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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张淑萍招来杀身之祸
刘济洲独自一人开车去了邮政局,取出一个用特快专递寄来的包裹。他回到轿车后座上关好车门,打开包裹取出五、六个包装精美封闭严实的糖果铁盒。车窗玻璃带有防紫外线的深色太阳膜,从外边看不见里边的情况。他安下心来待要细看,却突然听见有人敲打车窗玻璃,吓了他一大跳。他扭头一看原来是张淑萍!他连忙把糖果盒子摆放到座椅后头,用报纸简单盖了一下,然后打开车门。 “这么巧!”他探头望她,“进来?” 张淑萍坐进来,关好车门,倒进刘济洲的怀里:“想没想我,嗯?” “这才几日没见!哎,你怎么在这里?”刘济洲搂住她的肩膀。 “跟小妖精逛商场走散了。商场年前搞活动,人山人海。” “小妖精是谁?” “红粉佳人美容美发厅老板。” “你们真有闲工夫!买了点什么?” “没什么意思,买了点化妆品。” “你的车呢?” “没开。这不,看见你的车在这里停着,借光送我回去好吗?” “没问题!走!”刘济洲爽快地答应,接着下车坐到了前边的驾驶员座位上,发动车子起步前行,他想快些送她滚蛋。这些日子,他对她已经腻歪了。这个女人总是不能很好地了解自己把握自己。她总是抱怨命运对她不公平,她始终认为她不该是现在的她,她应该是一个干大事创大业的女强人。为了她的梦想,这个不自量力好高骛远的女人几次三番跟她喋喋不休,要求他提携她,帮助她,还敢在他面前大谈什么女人要充分利用自己的“不动产”以求得到男人的关照等等诸如此类的人生哲学。刘济洲很为王建设悲哀——找这么一个婊子做老婆真是窝囊。 刘济洲不缺女人,他为何要和张淑萍这么一个徐娘半老的市井女人勾搭成奸?这只不过是他的一些扭曲心理一时作祟而做出的咄咄怪事。细究起来,形成他这种心理的因素有三:一、他好奇,他想尝尝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王建设的女人是什么滋味。二、他要把对手的女人征服,让他强烈的报复心理得到最大限度的满足。三、他接近她勾搭她是企图利用她做王建设的工作,瓦解王建设与他为敌的斗志。现在来看,刘济洲虽然不费吹灰之力将她拿下却感觉失望得很。肉体上他对她感觉平平不说,最让他气恼的是他发觉张淑萍的素质太差,和王建设的感情也不可避免地到了几乎崩溃的边缘。这样低素质的女人能让王建设容纳或者说忍让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显然,王建设不只是在工作上有责任感,在家庭生活上他也是一个难得的非常负责任的男人,否则他早就一脚把她踹了。在这种情况下,想让张淑萍到王建设那里去帮他釜底抽薪,恐怕是不但降不了王建设的温,反而适得其反,火上加油。 无疑,刘济洲不但不会帮助她“创业”,反而急切希望甩掉她。但刘济洲是玩女人的老手,他知道对张淑萍这样的已不把羞耻当回事的泼妇必须冷处理,尽量避免惹她翻脸,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还需要装出一点情意绵绵的样子安慰她麻痹她,时间长了慢慢地也就和她分道扬镳了。 “最近忙些啥呢?连个短信都没有!”坐在汽车后座上的张淑萍向前探身,小心翼翼地问正在开车的刘济洲。 刘济洲从汽车后视镜里看看她,笑嘻嘻地回答说:“快过年了,忙着处理关系呀!党政军,公检法,工商税务人大政协,都得走动走动,没有几十万下不来!” 刘济洲对这些行贿的事情不但不避讳反而故意跟张淑萍显摆一番。他的本意是想通过张淑萍让王建设知道,他刘济洲手眼通天,别人最好是赶快退避三舍,莫要跟他作对自寻死路。但他没有想到这几句话却引起张淑萍的极大反感。张淑萍和他勾搭已有时日,除在一起吃喝玩乐外,他竟不曾送她顶点礼物或者是现金购物卡什么的,简直不把她当回事儿!春节临近,他还是没有什么表示。她的脑袋后边明明就有现成的礼品盒子,他却不说送她几盒,还跟她吹嘘这些事儿,这不成心的嘛! 这些日子,她经常下意识地觉得谁也比不上王建设心好人好,他们毕竟是二十年的夫妻了。她不只一次地问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对不起二十年来与她风雨同舟休戚与共的丈夫,对不起她亲爱的女儿。从王建设发现她有外遇后至今,她就在自我谴责和自我安慰的矛盾中挣扎,人也变得沉默寡言,不再和王建设争吵打闹。夫妻之间虽然不理不睬别别扭扭,但一直相安无事。尽管如此,目前张淑萍还不想放弃她对刘济洲的“努力”,她仍想再一次试试,看这位在全市首屈一指的大老板到底会不会帮她实现创业的愿望!于是,她开始用甜言蜜语跟他套话:“刘哥!看你八面玲珑,事业做的那么大,真让人羡慕。好刘哥,你就让妹妹到你那儿当个部门经理什么的不行吗?” 刘济洲和往常一样,根本不和她认真谈,一副嬉皮笑脸敷衍塞责的样子:“我的亲妹妹,你就别拿你哥打趣了,堂堂总经理夫人,我可是小庙难请大菩萨。” 张淑萍仍不甘心:“要不刘哥你就给我弄个工程项目做吧,我保证干好!” “干工程可不是有决心就能干好的事,必须要有技术有设备有资质。”刘济洲用汽车点烟器点燃一支雪茄烟,“何况干工程做项目很不容易,你养尊处优惯了,吃不了那个苦,操不了那个心。如果想挣钱很容易,动动嘴说句话就行。我跟你说过,只要你说服你老公不要和我作对,那怕他睁只眼闭只眼,你就可以挣大钱,你尽管开价。” “你知道的,我软的硬的都试过,他软硬不吃!” “再试!现在正是关键时候,你一定要用柔情亲情感动他感化他,不可来硬的。” 刘济洲说的没错,现在真的是紧要关头。他非常头痛王建设这股执着劲,如果任凭他这么折腾下去,他针对法院的强制执行而苦心经营的防线难保不被击破。更有甚者,这几年,他以别人的名义经营了四海房地产开发公司、五洲度假村等数个企业,用各种方法侵吞掉果品公司大量动产与不动产,使当年繁荣昌盛的营海市果品公司成了一具空壳。事情如果闹大,一旦牵扯出这些问题,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尽管他编织的关系网铺天盖地,但是万一被王建设在哪个环节上撕开一个口子,就会引起连锁反应,一环脱一环,这张他赖以生存的关系网瞬间就灰飞烟灭不复存在。他了解这些贪官污吏的奸诈,一旦东窗事发,他们会把一切罪恶推到他的头上以求自保,倒不如黑道中人有时为了笼络人心还做做两肋插刀的样子。 张淑萍听了刘济洲的话,脱口应答:“我和他之间没有亲情了,他发现……我们的事儿了!” “什么?怎么发现的?”刘济洲大吃一惊,一个不留神差点撞上前面一位骑摩托车左拐弯的小伙子。 “我不小心让他看见了手机短信,你我之间的!” 这个蠢货、傻逼!刘济洲在心里大骂,嘴里也忍不住责怪说:“你怎么不删除掉呢,唉呀!你可真……” “刘哥!我现在可就全靠你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呀!啊?”张淑萍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哼哼!”刘济洲冷笑着刚要搭话,口袋里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看,连忙接起:“凤鸣!什么事?……什么?”他急急忙忙把车停在路边,下车通话去了。 张淑萍撇撇嘴,“打个电话还怕人呢……哼!这姓刘的真不是东西,老娘白白让他玩了,赚不着他半点儿便宜!哎,对了,身后就有礼品,何不偷拿他一盒,指望他主动送恐怕是没门儿了,不拿白不拿!过年他送几十万的礼品,丢个一盒半盒的他不会在意。”她朝车外望望专心致志打着手势低头讲话的刘济洲,迅疾回身从报纸下抽出一盒糖果塞到她的皮包里,若无其事地下了车。 她朝刘济洲挥挥手:“我在这儿还有点事儿,先走了。” 刘济洲打着电话,并没听见她说什么,但他知道她要离开,于是也向她挥了一下手,转身上了车。 来电是马凤鸣的。马凤鸣汇报说,前些日子结案的购房业主诉四海房地产开发公司一案又起波澜,有人到人大上访。今日人大派人来了解情况,刘济洲的傀儡法人代表,他的侄子刘玉波正在应付,问他怎么办。刘济洲仔细询问后,作了安排。他对刘玉波很放心,法庭审理他都经历过,他知道应该怎么说怎么做。关键是要尽快摸清人大对此事的态度,来人调查是动真格的还是敷衍了事走过场。他无心再关注张淑萍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她走了正好,他要打电话,他还要亲自跑跑打探一下消息。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当然是心知肚明。 在市区东部,离蔬菜批发市场不远,果品公司有一片库区。其实,蔬菜批发市场用地和现在的果品公司仓库用地都是市果品蔬菜公司的划拨用地。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果蔬公司一分为二,原经理和一部分职工被调去建设和管理蔬菜批发市场,果蔬公司改名果品公司,果蔬公司副经理刘济洲担任果品公司一把手。上任伊始,刘济洲还饶有兴致地干了一番,他在果品市场行情不好的情况下,加强副食酒水批发业务,取得一些成就。从那时起,石泉酒厂和果品公司开始密切合作,互利互惠,双方的经营都很红火。刘济洲经营有方成了名噪一时的人物。王建设当时是业务员,和他逐渐熟悉起来。九十年代后期,刘济洲私欲逐渐膨胀,开始肆无忌惮地侵吞国家财产,果品公司各方面开始走下坡路。到了二十一世纪初,果品公司已经不能正常营业,连办公楼一楼营业大厅连带二、三、四楼都租给外人开起商店、饭店、旅馆、网吧、游戏厅等等。当然,这些所谓的外人其实不是外人,都是他的亲信。至于房租嘛,公司账面上统统欠着,到现在没有分文进帐。他以此拉拢人心和中饱私囊。苦就苦了那些不愿或没有能力跟他同流合污的职工,很多人不得已只好离开果品公司出去自谋职业。果品公司几乎是名存实亡。在这种情况下,果品公司的几栋库房和偌大一个院子闲置起来。2001年刘济洲投资,由侄子刘玉波挂名成立四海房地产开发公司以后,刘济洲瞒天过海神机妙算,一番运作,竟把这个库区以令人不敢相信的低价出让给了四海公司,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块地皮占为己有,并计划在这块地皮上建造一个住宅小区。 2004年,刘济洲把这片计划建造九栋住宅楼的小区起名为“明珠花园”,派人打出广告,开始预售。广告打出才两天就售出十几套。杨秀娟也因这里和蔬菜批发市场距离近些,而毫不犹豫地预购了一套80平米拥有两个朝阳间的套二房。 恰在这时,手眼通天的刘济洲得到信息:一、市政府将加大力度重点扶持海水浴场、国家森林公园等旅游开发项目,加上原有的旅游资源,营海市南郊有望被评为全国重点旅游风景区,优美的环境和宜人的气候同时会吸引内地有钱人前来购房。二、某直辖市与D市之间的铁路建设已成定局且动工在即,这条铁路途经营海市,会给营海市带来经济繁荣,带来众多流动人口和外来定居人口,促使商品房需求量大增。三、D市向国际大都市目标迈进,营海市即将成为该市一个区,房价和商品房需求量会和D市看齐。四、南方某市一支炒房大军正在向营海市挺进。无庸置疑,这些因素决定了营海市的房价必将在短期内大幅上扬。 刘济洲当机立断一方面停止预售,静观其变,一方面利用杨秀娟等人的购房款买进另一块地皮,并破土动工打造又一个住宅小区:“世纪花园”。“世纪花园”的住宅房很快建好,但刘济洲下令一律不得出售,他喜滋滋乐呵呵地把它们攥在手里,他要待价而沽。 一年多的时间,营海市的房价涨了至少一倍,有的小区上涨了两倍多。这两个小区到底能给他带来多少利润,他都不敢相信自己估算出来的数字,而且他估计房价还会继续上涨。凭良心说,他应该履行四海公司和杨秀娟等人之间的商品房预售合同,但他心太黑,他算过,如果解除这些合同,他至少会再有200万元利润进账。于是,刘济洲一伙精密策划,预谋通过法院判决让这些合同成为无效合同。他们托人四处放风,说“明珠花园”建设用地手续不全,房子肯定是盖不成了,买主的预付款也被“四海”挪用,快想办法吧!杨秀娟等人听见这些风言风语后,众人一合计,一纸诉状告到了法院。但他们没有如刘济洲希望的那样请求法院判令解除购房合同,他们的诉讼请求是判令被告履行合同。 刘济洲仍然胸有成竹,笑道:“穷不跟富斗,富不跟官斗,法院是我家的,闹腾个鸡巴?” 果然,法院判决:被告因未取得商品房预售许可证明,双方签订的商品房预售合同无效。被告承担主要过错责任,原告承担相应过错责任,被告返还原告购房款本金及60%利息。利息按中国人民银行同期同类贷款利率计算。庭审过程中,原告明白被告履行合同无望,便强烈要求法院判令被告赔偿因合同无效造成签订合同时的房价与现在房价之间的差价损失,但法院不支持这个诉讼请求。原告责问为什么,办案法官说,不服可以上诉。 原告们知道自己是吃了哑巴亏,可有理说不出。有人难平心头之恨产生过激行为,趁乱砸了法院窗玻璃。 刘济洲说:“怎么着,还真有闹腾我家法院的?”于是他采用各个击破的战术,派爪牙把其中一位平时比较活跃的带头者打断了小腿骨,威胁说谁敢再闹卸他一条腿。于是多数当事人觉得,这事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犯不上跟黑白两道较劲儿,认了吧。于是,此事也就销声匿迹了。 “这件事过去几个月了,哪个不怕死的又站出来找事儿!法院已经判决的案子,人大会再干涉吗?!”刘济洲坐在驾驶座上大口吸着雪茄烟,心里感觉有些不踏实,“这年头,管事的衙门太多,还真得八面玲珑呢,得!关系是硬道理!”他不再耽搁,把雪茄烟扔出车窗,发动车子一溜烟找“上层建筑”去了。至于那些糖果,他到底收到五盒还是六盒,也就全没在意。 张淑萍回到家里,得意洋洋地打开糖果盒子,发现五颜六色的糖果只摆放了浅浅的一层,下面是一层塑料托盘。她有些生气:“娘的,这东西看起来蛮漂亮的,还沉甸甸的,原来只盛了这么几块破糖果,早知道老娘才懒得要哩!”她气呼呼地弄出托盘,却一下子目瞪口呆——托盘下面竟然藏有几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满白色粉末。 莫非这是海洛因?这么多海洛因那可值钱啦!联想到刘济洲的身份,她确信无疑,这一定是海洛因!她的心狂跳起来,发财了!发多大财她不知道,反正很多人为此坐牢、挨枪毙。狂喜之后,整个下午她坐立不安,整个晚上她难以入睡,她为这个烫手山芋,不!是烫手金砖变得痴痴呆呆。至于是否应该告诉王建设是否应该到公安局举报或者是否还给刘济洲她连想都不想。她考虑的是怎样瞒天过海,把它变为己有把它变为金钱;她考虑的是把它暂时藏在哪里最保险!所有的地方她都认为不安全,最后她决定了,她把它寄存在“小妖精”那里,必要时可以让她联系销路,大不了分她一杯羹。 第二天,她把毒品装进一只小铁箱里,上面放上几本账册,带到红粉佳人美容美发厅。她先煞有介事地让“小妖精”看了一眼,然后谎称这些账册是酒厂地下白酒库白酒出入明细账,为躲避税务大检查带出来的,本来想带回家里,可丈夫王建设假正经不允许这样做,但公司其它领导坚持让她藏起来,无奈她只好求她暂时保管一下,并且千嘱咐万叮咛不要弄丢了不要告诉任何人云云,然后塞给她一张百元大钞。“小妖精”对她的话虽然不信,也懒得再问,看在人民币的面子上,欢欢喜喜地替她藏好。 刘济洲这几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反复联系落实,南方边境供他毒品的毒贩明确告知他,他们邮寄时为躲避检查把海洛因隐藏在了六只糖果盒子其中一只里,让他查收。刘济洲明白了,他手上的糖果盒子只有五只,藏有毒品的一只准是让张淑萍这娘们儿偷去了。他对她恨得咬牙切齿,“这臊娘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夫妻俩统统都是他娘的丧门神,不除掉他们没有好日子过!” 刘济洲好言好语地给张淑萍打过好几次电话,询问张淑萍是否拿走这只糖果盒子,张淑萍矢口否认。 腊月二十七这天下午,刘济洲租赁一辆桑塔纳轿车,一个人开车来到滨海住宅小区。他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停好车,藏在车里目不转睛地监视着王建设家的动静,样子就像一只阴沉凶猛的饿虎潜伏在丛林中,注视着渐渐走近的猎物。 下午五点钟,凛冽的西北风发出“呜呜”的哨音,紧接着大团大团的雪花被西北风裹挟着砸下来,又被一股一股的旋风吹得纷纷扬扬,四散飘落。 王建设临下班的时候接到董事长姜德旺的电话,请他到家里坐坐,说是要一起喝上几杯,有些工作上的事儿商量商量。王建设对姜德旺的邀请并不奇怪,公司有大事要决定,姜德旺一般先和王建设通通气,通气的方式一般都是到姜德旺家里,让保姆炒上四个小菜,两人热上一壶高度酒,用小杯“吱吱”地喝着,边喝边谈。酒酣耳热之时,事情也就基本上定下来了。姜德旺有了王建设的支持,他的提议在董事会上会很顺利地通过;王建设有了姜德旺的指示,在公司里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能做到心中有数。 见天气不好,王建设决定先回家接上女儿王小萍,顺路送到杨秀娟家。王小萍放寒假后,王建设要求她用过年几天时间和其它零星时间完成作业。其它大部分寒假时间,白天去语文、数学两个半日制补习班补习功课,晚上请了白雪做家教补习英语。白雪的英语特别是口语水平很高,也愿意辅导小萍,但她不愿到王建设家里来,好在王小萍很乐意到白雪家里去。这事就定下来了,每天晚六点王小萍骑自行车到白雪家接受辅导,九点回家。 张淑萍回来了,她停好车上了楼。接着王建设也开车回来了,但没有下车。刘济洲发现王建设在车里打了个电话,接着楼道里跑出个小姑娘,上了王建设的车走了。刘济洲一阵高兴,天赐良机!那小姑娘一定是张淑萍和王建设的女儿,他们爷俩一走,就只剩张淑萍一个人在家了!刘济洲即刻下车,一阵风夹着雪花灌进他的脖子。他打了个冷战,赶紧竖起貂皮大衣领子,从车里提出几包礼品,像企鹅一样摇摆着肥胖的身躯向张淑萍家快步走去。 这几天刘济洲几次约张淑萍见面,都被张淑萍借口推辞掉了。刘济洲决定亲自到她家里来。如果张淑萍死不承认,他就搜她的家,无论如何他得找到这些海洛因。贩毒,是他最慎重的事情,特别是毒品来源,他一律单线联系,连马凤鸣也不了解内情。这次毒品丢失是他百密一疏,这不只是钱的问题,这可是牵扯到身家性命的大事! 刘济洲气喘吁吁上到五楼,略微休息一会儿后,开始轻轻地敲她家厚厚的防盗门。张淑萍正在进行年前大扫除,尽管天还没有黑下来,她仍然把家里搞得灯火明亮。她听到敲门声,赶忙从卧室出来趴在防盗门的猫眼上一望,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她弄不明白刘济洲怎么会知道她的家在这里!这门开还是不开?不开他是不会走的,再敲下去,让邻居听见看见怎么办?让王建设回来撞见怎么办?她正犹豫,手机响了,是刘济洲在门外打的。无奈,她接通了:“刘哥!在哪里忙啊?” “在你门外呢。过年了,给你送点礼物,开门吧。”刘济洲小声说着,朝猫眼扬了扬手中的礼品。 张淑萍装模作样地说:“真的呀?咳,这大冷天儿还让你亲自……你咋不摁门铃呢?你敲门我听不见。”她打开门,和刘济洲面对面了,还对手机说着话,而且说出的话明显犯有逻辑错误。她非常紧张。 刘济洲把手中的礼品递给张淑萍,大模大样地脱了皮鞋,从鞋架子上拿下王建设的拖鞋换好,嘴里说道:“你家真干净,这地板铮亮铮亮的,别给你弄脏了。”大有一副不达目的决不走人的架势。 他直起腰,搂过张淑萍亲吻起来。置身王建设的家,他的猎奇心理、报复心理突然又让他跃跃欲试,下身燥热难耐。他想试试,在王建设的家里,在王建设的床上办王建设的老婆是什么感觉! 张淑萍性冷淡了,她坚决地挣脱开刘济洲的纠缠。她给他沏了一杯茶,陪他坐下来,竟一时无话可说。 刘济洲坐到沙发上,也就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有正事要办。他掏出一枝雪茄烟,刚要点燃,想想,却揣回去。他从另一只口袋里掏出一摞钱放到茶几上,推到张淑萍面前说:“给孩子一点压岁钱。过了年,你如不嫌弃,到我那儿干,工作随你挑,咱们一起干大事!” 张淑萍笑了笑,“刘哥这会儿答应啦?可王建设还和你搞对抗呐,我说服不了他。” “他是他,你是你,两码事!再说了,我和建设本来就是好朋友,各为其主,没有一丝一毫个人恩怨。我也想通了,两个单位的事那是公对公,顺其自然,谁赢谁输,都是国家的财产,还不是一码事嘛!”刘济洲巧言令色,口是心非。其实在他心目中,果品公司的财产大部分已经成了他的囊中物,剩下的只是个时间问题和方法问题,早晚还是他的,他绝不能让石泉公司拿走一分一厘! “谢谢刘哥!刘哥,你喝水。” “先别言谢,眼下我还有事求你呢!”刘济洲指着她笑眯眯地说。 “刘哥别开玩笑啦,我有啥好求的!” 刘济洲紧盯住她的脸,陪着小心,问:“是妹妹开我的玩笑了,我有一盒糖果是不是让妹妹开玩笑拿走了?快还给我吧,那可是别人的东西,弄丢了一盒,我没法儿向人交待!” “刘哥,我说过我没拿。真的,是不是让别的女人拿走了?”张淑萍一脸无辜的样子。 “不!”刘济洲斩钉截铁地说:“除你之外,没有一个人靠近过那些糖果!你的玩笑别开得过火了,快给我,好妹妹!” “不就是一盒糖果嘛!谁稀罕,我真的没拿!”张淑萍脸上的肌肉明显僵硬,表情极不自然。 刘济洲强压心里的怒火,指着带来的礼品说“这里面有两件羊绒衫,都是名牌,每件价值过千元,加上这些现金。你如果不知足,我明天派人再送,你开个价!” 刘济洲已经在威胁了,张淑萍还在装糊涂,“刘哥,一盒糖果也值得你这么着急?” “那不只是糖果!” “是什么?” “是毒品!海洛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