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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白雪救母
去市局的路上,白雪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诉说得基本明朗。到了市局后,大家一边儿吃盒饭一边儿开会研究。一个营救杨秀娟的专案组很快成立,并连夜展开工作。他们给白雪一部手机,打杨秀娟的手机和绑匪联系,希望用技术手段测到绑匪所在方位。绑匪马凤鸣只是做了简单的回答:“24小时开机,等我电话,不准报警!” 绑匪说完立刻关闭手机。通话时间太短,第一次监测失败。大家只能轮流休息,彻夜等候绑匪再次发来信号。 第二天凌晨4点,白雪手中的这部专用手机响起铃声。来电显示的电话号码表明这是本地固定电话。白雪按照事先部署接起电话:“喂,你是——” “录像带准备好了吗?”电话里,马凤鸣的声音阴森森的,显得十分恐怖。 “好了。我妈妈怎么样?你让我妈妈说话!否则……” “不行!你他妈的少跟老子讲条件!你听好了,带着录像带和光盘到北京路国货商场门口,手拿一张报纸等着!” 电话挂断了。警察们迅速查明,绑匪用的这部电话是一部公用电话,位于大连路中段。苏警官下令,立刻排查大连路方圆5公里内酒店、宾馆、旅社和其它外来人员有可能逗留的场所,严密注意来自营海市的逗留人员。部署完毕,苏警官亲自带队护送白雪回学院宿舍取出录像带和光盘,然后直奔北京路国货商场。 此时天刚蒙蒙亮,国货商场门口冷冷清清,只有一女、两男三位环卫工人捂着大口罩在不紧不慢地打扫商场前广场。白雪和苏警官他们分手,打出租车来到这里,按绑匪要求手拿报纸站在门口等待;而苏警官他们兵分几路埋伏在远处,严密观察这里的动向。 白雪在这里等了几分钟就得到绑匪的电话。绑匪命令她打出租车向西去,下一步怎么办另行通知。白雪接完电话,准备打电话通知苏警官,但她不想被旁边的清洁工听到,便给苏警官发了短信。 不一会儿远处有一辆出租车朝这边开来,同时她的手机也响起铃声。苏警官来电话,指令她:“往路边走。一辆车牌尾数是86的出租车开过去了,看见没有?” 白雪说:“看见了。” 苏警官告诉她:“上车。司机是自己人,按绑匪的电话指令办,不要慌。” 白雪上了出租车,告诉司机向西开。司机也不答话,只管开车缓缓向西行走。几分钟后,绑匪又打来电话,命令向北行驶……绑匪一连几个电话操纵白雪的去向。白雪注意到绑匪打来的都是固定电话的号码,但听口气却像是对白雪的行踪摸得一清二楚。白雪前后看看,这时间马路上很少有车辆行驶,只有出租车偶尔出现,不像是有人跟踪。 十几分钟后,白雪发现,自己被绑匪指挥着又回到了国货商场门口。她按绑匪的指令又手拿报纸站在大门口继续等待。刚才搭乘的出租车开走了。 等了一阵,却再也没有绑匪的消息。白雪懊恼起来,难道被绑匪看出了破绽不成!是不是绑匪看出什么不对头,把她扔在这里戏弄一番,他们一走了之?果真是这样,那可就惨了,妈妈的命可就保不住了。想到这里,她急得哭了起来。 一名高个子环卫工人走过来,摘下口罩,关心地问道:“姑娘,怎么一大早就来这里?你看还哭了,是不是有坏人欺负你?有事儿快报警呀!” “报了!”这两个字白雪几乎脱口而出。透过泪眼她猛然发现环卫工人非常年轻。对陌生年轻男性,白雪一向警惕。平时,白雪的美丽也给她带来很多烦恼,不管走到哪里,她常常遭遇某些年轻男性贪婪、淫亵的目光,一些脸皮厚的青年人还会打飞吻,打口哨,发嘘声,胆大的竟然敢对她动手动脚。因此,白雪对这位年轻的清洁工便有了警惕,脑子里自然而然也就产生了更进一步的疑问:一般来说,清洁工绝大部分都是一些老年人或中年人,而且以女性居多,这么年轻而且操着一口普通话的确实少见!他的脸白皙油光,根本没有经历过长时间的风吹日晒,目光、表情透着狡猾、自信,完全不像是老实厚道的环卫工人,很有可能是绑匪们设在这里的耳目。稍远处那个身强力壮的环卫工人也有可能是他的同伙,否则的话,要么扫你的地,要么就光明正大地看,一边儿扫地一边儿朝着这边偷看定然有蹊跷! “我等人!真是急死了!”白雪跺着脚,一脸无辜、无奈的样子。 “噢,是这样。”年轻清洁工点点头,继续清扫垃圾去了。 白雪判断的没错儿。这个年轻清洁工就是马凤鸣的手下——“电线杆”。 “电线杆”装模作样地扫了几下垃圾,然后转到白雪看不见的地方给马凤鸣打电话。 “马哥,我试过了,那小嫚儿不像是报了警。怎么着?” “刚才我打出租车一直跟踪她,也没发现异常。这样吧,你亮明身份,看她是不是带着录像带。如果她随身带着,你就打电话给我,我们开车过去,把她连人带东西一网打尽。” “那没带录像带呢?” “也打电话告诉我。记住!我再说一遍!万一你暴露了,甚至被抓住了,赶紧关机。如果关不了,逼你通话时就用暗语通知我。放心,天大的事刘总也能摆平。明白吗?” “明白,马哥!” “电线杆”深吸一口气,稳稳神,又向白雪走过去。他四面瞅瞅,周围只有那个最后来上班的环卫工人蹲在不远处抽烟休息。另一个最早来的老实巴交的女环卫工已经远去了。今日凌晨,“电线杆”抢了重庆路一位环保工人的工作服和扫帚,然后把那环保工人塞到同伙的车里。他化装成环保工人来这里的时候,那女人还疑惑不解,意思是说这一片是她的责任区。“电线杆”三言两语便把她哄得晕头转向。他说他是环保局机关干部,上级指示,这段时间机关干部一律到一线帮助工作,切实把城市卫生工作搞上去。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位男环卫工,但他对“电线杆”表现得很麻木,对女工也冷冷淡淡。三人不再搭腔,只管干活儿。 确信周围没有危险存在后,“电线杆”走到白雪跟前,小声问:“东西带来了吗?” “什么?你是……”白雪故意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嘘——”他把食指挡在嘴上,“小点声!把东西拿出来交给我,然后跟我走,就能见到你妈妈了。” 白雪“明白”了,她从手提包里掏出一盒录像带朝他亮了亮,又飞快地藏到身后,说:“不见到我妈妈,你休想得到它!” “好好!我打个电话,你妈妈马上就到!”说着,“电线杆”拨通了马凤鸣的手机。 白雪把手藏在身后,也拨通了苏警官的电话。他们早就计划好了,一旦匪徒露面,她只需用手机重拨键,拨通电话即可,而无需讲话。苏警官他们就会率领特警向她靠拢,伺机擒敌。这段时间,苏警官征用了几辆出租汽车,轮番跟着白雪,监视绑匪的动向以确保白雪的安全。 很快,一辆挂着营海市牌照的丰田越野车风驰电掣一般开来。前年夏天殴打王建设的暴徒当时就乘这辆车。 车门打开,车上跳下几名歹徒,不由分说把白雪往汽车上拽。白雪心里非常害怕,苏警官他们为何还不快来呀!其实,苏警官心中有数。他们出击早了,只能抓住和白雪接头的一个绑匪,假如这个绑匪死不开口,就会贻误战机,使其它绑匪望风而逃,整个儿计划功亏一篑,杨秀娟就会面临撕票的危险;出击晚了,绑匪就会带着人质逃走——在未找到录像带的来源之前,绑匪是不会释放人质的,那时再驱车追赶,就相当被动了,撕票的危险依然很大;只有当绑匪们前来接应时,才是最好的出击时机。按常理推测,这时的绑匪一般会确信此时安全了,会带着人质倾巢出动,拿到录像带后直接逃之夭夭。 “你们说话不算数,你们想干什么!”白雪一面大声叫着,一面挣扎着不肯上车。 “你这个小嫚儿,如今谁说话算数?快上去见你妈妈吧!”“电线杆”掰开白雪把住车门的手,一把把她推上了车,然后跟进来关上了车门,催促司机快走。 开车的歹徒回过头来,正欲起步,不料驾驶室的车门猛然被人拽开,他的脑袋被一把手枪狠狠地顶着,直到被顶得躺倒在右侧歹徒的身上。 “警察!不许动,谁动打死谁!”来人跳上驾驶室,右腿膝盖压住司机,左手摁住司机的肩膀,握枪的右手支在座位靠背上,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众歹徒。 歹徒们一时傻了眼,都不敢轻举妄动。 “电线杆”定睛一瞧,这不是刚才还在那里蹲着抽烟的环卫工人吗,怎么一转眼成了警察了!他心里一沉,完了,全完了!又得坐牢了!想起坐牢他脊梁骨直冒凉风,他坐过牢,知道坐牢的滋味。他不想这样束手就擒,他想孤注一掷。 他突然间搂住白雪的脖子,同时右手将一把锋利的尖刀压在白雪的颈动脉血管上,色厉内荏地喊道:“下去!放我们走,要不然杀死她!” 警察非常冷静,甚至笑了笑,揶揄似地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等我的子弹钻进你的脑袋你就成鬼了。不信你试试看!” “电线杆”颤栗着,口气突然软下来,结结巴巴地说:“我们什么也没做,我们没有犯罪。” “你们的事已经惊动公安厅了,这下谁也保不了你们了。负隅顽抗死路一条,立功赎罪是你们唯一出路。放下刀子!”警察厉声喝道。 这句话更是让歹徒们吓破了胆,他们最怕“上面”。真正的“上面”可以让他们的保护伞顷刻间灰飞烟灭不复存在。这是最令他们胆战心惊的事。“电线杆”的手猛烈地哆嗦起来,手中的匕首变得沉重无比,眼看就要拿不住了。 “不许动!” “不许动!” 丰田车的车门突然间全部被打开,车外布满身着防弹衣,头戴钢盔的特警战士,数支微型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从各个角度对准了歹徒们的脑袋,让歹徒们毛骨悚然。“电线杆”再也支持不住了,手中的匕首“叭嗒”一声掉在车上。 众歹徒束手就擒。苏警官命令,将歹徒们分开押到各部车上,分头边走边审。杨秀娟不在这部丰田车上,意味着还有绑匪没有落网。 平日里,刘济洲手下的这些爪牙无不是一副两肋插刀,忠心为主的`样子,犯了事也会摆出一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架势,咬紧牙关和警察周旋。他们知道,有事自己担着,刘济洲会很快动用关系把他捞出来,并加以奖赏;如果招架不住招了,甚至出卖了同伴,那么刘济洲饶不了他。可是,今日面对公安厅督战,特警出击的阵势,加上警察的政策攻心,他们预感到刘济洲的大限已到,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仗义”和什么“纪律”,纷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争取坦白从宽立功赎罪。 此时,苏警官的助手从另一辆车里打来电话:“苏处!排查大连路宾馆酒店的警察报告,入住大连路‘金鹿’大酒店的客人中,有人使用假身份证。” 苏警官回答:“排查结果和歹徒们的交代对上头了。命令他们,对这家酒店实施布控,看好1109至1115这七个房间。我们直扑‘金鹿’大酒店。另外安排一部分警力把已经抓获的犯罪嫌疑人押回局里。对了,那位被解救出来的环卫工人如果没有什么情况,可以回去了。” 当警察们在服务员的配合下,打开五个歹徒入住的客房的房门,持枪冲入的时候,1113号两名看押杨秀娟的歹徒竟然还在蒙头大睡,大概他们太相信马凤鸣的“运筹帷幄”了!其实,马凤鸣叮嘱过他们,不得睡觉,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废掉杨秀娟,设法脱身。 同一房间里,杨秀娟被他们捆绑着扔在地毯上,嘴里塞着毛巾。 两名歹徒被警察麻利地戴上手铐,带走了。 苏警官亲自给杨秀娟解开绳索,取下嘴里的毛巾。这时候,白雪也经允许跑了进来,母女俩抱头痛哭。 “要救护车,赶紧送医院!”苏警官见杨秀娟鼻青脸肿虚弱不堪,知道她被歹徒折磨得不轻,立刻命令道。 “报告!歹徒入住的七个房间全部搜查完毕。现已确定,到目前为止,共抓获犯罪嫌疑人11名,搜出管制刀具数把,缴获车辆两部,其中一辆现停放在‘金鹿’大酒店停车场。为首的名叫马凤鸣的歹徒带领两人去向不明,马凤鸣的手机和杨秀娟的手机都已关机。这是马凤鸣乘坐的奥迪A-6轿车车牌号。请指示!”苏警官的助手向他报告,并递过来一张纸条。 “立刻部署设卡拦截该车辆;请留置人员通过网络,调取这三人照片,发出通缉令,动员全市警力,严密搜索,一经发现立即抓捕;通知营海市公安局,立刻抓捕刘济洲。关于此案下一步的具体行动,回局后详细研究。”苏警官下令。 苏警官是公安厅一位副处长,昨天接到公安厅领导的命令,亲赴一线,配合、协调各局侦破此案。省城市局立刻启动快速应急预案,组成解救小组,统一由苏警官指挥,市局刑警支队一名副支队长任他的助手。当天,苏警官把此案完全移交给市局继续审理后,带领一小队特警驱车三百余公里赶往营海市,对营海市公安局彻底铲除刘济洲黑社会性质犯罪团伙进行督办、协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