礼和欧阳革对这起案件进行了反复论证,根据初步调查分析,警方认为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内外勾结团伙犯罪分子作案的可能性较大。原因是作案者不但在商场里有藏身之处,而且对商场的进出口和员工们活动情况相当熟悉。下班清场时每楼有10名保安人员巡视,3楼的保安在巡视后当确认静场之后才关闭两边通往紧急通道的拉卷门,这时设在楼中央的主电梯早已关闭,所以应急步梯和货梯就成为上下楼的必经之路。案犯事先埋伏在三楼某个房间里,躲过清场保安人员的巡视,待提着现款的会计从一楼乘上电梯后在三楼进入现场作案,他们手里提着的水桶是经过周密计划而携带的作案工具,一是用来做掩护,在商场里万一碰到人询问,可以慌称来换桶的。二是一旦抢劫得手就可以把巨款藏在桶里,上面盖上服装,不引起人注意。经过调查,果然有员工看到案件发生之后,有一老一小两人手里提着一只大红水桶,走职工上下班进出口往大街上去了。 昨天整个大案组开分析会到午夜,接着就要进入首轮排查。 欧阳革拖着疲惫的身躯赶回家里倒头就睡着了,但是他的梦没做多久就被传呼机叫醒,他从枕头下面取出传呼,看到总值班室发来立即出现在的命令。 欧阳革骂了一句:“活见鬼。”就连忙穿衣。待他慌慌张张从居住的六楼上跑下来时,警车已经停到楼梯口。 刘仲礼在助手席上伸出半个脑袋说:“赶快上车,黄河游览区发现两具尸体。” 半小时前,离市区30公里的黄河游览区游览区派出所值班警官接到游客报警,河滩上发现两具尸体。老所长组织警员赶到出事地点,他们在尸体周围拉出隔离带,封锁了现场之后,打电话通知大案侦破组。 欧阳革上车后看到技术处张工程师和肖法医,还有一位25岁的小伙子,是刚从警院分配到刑侦队,正跟着他们探组实习的警官程辉。 肖法医看欧阳革睡眼惺忪的样子就打趣说:“欧阳老弟是不是还在被窝里做梦呀。” 欧阳革不满指指坐在前面的刘仲礼说:“老肖,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这些天来,你叔和我在那个倒霉的商场现金抢劫案上快熬干了。” 肖法医说:“去你的吧。” 欧阳革想说句脏话,刚张嘴看到程辉在车上,就把准备好的话又咽回去。 警车很快离开市区,仅半小时的路程就到了游区览。由于游区览派出所在电话里已经通报了具体地点,所以印着现场勘察字样的警车直接开到距离现场很近的防护堤上。刘仲礼和欧阳革他们下车立即看到正在保护现场的派出所民警们。 挂着一级警督警衔的老所长步履蹒跚地从沙地上迎面走过来,他跟刘仲礼都是一个年龄段的人,他们之间自然很熟,对于命案现场,警察们可能已经司空见惯,所以倒没有神秘和紧张的气氛,老所长见刘仲礼后还是免不了一阵寒暄。 老所长说:“我看你这个老家伙准备干到退休才罢手,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这个地球离了任何人都照样运转,给杨局说说,让他高抬贵手饶你一次,以后这种出现场破案的活交给这些年轻人就行了。”说完指指欧阳革和程辉。 刘仲礼嘴不让人地回敬道:“我看你个老家伙也该给年轻人让贤了。” 老所长说:“你还不清楚,我这偏远地方没人想来,要不早就退二线几次了。” 刘仲礼转了话题,问:“谁发现的尸体?” 老所长告诉他说:“第一目击者是一对年轻男女,正在所里等着你们。” 刘仲礼说:“那就再牺牲他们一点时间,我们开始干正事。大家先从外围开始,你们派出所弟兄们也配合着干。” 老所长一面带着刘仲礼和欧阳革他们向中心现场走着,一面补充说:“女目击者说认识那名男死者。” 欧阳革停住脚步转身问:“是哪个单位的?” 老所长说:“市某银行的一位处长。” 刘仲礼:“那就省去我们许多麻烦。” 欧阳革问:“目击者与本单位的人在这里邂逅是不是巧合?” 老所长没有接话。 刘仲礼对老所长说:“还不敢下结论,一会儿问问看。” 说话间技术处工程师张有得拿出器材对现场进行了全方位录象和照相。 现场勘察开始。 派出所一位挂着二级警司衔的年轻警官大声报告:“这里发现有两只硬纸包装空饮料盒。 大家把目光一下子集中到离尸体不远一个明显低洼的地方,有两只纸装的橙汁饮料桶。张工上去拍照后,小心翼翼地将其装入塑料袋中。现场周围并没有发现与两位死者有关的其他遗留物,张工从各种角度拍照两名死者的面部特写,侦查员们很快进入中心现场。 中心现场就在黄沙滩上,高高防洪堤下面几公尺处,两名死者尸体在黄河边一目了然。他们脚朝着河道方向,头枕荒沙,面吻蓝天,静静地躺在那里,不象是死去的人,到象是在那里酣睡。死者一男一女,两人捱得很近,从年龄特征看男性40岁左右,而女性仅20岁左右,可以很容易地判断出,这一对男女不是夫妻。两人穿着同一质地同一颜色的高级西服套装,女死者长得很美,化了很淡的晚妆,皙白的瓜子脸上摆着高高的鼻子,细长的睫毛和青色眼影下一双丹风眼半睁半闭勾人魂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价格不菲的镶嵌宝石钻戒,她属于那种过目不忘型的美女。两名死者面部表情很安祥,衣服也很整洁,没有任何暴力痕迹。第一印象是,他们做爱之后带着稍稍疲惫,安然无恙地甜蜜地酣睡着。 程辉说:“这地方真凄凉。 欧阳革认真地观察着地势很感慨地说:“是啊,真凄凉。” “这里大概成年都不见人迹,两人怎么会选择到这么个地方徇情。”程辉问欧阳革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徇情。徇情?徇情!欧阳革一面观察现场周围环境,一面反复斟酌着“徇情”这个很有点浪漫色彩的词。徇情就意味着自杀,既然人家自己选择这么个归宿,就不必立案侦查,自然也就省去许多麻烦。 张工已经收好手里的家伙。 刘仲礼伫立在尸体前好一会,对欧阳革说:“我看这里就这样了,你们去询问那两名目击者,我在现场再呆一会儿。” 开发区派出所在一片生态林后面,是一排很有些年头的老平房。在挂着值班室牌子的房间里,刚才发现尸体的那一对年青男女已经很不耐烦,值班室里一位三级警司告诉他们不会等得太久。 欧阳革和程辉赶到派出所就立即开展工作,他们分别对男女目击者发现尸体的过程进行详细询问。 金蔓是位很单纯的姑娘,留着一条现实很少见的大辫子。回忆发现尸体的经过时她说:“看见张处长和那个无名女郎的尸体纯粹是偶然。今天我调休,和男朋友起了个绝早,我们乘坐从市中心发往黄河游览区的第一班豪华中巴车去做短途旅游,人下车后我们没有跟着大多数游客一道攀登山颠,而是顺着防洪堤下面生态林间的小路向上游方向漫步,谁知走到离黄河边很近时就看到了尸体。” 程辉问:“你们为什么要到那种偏僻的地方?” 金蔓神情赧然地答道:“当时我们在那个接吻,我先发现一对男女躺在距我们不到5公尺远的沙坑里睡觉。” “这么说是你先发现的。” “是。后来我立即告诉他,说沙坑里有人睡觉。他大着胆子到前面看,说是死人,这时我们才去派出所报的警。” “那个男的你认识?” 金蔓连连点头说:“没错,没错。开始我没有看清,后来仔细看就是我们行信贷处张联林处长,他上个星期还陪着行长到我们营业部检查工作呢!” 欧阳革询问男目击者,他回答结果与程辉询问的女目击者金蔓证词完全相同。 好在第一目击者说认得男死者,金蔓没有看走眼,沙坑里那名男死者的的确确就是张联林处长。就在欧阳革和程辉在派出所询问目击证人时,刘仲礼在现场男死者的西装口袋里找出工作证和身份证以及名片。工作证上的照片与死者进行了比对,的确就是银行信贷处长张联林。女死者身上除大量现金外,没有能够证明其身份的任何证件。就在这时刘仲礼也接到公安局指挥中心打来的电话,说昨天市检察院反贪局的一位女检察官来过,说是她们正在调查的一名当事人失踪了,是市银行的信贷处处长叫张联林。 刘仲礼放下电话小声说:“这下死者的身份完全可以确定。”话音刚落,两名女检察官站到他的身边。 雪晋芳和苏雅丹接到警方的通知,说检察机关前天要找的那位银行官员张联林的尸体在黄河滩上出现,警方接到报案后已经出现场。雪晋芳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和苏雅丹驾驶着车快速赶到游览区,当她们看着两具尸体其中有一名正是她们踏破铁鞋要找的当事人张联林时,心情格外复杂。雪晋芳向现场民警询问后知道刘仲礼是大案组组长,就主动上前去做自我介绍,并告诉刘仲礼那名男死者是她们正在调查的当事人。刘仲礼知道面前站着的两位女士是市检察院的检察官,也简要介绍了这里初步勘察现场的情况,随后双方交换了看法,而后各自向上级汇报情况。 刘仲礼向杨局长汇报,说现场勘察还在继续,检察院来人说其中一名死者系是检察机关正在查的当事人,是不是可以移交。 杨局答复说,勘察现场后,按案件侦破程序进行尸体解剖,待作出鉴定结论后由局领导与检察院领导协调后决定。 雪晋芳要了王检办公室电话,把警方勘察现场情况简单向王检做了汇报。王检指示她们既然公安局已经到现成,我们就立即撤出调查返回院里,张联林之后事由公安局处理。雪晋芳她们极不情愿地提前离开现场,返回检察院。 出现场的警察忙活了好几个小时,返回市区路上,欧阳革问刘仲礼:“银行一位处长死了,检察院来的人照个面就走了,我看她们怕沾上案子。” 刘仲礼说:“刚才检察院反贪局雪科长说有人举报这位处长,她们也正在调查。” 欧阳革说:“看来事情复杂了,你我控怕又要被栓上的。” 说话间刘仲礼老胃病又犯了,胃部疼痛难忍,头上都出了汗。欧阳革坚持先把他送到医院,才返回局子里。 警方对在现在提取的两只饮料盒快速送检,盒的表面有两人指纹,很显然那两只饮料盒是两名死者生前所喝过的饮料,盒里面残留物含有剧毒氰化钾成分,可初步认定两人死于氰化钾毒药,当然要等待解剖尸体后才能最后确定死因。警方当晚就进行了尸体解剖。 解剖室里氟尔马林的气味几乎令人窒息,欧阳革考滤刘仲礼身体状况没有再通知他,带着程辉参加了解剖。他和程辉帮助法医打开分别装着死者遗留物的两只塑料袋。张联林的遗留物有工作证身份证和上千元大面额现钞;女死者的遗留物也有数千元现钞和一张张联林处长的名片还有一张银行信用卡。 肖主任法医和助手将两名死者分别抬上解剖台而后对女死者叹息地说:“真是个天生的美女坯子。 欧阳革说:“自古红颜多命薄,你还挺惜香怜玉的呢。” 肖主任法医说:“是啊,古往今来也不知有多少英雄为了美色而命丧黄泉。” 主刀的是肖主任法医师,他和助手熟练地脱下死者的服装。两名死者穿着都非常讲究,均为质地优良的崭新烟灰色西装套服,而且做工十分精良,欧阳革好象发现重要问题,张联林的服装穿在身上正合适,可反复看穿在女郎身上的服装觉得有点别扭,裤腿明显长许多,上衣腰身也多少肥了点,不象是度身定做的。于是再次量了死者身长和服装的尺寸,记下厂家和出厂服装代码。第一次亲眼目睹这血淋淋场面的程辉一直站在欧阳革的身后,欧阳革不断地向主检肖法医提出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并一一做了记录。 解剖工作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欧阳革他们离开后,肖主任和助手又按照程序作了试验,一直忙到天明。 翌日清晨,几份法医将鉴定结论摆到刑侦队重案组欧阳革办公室的案头。欧阳革其实早已经知道这个结论,张处长和无名女人死亡时间是10月29日18时至20时之间,也就是星期五傍晚。这一时间已经不能再缩小。两人死前无交欢行为。据食物在胃内的酸化程度推断,进餐时间在死前1小时;张联林所用主食为面类,副食是茄子黄瓜类蔬菜;无名女郎晚餐所用主食为大米,副食是海参虾蟹类水产品。 刘仲礼一大早带着一脸疲惫走进办公室问:“结果出来了?” 欧阳革将鉴定结论书递给刘仲礼说:“鉴定书出来了。死亡时间是星期五傍晚,也就是10月29日18时到20时之间,结论是氰化钾中毒。两名死者身上均没有发现暴力痕迹。” 欧阳革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其中的刑事存疑。毋庸质疑,仅仅就上述鉴定便可发现许多方面的蹊跷之处。 刘仲礼看着鉴定结论,欧阳革说:“按照鉴定结果可以这么推断,两名死者在不同地点吃了不同内容的晚餐,当然也可以在同一地点用不同内容的晚餐,而后双双来到人迹罕至的黄河滩边,相互之间无交欢,即喝下那致命的氰化钾。” 刘仲礼点头,欧阳革接着说:“当然氰化钾只能在现场喝下,原因很简单,这种剧毒一旦进入人体即刻会出现闪击型症状,使人意志丧失呼吸麻痹而死亡。这起码可以清楚地表明,氰化物不是晚餐时喝下的,而且它只能在现场喝下,恰恰在现场找到饮料瓶之类的容器。如果推断还有什么不可抗拒的原因诸如威胁或强行再如乘其不备加入到饮料中等等,所以现在如果简单下徇情自杀的结论为时太早。” 刘仲礼看完鉴定结论,说:“特别是银行信贷处长这个令人眼红的位子,检察机关正在对死亡者进行调查,这个时候死是不是太敏感了点,会不会有其它职务原因而被谋杀?张联林夫妻之间感情如何?那位无名女郎究竟是谁?两名死者为什么身上没有带手机?是被什么人拿走了,还是扔到黄河里去了不好说?” 欧阳革在笔记本上把这些下步需要查证的问题列出几十条,在每条后面都打上问号。 刘仲礼说:“这里面刑事存疑很多,既然已经接手那就一步一步地查吧。” 欧阳革理好思路,对刘仲礼说;“还是您那句老话,破案离不开现场,我看有必要再去一趟现场。” 刘仲礼说:“欧阳,你想到一个问题没有?两名死者是怎么来到现场的? 欧阳革问:“难道就没有目击者?” 刘仲礼说:“我看这个荒凉的地方天黑是没人去的。” 欧阳革“不好说,恐怕还要进一步调查。” 刘仲礼说:“是的,必须再去现场,或许还能发现些有用的线索。” 欧阳革朝着刘仲礼说:“您这身子骨要注意,这个小任务就交给我和小程吧,我们明天就去。” 刘仲礼苦笑着说:“暂时还倒不了,生来就是干活的命,我也要去看看的,上面问下来总不能心里没底,什么也不知道。” 欧阳革说:“既然男死者身份明了,还是抓紧通过银行通知家属认尸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