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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大学生白雪是位漂亮姑娘
法院院长办公室。 老胡站立在于文海的写字台前,正在毕恭毕敬地听取院长的指示。 于文海院长心里很恼火。听老胡汇报说,这个王建设软硬不吃,很不配合法院的调解,先发表一些什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之类的歪理邪说,又提什么二审再审等等一些关键词。“杀人不一定偿命,欠债也不一定还钱。统统我说了算,全凭我一句话。”他有些生气,心里说。他虽不能完全凌驾于法律之上,但这个基层法院他还是说一不二的。不管是“杀人”还是“欠债”,他必须利用手中的权力为“纳税人”服务。他还需要“纳税人”不断地纳“税”,纳更多的“税”,赞助他去得到更大的权力,攀爬上更高的官位,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嘛!而这个不懂事的王建设“一根筋”地来捣乱,执意为“官企”讨债,为他的员工“请命”,真是可恨! “酒厂姜董有什么说法?”于文海问。 “这个老狐狸什么也不说,没事人似的。我私下里找过他,他正忙着四处活动,应对这次的企业改制。”老胡满面笑容,点头哈腰。像老胡这样的人,面部表情言谈举止内容及其丰富,想冷淡立刻就冷,想热乎马上就热,性格脾气多重化。给他换个场合,他立刻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于文海沉吟了一会儿,终于用食指关节敲敲桌子,一字一句地说:“无须再拖,该判就判,公平公正。” 老胡心领神会。 判了,老胡在国徽下“庄严”地宣读了判决书。原告营海市石泉酒业集团公司胜诉。 王建设和崔浩非常高兴,握手相庆。 和崔浩分手后,王建设连打了两个电话。他把喜讯首先报告给董事长姜德旺,然后他开始拨打杨秀娟的手机。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让她解解气。刘济洲害得她至今没住上自己的新房。 王建设这些日子全力以赴周旋于法庭内外,还没顾得上好好儿思考一下这两个女人:杨秀娟和张淑萍。他准备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和张淑萍离婚!然后去追求善解人意体贴通达的杨秀娟。他不想再犹豫了,人生短短数十载,能够真正过夫妻恩爱生活的日子更是少而又少。他不能光为了孩子为了名声为了家庭而去牺牲以后的幸福。他也曾希望挺过去这段中年人当中司空见惯的感情危机,争取和结发妻子白头偕老,可是,张淑萍却与人勾搭成奸!从她手机储存的短信里可以看出,在她和刘济洲的关系上,她是相当主动的。 王建设能容忍她吗? 王建设也曾感受过她的主动。当年,性格泼辣的张淑萍大胆地用她会说话的眼睛勾他的魂儿,用热辣辣的话语撩拨他的心,用丰满高挺的胸脯激起他原始的欲望。他们相爱后没多久就发生了性关系。1984年端午节前一天的晚上,王建设同一宿舍的青年们都放假回老家和家人团聚去了。王建设本来也准备回农村老家,却被张淑萍留下来陪她看电影,还说准备明天和他一起去探望未来的公婆。电影散场后,两人一起回了王建设的宿舍。他们又是接吻又是拥抱,亲热了一阵子,张淑萍开始给他脱衣服。建设不会,她就教他……建设又紧张又害怕,草草了事后,急急忙忙穿好了衣服。他不敢确定同宿舍的人不会突然闯回来。而张淑萍却若无其事,自己把建设的红花枕巾垫在身下,光着身子继续和他亲热……后来,他问她:处女不是要见红的吗?她说:在枕巾上啊,你没看到吗?他当时也看过枕巾,但只看到枕巾的红色,别的事情他弄不明白。 当然,王建设不会知道,杨秀娟在这个晚上有多痛苦。女宿舍和男宿舍离得并不远,是前后楼。女宿舍里,她一个人站在后窗旁,眼望王建设和张淑萍双双进了王建设的宿舍再没出来,难过得一夜无眠,痛不欲生,差点儿从楼上跳下去…… 杨秀娟的手机接通了。 “喂,建设,忙啥呢?” “秀娟儿,我正想去找你!你忙啥?” “忙着卖菜,赶快卖完了,然后歇息几天,陪陪白雪。白雪就要放寒假回来了。” “是吗?太好了!哎,我马上过去啊!你在蔬菜批发市场吗?” “又想帮我卖菜啊?” 王建设找到杨秀娟,把本案胜诉的前前后后绘声绘色地讲给她听,把杨秀娟高兴得不得了。他们还约定,第二天两人一起到省城去接白雪。王建设执意要求亲自开车去省城接白雪的理由至少有四点。第一、王建设明天恰巧要到省城参加一个白酒论坛。第二、他很久没回母校看看了,借此机会一举两得。第三、春运开始,汽车站火车站人满为患,听说火车票很难买,路上也不安全,咱们有汽车为何不用?第四、听杨秀娟说过,白雪上学走的时候,坚决不让妈妈送她。她心疼妈妈,不愿让她跟自己去挤汽车等火车,忍受来回七百公里的长途颠簸。这次,杨秀娟正好坐轿车去看看孩子的学习生活情况,看看省城的人文景观,舒舒服服和孩子在省城玩儿上一天。何乐而不为?杨秀娟被说服了。 第二天凌晨5点,王建设驾驶着他的“尼桑风度”风驰电掣般行进在去省城的高速公路上。三个小时后,王建设和杨秀娟来到了省轻工学院。跟门卫打过招呼,他开车进了大门。他把车一直开到他记忆中的宿舍区,但这片宿舍已不复存在了,这个地方新矗立起两座教学楼。他担任公司总经理后再没回过母校,今天他吃惊地发现,这几年母校的变化太大了。 大部分学生从昨天晚上开始就纷纷踏上了返乡的旅程。校园里静悄悄的,远处,一群麻雀忽起忽落,四处啄食。近年来,省城狠抓基础建设和环境保护工作,空气清新了,绿地树木增多了,久违了的麻雀又回来了。单凭这一点,省城的高官们就能赢得王建设一张“满意票”。看来,腐败干部毕竟是少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好领导总会占多数。连他这么一位三七二十一品芝麻官都不是的企业干部,不也在一心一意地为他的企业为他的员工谋福利吗! 今天,王建设的心情好极了。 打听了一下儿,王建设和杨秀娟找到了二年级女生宿舍楼。待要抬脚上台阶,却听见有人喊妈妈。两人回头一望,有个身穿白色羽绒服的女孩挥着手向他们跑来。 “白雪,是白雪!”杨秀娟高兴地对王建设说。其实,白雪早就在校园外路口望眼欲穿等候着他们的到来。一个小时前,她和妈妈通过电话,知道他们快到了,高兴得不得了。刚才她看见车流里拐出来一辆挂着营海市牌照的黑色“尼桑”轿车,情知是妈妈他们到了,刚要上前招手,那知道轿车“呼”地一下开过去了。她连忙追赶,一直追到这里。 王建设定睛一望,只见白雪浑身散发出青春的光彩,跑起步来脚下像安上了弹簧一样轻松富有弹力,饱满的乳房像两只兔儿活蹦乱跳,连厚厚的羽绒服也包藏不住。等她跑近前停下来,王建设惊奇地发现白雪简直就是一个年青的杨秀娟——细眉细眼的太像了!只不过,妈妈脸色有些苍白,略显病态;女儿脸色红润,如同春季桃花,鼻尖上几点细小的汗珠儿,好似露珠停留在花瓣上。还有一点儿也引起王建设的注意:白雪的发型并不是他想象的和王小萍一样的马尾巴或是学生特有的齐耳短发,而是经过拉直的披肩发。这使她又有了一种成熟美。如果走在街上,很难让人想到她是名“大二”女学生,倒更像一位白领女性。 “妈!”白雪甜甜地叫了一声,趴到杨秀娟怀里。 “快,叫王叔叔!”杨秀娟拍拍女儿的后背。 白雪扭头看看王建设,双手仍抱着妈妈不放,笑着招呼道:“您就是……王总?”白雪对王建设并不陌生,虽不认识他,但她不只一次听妈妈说起过他,尤其最近和妈妈通电话时,妈妈总会提及他。 记得小时候妈妈曾拿着她自己当年参加文艺会演时的合影指给她看:“这个叔叔叫王建设,可有出息了。你呀,要好好儿学习,将来像王叔叔一样考上大学,妈妈就高兴了。” 考大学填志愿的时候,母女俩不约而同想到了“省轻工学院”。上这所学院,一来是为了“像王叔叔一样考上大学”,二来是为了去学习掌握酿造知识,将来白雪也许能自己开一家酿酒企业。她们熟悉酒厂,与酒厂有着解不开的情结。 此时王建设微笑着打量她:“怎么样,学习怎么样?对你的专业有兴趣吗?等毕业了,欢迎到石泉酒业工作。” 白雪莞尔一笑:“不去!欢迎你到我的白氏酒业工作。” “这孩子,真不懂礼貌。你王叔叔可是大集团公司的总经理!”杨秀娟说 “那又怎么样,说不定哪一天跌到我的手心里!”她调皮地笑起来,一对酒窝忽闪忽闪的,逗人喜爱。 “这孩子,怎么说话!王叔叔可是你的长辈啊!” “妈!你左一个叔叔右一个长辈,你别把人家王总说得那么老好不好?人家看起来那么年轻,我看应该叫大哥!” 杨秀娟佯装生气,轻轻推了一下儿女儿的头:“尽说疯话,还不快找地方让你王叔叔坐坐休息一下!” “请上六楼,不要喊累啊!”白雪夸张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三人上楼。王建设微笑着走在后面。此时他的微笑可绝不是平时的自来笑,他打心眼里喜欢这像姐妹般的母女俩。白雪刚才执意不叫他“叔叔”,似乎是冒犯了他,其实不然,他反而很高兴。很多男人步入中年后,对待别人的称呼很敏感,当别的成年人尤其是成年女性称自己为长辈时,却会感觉不舒服。 三人上了六楼,杨秀娟已是气喘吁吁,白雪忙安排她坐到床上休息。王建设也到另一张床的床板上坐下来,打量着四周。房间里摆放着四张双层床,另外七名女生在离去前都已把各自的行李物品收拾停当。白雪也基本收拾好了,只等王建设和杨秀娟来接她了。 “大经理,到这儿坐嘛,小心床板把你的高档西裤磨坏啊!”白雪盯着王建设嬉笑。王建设今日穿了一身藏青色名牌西服,不系领带,里边穿了一件高领子薄毛衫,银色的拉链拉环在脖领上闪闪发光。 王建设手心向上,潇洒地做个“你请”的手势。白雪也不再跟他客气,依偎着妈妈坐下来。三人闲聊了一会儿,杨秀娟问寒问暖,王建设也问了一些校园里的人情世故,得知他的老师大部分已经退休了,留校任教的几位好同学现在也已经放假离校。 “对了,光顾说话,我给你们倒水喝!”白雪起身找杯子。 王建设说:“你们先聊,我去会展中心参加一个白酒论坛,开完会我来接你们吃饭。” “正好,我也去!我们学院相当一部分学生得到批准也去旁听你们这个白酒论坛,我们很想利用寒假时间步入社会和你们这些企业老总接触、学习,目睹一下全省酿造界巨匠们的风采,听听企业家们对当前酒类市场的精辟见解,何乐而不为!”白雪说。 “我也可以去吗?其实我对酒厂一直有感情。”杨秀娟小心地问。 “当然可以!石泉公司有5个人的参会名额,因为公司组织旺季生产大会战,只派我一人参加,正好由你们填空。”王建设笑着说。 杨秀娟还有些不放心,说:“冒名顶替不好吧?” “妈,他们这个论坛也需要听众,时间不早了,说去就去,走!” 三人一起来到会展中心论坛厅。这个大厅的布局有点像缩小了的篮球场。周围是听众席,被听众席包围着的“场地”上呈长方形围坐着参加论坛的主角们。他们每个人面前都放有一只话筒和一块姓名单位职务标牌。主席台后面坐的是省政府职能部门的官员,省白酒协会的领导,省商业协会的领导。其它三面围坐着全省一些权威性研究机构的人员和全省白酒行业的“巨头”——或者董事长或者总经理。在他们的身后,每一面都坐着四五排参加论坛的其它人员,记者们穿插其间进行拍照摄像。论坛由省电视台著名论坛栏目主持人主持。 王建设首先签到。参会的人员中有不少人和他认识,他和相隔较远的点头致意,和近一些的握手寒暄,然后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杨秀娟母女坐在他身后。不一会儿有关官员和领导入座,参加论坛的所有人员都站起来鼓掌。主持人宣布开坛。 这个论坛的讨论主题是“目前全省白酒行业的现状、发展方向及策略”。各白酒行业的老总们纷纷发言,涉及的问题非常广泛。他们回顾了前几年全省白酒市场低迷,各白酒厂家几乎遭受到灭顶之灾的经历,总结了一些经验教训;他们谈得更多的是白酒行业的现状,对目前的现状充满忧虑和无奈——市场结构发生变化,消费观念发生变化,省外品牌大肆“入侵”,政府政策和现行法律对企业经营的影响等等,这些亟待解决的问题统统摆在了大家面前;对白酒行业下一步如何发展,如何应对变化莫测的销售市场,如何深化改革企业内部管理机制,如何解决兄弟企业之间的恶性竞争,如何争取政府的政策倾斜等问题提出了各自的看法或建议。王建设作了题目是《关于市场促销和商业贿赂的关系》的发言,他单刀直入,重点谈了从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兴起的至今愈演愈烈的有奖销售问题,引起与会者深深的思考。 王建设对白酒行业市场促销的演变过程非常了解。 1997年,王建设负责开发石泉白酒在某地区的销售市场。他苦苦思索:自己的产品一味地赊销给商家,商家接货后高价销售,卖了挣钱,卖不了就退货,听之任之顺其自然,不去主动向顾客推销介绍,影响了产品的销售。怎样才能调动他们的推销积极性呢?唯一的办法就是现款现货,可那时现款现货的事一般人连想都不敢想。一日,王建设突发奇想:拿出几种产品,统一价格,召开一个集游戏、沟通、定货为一身的抽奖定货会,现款定货每5000元得一张抽奖券,券券有奖,奖品分彩电、VCD、自行车、手表几等,让参加定货会的商家觉得新鲜刺激,奖品立马看得见,应该成功。他广泛征求商家意见后,写了一份此活动可行性报告,得到集团公司领导批准。中秋节前夕,白酒销售旺季到来之际,有奖定货会一炮打响,前来定货的商家超出原计划的一倍,当日收款近100万元。一夜之间,石泉白酒在此地区遍地开花,销量大增。王建设为公司开拓市场又立下汗马功劳。 各厂家群起效仿,后来大家干脆根据定货金额按一定比例直接奖汽车奖摩托车甚至奖钱,这样的有奖销售活动一浪高过一浪,到现在已经发展到了无论是新市场还是老市场都得搞有奖销售,没有奖就卖不出去货,不开定货会就收不来货款的境地。对待消费者,各厂家也在搞有奖销售,每瓶酒都有几元至十几元多少不等的奖金,厂家要常年派出大批促销小姐到各消费场所回收瓶盖盒盖兑奖。有奖销售如此这般一发不可收拾,直到今日,大有方兴未艾之势。 王建设忧心忡忡,他在发言时尖锐地指出,各厂家如果不把对有奖销售的认识上升到商业贿赂的高度,齐心协力拿出实际行动,在工商部门监督配合指导下,扼制住有奖销售愈演愈烈的态势,那么各白酒厂家最终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甚至危害到自己的生存。因为,对有奖销售,白酒厂家已不堪重负,如果简单地把这些巨额销售费用转嫁到消费者头上,那么到头来又会失去消费者,这无疑是在杀鸡取卵。 王建设最后呼吁各厂家团结一心,组成一个市场联合体,互助互利,共同维护白酒产品在本省市场的销售秩序。呼吁政府部门齐抓共管,严厉打击商业贿赂,保护守法经营的白酒企业和广大消费者的合法权益不受侵害。 王建设提出的问题反响很大。下午,6位兄弟厂家的负责人表示,赞成王建设的提议并肯切请求石泉公司牵头,组成6大白酒厂联合体,共谋发展大计。省工商局的有关领导也表态:会后,他们将进一步认真研究关于商业贿赂的问题,尽快出台一个治理商业贿赂的有效办法,并且要把这个问题一抓到底,抓到实处。 论坛的最后还安排了一场由各酿造企业及一些研究单位派员参加的品酒比赛。这些参赛选手大部分是国家级品酒师,还有一部分选手是这个行业里的后起之秀。 比赛采用淘汰制。第一轮,各选手品评由主持人摆好的五瓶酒,说出每瓶酒的香型,满分10分,得满分者进入下一轮比赛。王建设代表石泉公司参加比赛,并顺利进入下一轮比赛。下一轮仍然由参赛选手品评五瓶酒,须说出每瓶酒的香型、度数和国标等级,于是又有多人被淘汰,得分前三名者进入决赛。决赛还是由主持人摆好五瓶酒,声称它们是全国八大名酒中的五种,由决赛选手品尝后,在题板上写出它们的品牌名称,凭得分情况决定冠、亚、季军。 进入决赛的另外两名选手和王建设是师兄弟。他们不仅是大学同学,参加工作不久还一起到某白酒生产大省有关部门创办的中国白酒理论研讨班深造过。 胖选手叫黄大海,目前在东方酿造研究所供职。决赛前,他紧紧握着王建设的手说:“王师弟,闲言少叙,我正在研究水果酿酒新技术,想投资这个项目别忘了来找我。” 瘦选手不善言谈,他目前在某兄弟酿酒企业担任总工程师。今天和他们集团公司董事长一起来参加白酒论坛。冠军宝座他是志在必得。 决赛开始,三个人用干净小杯品尝每瓶酒。黄大海只能品出两种,这是他了解的而且平时参加应酬活动时常喝的酒。其它三种他不了解,尝不出来。但他平时做学问严谨惯了,“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决不乱填写答案,于是弃权,甘心当了季军。 王建设和瘦选手的冠亚军比赛到了关键时刻。前四瓶白酒的品牌他们已心中有数,关键是第五瓶,把两人都难住了。他们反复品尝,但此时他们的舌头已经麻木,感觉迟钝,这究竟是剩下的四种名酒中的哪一种呢?他们难下定论。 “时间还剩十秒,请两位选手抓紧时间填写答案。”主持人提醒。 瘦选手胡乱选择了一个品牌填了上去,他自负地认为,王建设这些年忙于销售工作和管理工作,所学专业肯定荒疏了,所以,即便他这个答案错了,冠军也非他莫属。 王建设继续品尝。他感觉这种酒和邻省一家酒厂的产品十分相像。当年,他听说这家酒厂生产出一种特殊香型的产品,他研究了再研究,还专程到这家酒厂拜师学艺,结果吃了闭门羹。他断定八大名酒里没有这种味道的酒,它是邻省某产品!最后几秒钟,他把正确答案写了出来——第5瓶:不是八大名酒。 王建设依凭品酒功底的深厚,依凭对全国各大白酒厂家酿酒技术的深入了解和研究,最终获得冠军。 每轮比赛,杨秀娟和白雪都为王建设紧张,为他高兴,为他自豪。当主持人宣布王建设获得冠军时,杨秀娟的手拍红了,白雪高兴得跳了起来。 论坛结束后,他们来到位于市中心的云天羔羊火锅城。王建设到省城办事,曾多次来这里和朋友一起消费。他了解,这里是省城数一数二的高档火锅城,用的都是上等的内蒙古出产的小羔羊羊肉,久煮不老,鲜嫩可口,营养丰富,调料配菜也相当讲究。 “哇!真好吃呀!”白雪眯起眼,摇着头夸赞。她落落大方朴实无华,不落女孩子羞羞答答扭扭捏捏的俗套。 王建设满心欢喜,学着某影视明星做广告的口吻:“吃!好吃就多吃点!” 杨秀娟诚恳地对他说:“今天我请你,庆祝你得了冠军。” “不!我得冠军我请客!”王建设正大口吃羊肉,含混不清地说。 “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你花钱了,这已经够麻烦你的了。”杨秀娟说。 王建设伸出大手,打断她的话:“别!咱们之间千万别客气。咱们可是说好了,该你和白雪帮我忙的时候,我呢,连个‘谢’字都没有!” “我和白雪怕是什么忙都帮不上你。” “那也未必!人在世上总得互相帮助才行。” 白雪抬起头,笑道:“妈,甭管那么多,先吃了再说,人家是总经理,有钱,你就别客气了。” 王建设举起饮料杯子:“来,干杯!祝白雪公主学习进步早日成才。” 白雪跟着举杯:“祝王总工作顺利,祝妈妈身体健康永远美丽!” 杨秀娟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忧郁哀伤的目光,但这种目光转瞬即逝。她笑容满面举杯响应。 饭罢,他们找了一家宾馆住下休息。 第二天,三人驾车来到市北二十公里以外的莲花山。这里是全国有名的佛教圣地和自然风景区,游客不少。白雪第一次来这里,她感到非常惊奇:“这深冬腊月怎么还有这么多的游客!” 王建设把装有矿泉水和小食品的背包背在肩上,说:“我估计,一部分人跟我们的情况一样,放寒假了休闲一下儿;一部分人大概是年前来拜佛上香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人口平安的。” 三人随着众多游客一边游玩一边向山顶进发。尽管山上的树木不再郁郁葱葱,但众多的人文景观和连绵起伏伟岸壮观的群山雄姿以及其它众多自然景观却因此能尽收眼底。 杨秀娟身体比较弱,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脚步明显慢下来。她原本不想来,担心扫了白雪的兴,便硬着头皮咬牙坚持跟上来。 王建设和白雪走走停停,边游览边等杨秀娟。这样一来,他们就有了足够的时间说话交流。他们从学校谈到社会;从‘非典’谈到‘法轮功’;从美军攻占伊拉克谈到目前的国际局势。他们谈的更多的是他们的专业,从中国的传统白酒谈到法国的干红和干白葡萄酒;从中国的经济体制改革谈到国有白酒企业的命运。他们断定,中国的白酒生产业将来会更加举步维艰,很有可能成为夕阳产业。不久的将来,有营养更保健的葡萄酒会大举冲击白酒市场。他们越谈越激动,越谈越有共同语言。他们竟然约定,有机会携手合作,创建一座中国最大的葡萄酒生产基地。 望着眼前这位青春靓丽心地宽厚的阳光女孩,王建设感到非常欣慰。他一旦和杨秀娟结合,白雪一定会容纳接受他,也会和王小萍友好相处亲如姐妹。他不禁放眼远望,发现他们已经登上了一览众山小的最高峰了。他此时很想对着群山高喊几声。他很久没有如此这般的好心情了。 “妈!快来拜佛!”白雪搀扶着大汗淋漓的妈妈来到山顶雄伟庄严的甘泉寺。王建设买了些“高香”递给她们。她们煞有介事,开始烧香拜佛,样子十分虔诚,每人嘴里都念念有词——菩萨才知道她们的心里在祈求什么。王建设虽然不信这些东西,但她们对美好未来的向往企盼使他颇受感动,但愿真有菩萨保佑她们永远幸福快乐! 一位黑瘦老迈的和尚手捧“卦筒”走过来:“阿弥陀佛!请问施主是否摇签儿?心诚则灵。” 白雪来了兴致:“好好!我先来!” 她摇了半天,终于摇出一枝,自己却看不懂竹签上天书般的字符,无奈递给老和尚。老和尚念道:“原是瑞雪不染尘,青松枝头可为邻。菩萨圈定终身事,误了黄口多少人。” 白雪似懂非懂,待要细问,那老和尚却转身问王建设:“施主是否也摇一卦?” “来一卦!”白雪一把接过“卦筒”,递给王建设。王建设接过来,笑了笑:“好!” 他摇出一只竹签,递给老和尚。老和尚又念道:“劝人多诵经,又念消灾咒。经咒有人念,冤业可得救。种瓜便得瓜,种豆便得豆。因果本无私,祸福自消受。” 老和尚说完,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施舍些香火钱,贫僧告退。” 王建设掏出一百元钱递给他:“一百元摇三卦怎么样?” 老和尚接过钱,再不搭腔,垂首低眉后退几步转身走了。气得白雪直跺脚:“这么简单!老师父!还有我妈呢……骗钱!” “不算也罢!怎么算也是命苦。”杨秀娟说。 “和尚摇签算卦是不是也是中国特色?咱不信这个,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王建设笑着说。 三人继续游玩一番,渐渐感觉到了凉意。今天虽说是个暖和天气,但毕竟是在冬季,尤其是在山顶,下午三点不到就寒气袭人。杨秀娟提议打道回府。王建设说:“咱们通过索道下山吧。一来节省时间和体力,上山不难下山难;二来沿着索道观赏景物,别有天地。” 三人兴致勃勃进了索道的轿厢。杨秀娟和白雪都是第一次乘坐,免不了上瞅瞅下望望,紧张得直吐舌头。索道起动后,轿厢即刻悬浮在空中飞驰,地面上的岩石树木在脚下快速向后闪过。轿厢每次升到支柱顶部都会发出“咯噔”一声响,让人担心它会不会突然脱离开索道。最刺激的是它越过山谷的时候,对面的山崖树木像是快速扑面而来,临近却又钻入脚下。 杨秀娟突然脸色苍白,临近终点的时候竟然晕了过去。幸亏王建设及时发现,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她才没有倒下。 到了终点,王建设把杨秀娟从轿厢里抱出来。不一会儿,杨秀娟苏醒了,眼角流出泪水。 她示意王建设把她放下来,王建设便拥着她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白雪吓坏了,哭着喂矿泉水给妈妈喝。杨秀娟喝了几口,使劲微笑一下,小声安慰白雪:“没事儿,像是晕车。这会儿好了。” 回到省城的时候,杨秀娟身体已经恢复正常。 三人吃罢晚餐,沐浴完毕,王建设又跑到杨秀娟她们的标准间,和她们一起喝茶聊天儿,吃水果看电视,像一家人似的,其乐融融。 此时王建设和杨秀娟的心情都很不平静。今天发生的事对王建设来说太突然了。他拥抱了她柔软的身体,也紧握了她十指尖尖的手。他心里涌动起对她炙热的恋情,同时也感到了沉重的责任。在她面前,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男人,而且是青春焕发的男人。对杨秀娟来说,今天在他怀里的时候,她朦朦胧胧觉得她的灵魂在升腾飘散,她真想就这样让他永远地抱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