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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清晨被外面那些叫的欢的麻雀惊醒。 农村看不到什么高贵的鸟儿,除了这些房前屋后钻墙盗洞的“老家贼”没有什么会飞的东西了。除了偶尔看见飞上草垛的鸡之外,你根本看不到其他惊喜。 但也正是这些禽类的叫声成了乡村里的钟,人们便在鸡鸣鸟叫声中从潮潮的被窝里爬出来,然后男人们走出家门,敞着衣衫或把夹克在腰间一拧站在小卖店前闲聊,女人则在家里烧火做饭。 外面是秋霜后凄惨的白,路面微冻,踩在上面,硌的人脚有些疼。 香儿的父亲出来,把鸡儿撵出院落,被圈了一夜的鸡儿在院墙外张开翅膀抖动着,想飞。 人们见香儿父亲出来,便老远地打招呼:“哎,老陈,来啊!” 香儿父亲应了一声,然后说“等会”便进屋去。他没有象往常那样老早出去站在人堆里,然后等着香儿母亲站在大门口喊骂着回去吃饭。他要进屋,他有他的事做。 见香儿母亲仍旧在那躺着,没有起来,知道香儿母亲是在按照自己的建议去做给女儿看的,他便走到里屋,敲开房门,然后对香儿说话。 香儿正冷的缩在被筒里,见继父进来,便把露在外面的胳膊收了回去,只露个头在外面,说道:“爸————,有事吗?” “冷不冷,冻坏了吧,”说完香儿父亲便伸手插进香儿的被褥下面,然后充满关爱地说,“起来吧,起来做点饭,弄几个鸡蛋吃!” “啊————”,香儿答应着,她想在躺一会,她太累了,这一夜都没有睡好。见继父这样说,便硬撑着起来,穿好衣服,出来。 向外屋走去,见母亲仍在那躺着没有起来,看着一头乱发的满脸皱纹的母校,香儿心中有些堵!也够不容易的,毕竟拉扯自己这么大,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洗完脸,扎上围裙,来到厨房时,香儿父亲已经抱来柴火,准备好了。 香儿便熟练地做起饭来,不一会儿,小屋内充满了白色的雾气。 香儿和继父没有办法到大屋吃饭,因为香儿母亲仍在那躺着,象是病了!香儿也没有让让母亲,便和继父在厨房内站着吃完,然后把饭菜热在锅里。 收拾完屋里屋外,屋内显得干净多了,香儿父亲便对香儿说:“香儿,去找那些小姐们玩去吧!我在家看着你妈。” 香儿穿好衣服,很漂亮。香儿父亲一看,心里头马上想到李强,好堵,这李强怎么能和香儿结婚呢,不般配啊。 香儿走了,身影很亮,消失在院墙之后。香儿父亲便立刻叫到:“老婆子,起来吧,给吃饭!” 香儿母亲笑着从被窝爬出来,说道:“你帮我看着点,看香儿回没有回来,可不能让她知道,我也不洗脸了,我吃饭,你去门外看着点。” 香儿父亲啊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香儿母亲端起大碗使劲的扒拉着饭进入嘴里,一会夹起咸菜一会吃一口鸡蛋,不一会,一大碗饭就被她消灭掉了,然后一拍肚子,“好了,饱了!” 然后,香儿母亲往外望了望,见香儿父亲正在大门那东张西望,便好笑地拿起条帚在窗户框上使劲地敲了几下。 香儿父亲闻声回来。 “吃没有吃饱?” “饱了,你再给我倒点开水,吃的好干吧,湿乎湿乎!” “你再给我洗条毛巾,放在我身边!” 香儿父亲都照话做了。 安排好一切,香儿父亲嘱咐道:“香儿一时半会回不来,我去街里把你们打碎的镜子换了,省着在发生争吵的时候没有什么可以打!”便一脸笑意地走了,弯着烟,吸着旱烟锅。 香儿母亲刚想下地拿水喝,突然听到院门声响,从窗户往外一看,见是香儿和吕凤来了,她急忙又钻入被窝里,躺下,顺手抄起那条湿毛巾盖子在额头上,然后口里发出病以难受的呻吟着。 香儿和吕凤进的屋来,见炕上的母亲很是难受,想上前问一声,可是一想到昨天的争吵,便又停了下来,径直向里屋走去,上了炕打开炕橱,从被缝间摸出一沓钱来,揣在兜里,跳下炕,来到吕凤身边叫一起走。 吕凤没有马上走,而是坐在香儿母校的身边,问道:“婶啊,您病了?” 香儿母亲没有答应,只是用头点了点,显出很用力的样子,从外表上看,很是难受。 吕凤口中安慰着并建议找个大夫看看,便伸出手放在香儿母亲的额头上。 “婶,你怎么这么凉啊,也不热啊, 是不是凉着了?香儿,我们不去城里啦,给你妈买点药去吧!” 香儿母亲怕被这鬼灵精怪的吕凤发现,怕露馅,便用鼻子眼里哼出声音告诉她们放心地走吧。 香儿在一旁说道:“没事,我们走吧,我妈一会儿就好了”,便拉起吕凤往外面走。 吕凤走到院墙外,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把香儿弄愣了。 “你笑什么啊?象个疯子似的”,香儿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白愣着吕凤。 “你妈好象是在装病,你信不信?” “得了吧,有病还能装啊,真是神经病!” 香儿和吕凤一边向前走一边说着,村的卫生所马上就要到了,这里的车在那等着。 “有病没有病,一试不就知道了?” “怎么试啊?” 吕凤又着重强调说:“如果是发烧,应该是额头热热的,我记得我上次有病就是这样的,还吐呢,我奶奶就是用湿毛巾盖在我头上面,说这是降温,可你妈有头上冰凉冰凉的,不象有病,走,到村卫生所问一下!” 吕凤拉着香儿跑进了卫生所里。 “大夫,大夫,问一下,发烧吐,吃点什么药啊?” “霍香正气水,如果是消化道感冒!” “行,来一盒”,香儿掏出钱然后拿上药和吕凤往回跑。 吕凤一边跑一边笑着说:“这药苦啊,还辣呢,不好喝,但是管用,哈哈!” 吕凤这一笑,让香儿好不舒服,这不是拿自己的亲妈开玩笑呢嘛,问道:“这,好吗?” 吕凤一笑,小眼睛一闪光地说道:“没有事,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既表达了你的孝心又知道了你母亲有没有病啊!” 香儿顺从听着这个最好的朋友的安排,继续往回跑。 香儿母亲见吕凤出去,便从被窝里钻出来,然后扯下头上的毛巾,往旁边一扔,口里不断地骂着吕凤这鬼丫头。坐在炕上慢慢地喝着开水。 正慢慢地吹着开水冒出的白气,有滋有味地喝着,又听见院门的响声,她以为是香儿她爸回来了,便伸长了脖子往外望去,这一看吓了一跳,原来是香儿和吕凤又回来了。 “不是说上城里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香儿母亲一边嘀咕着一边慌乱地找刚才扔掉的手巾,急忙从炕梢处捡起,然后急忙地躺在那,往额头上一盖,又装着哼哼起来,听声音真的好难受。 吕凤拉着香儿的手进入屋里,往香儿母亲身边一坐,就开腔了: “陈婶啊,是不是可不舒服了,发热的滋味不好受,还吐,真是难受!” 香儿母亲听着吕凤说的话,心里直嘀吐,也暗自发笑,哪来的病啊,这是装的,可是不能说啊,为了让香儿听话,只能这样做了,她不知道吕凤正有一个计划对她实施,便点着头告诉吕凤真是这样的。 吕凤继续说道:“有什么别有病,没啥别没钱,香儿对你真好,这不给你买的药,起来喝两支就好了!” 香儿母亲一听,心里很是高兴女儿对自己所做的这些,便斜着眼光看摆在一旁的药,见是霍香正气水,便暗暗叫苦,这本来没有病,要是真喝了,不苦死我才怪呢! 便一边哼着一边摇头,想不喝。 香儿站在那一言不发,只有吕凤仍在那不停地说着。 “喝吧,陈婶,喝了这药就会好的,就是苦点,辣点,没有什么的,一口气就咽下去了,一会就好了,你要是不喝,就说明你没有病!” 见吕凤说说自己装病,心中便没有了底,莫非吕凤识破了自己演的戏?心里想着,拿着眼神看了吕凤一眼,香儿母亲发现吕凤这张瓜子脸下的小嘴有如剥豆,柳叶眉下的那双小眼睛充满了诡秘。 看来只有喝了,香儿母亲开始埋怨起吕凤来,这小鬼丫头,你等着哪天,看我怎么治你。 香儿母亲示意吕凤扶她起来,然后拿下毛巾张开嘴等吕凤把药水挤入自己口里。 吕凤使劲把那黑红色的药水顺着香儿母亲的口腔挤进去。动作十分利索。 香儿母亲忍住药水发出刺鼻的味道,硬是咽了下去,这黑红色的药火沿着喉管下咽的瞬间让人感觉到很苦,想吐出来。 吕凤见状,急忙阻止道:“不能吐,不能吐,喝下去,喝下去,香儿,快拿水!” 香儿母亲见机会来了,便点头要水,她想借机会把这水浇在吕凤的身上,算是报复。 香儿端来水递给母亲,香儿母亲把药水硬压入喉管然后强咽下去,伸过手来接水。 她假意没有接到,装碗的水向下落去,如果这碗水洒了,坐在身旁的吕凤必是被浇的湿湿的,让你撺掇香儿给我灌药! 眼看,水就要洒了,自己的阴谋快要得逞了,可是吕凤眼尖手快,一把就把碗接住了,只有少许的水洒在了被褥上,由于吕凤躲闪的快,竟然滴水未沾! “陈婶,你干嘛呢你这是,哈哈,报复我啊?” 香儿母亲见计划没有得逞,便就势装做想吐的样子,趴在那里直恶心。 吕凤说道:“陈婶,一会儿,你就好了,我和香儿走了,上城里喽!” 说完拉起香儿的手,走了,香儿母亲在屋里只听到吕凤和香儿哈哈的笑着走远了。 急忙拿起碗,大口大口地喝了一痛,感觉口里没有什么异味了,才罢休。 “这老头子,竟让我装病,哪来的病啊,白白被人灌了一痛药,等你回来的!” 香儿父亲终于在盼望中回来了,胳膊下夹着一大块镜子。 一进屋就问:“香儿没有回来吧?” 香儿母亲带笑不笑地向自己的男人说着笑话,虽然近五十了,可是不管多大的女人 也会在自己的男人面前撒娇。 只听香儿母亲说道:“总算把你盼回来了,就象盼儿女一样!” 香儿父亲回答道:“屁话,说的什么啊!” “你走不大一会儿,香儿就和吕凤回来,买回药水硬是给我灌了一痛,就你出的馊主意,让我装病,让那俩鬼丫头给捉弄了!” “咱家香儿不会有那馊主意的,香儿的性格你还不知道,挺实在的!” “我也这么想的,一定是那吕凤,、这家伙比猴还灵!” 香儿父亲听老她说话,哈哈地笑了起来,便又严肃地说道:“这病啊,你还得装下去,虽然说香儿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我也当她是,所以啊,你还得听我的,继续!” “要是,这招不好使呢?” “不好使,那你就上吊,假装上吊,不过话说回来,你应该好好做一下思想工作,不要动不动就骂就喊,谁都接受不了的!” “我才不上吊呢,万一她不拦我呢,真死了,我才不愿意呢!”香儿母亲说着下地,帮香儿父亲装镜子。 “花多少钱?这块镜子”。香儿母亲问道。 “不贵,才六十多块钱!”香儿父亲答道。 “这么贵啊,没有便宜点的啊,你看看我,一条帚打出六十来块,心疼死了!” “心疼啥,钱没有了再赚吧,这么大的洞放在这,让人一看怪丢人的!” “也是,听你的!” 老两口继续忙着。 再说,香儿和吕凤从家里出来,一路说笑,便来到了卫生所那等车。当她俩到了那的时候,李强已经在那等半天了。 吕凤哈哈一笑,也没有提起刚才的事,便大声地向李强说道:“哈,我又给你们当电灯泡,告诉你,请我吃好吃的,而且车费你要负责到底!” 香儿笑着,只有李强口里不断地说着“那是,那是”的话。 吕凤把香儿往李强身前一推,然后自己躲在一边若无其事地跟随着。 车来了之后,三个人钻入车里,一路奔驰,向城市进发。 吕凤低头看时见李强偷偷地紧攥着陈香儿的手,便眯着眼睛笑了,车窗外的景色,很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