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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低级苦恼
由于地位不高,队里无论哪个班长请客,庄不害都不是座上宾。吴中义过生日时也不例外。因此,庄不害没喝上吴中义的五粮液,眼睛自然不会瞎。 庄不害出身于城市平民家庭,父亲长年卧病在床,母亲当小学教师,他唯一的姐姐是精神病患者。按他的社会背景,能有今天的地位,他理应感到很知足。毕竟,他是一名身着笔挺军装的现役军官,每个肩膀上都扛着有两颗银色五角星的黄肩章,走在街上威风凛凛,煞是好看。每月末,他都能准时足额领到下个月的工资。不仅比下岗工人、农民、摆小摊的商贩体面得多,而且要比地方政府里无权无势的小科员挣的工资高。地方老百姓衣食住行都要自己掏腰包,而庄不害在队伍上,穿衣、住房都不花钱,吃饭仅仅交少量的伙食费,因为实行封闭式管理,他出门也很少,所以,他的工资除了供给家用、被别人借走,每个月都能有所剩余。但他还是为许多事情而烦恼。 队里有职有权的官儿包括班长,都有人给打洗脸水,倒洗脚水,他却没有;赵贯彻、万广等人到外边吃吃喝喝总也不带上他,使他被排挤到权力圈子之外;与他年纪想仿的军官或者志愿兵都有了老婆孩子,只有他仍单身一人,打着光棍;这些年他谈了几个对象却都没成功,使他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就在此时,指导员万广来到他身边做了做他的思想工作。 “没老婆怎么啦?充其量不过是低级苦恼嘛。你以为有老婆就万事大吉啦?没那么简单。瞧瞧许勒令,他倒是有老婆,可他老婆结婚半年就生了孩子,还骗许勒令说是早产。我没说那孩子不是许勒令的种,但结婚才半年就生孩子,是不是野种,傻子也能想明白。再瞧瞧那个赵,他也找了个老婆,而且他老婆很可能至今也没养过几个汉子,可他老婆还不照样是农村户口。那个赵要是提不了副营,他老婆孩子就得当一辈子农村人。他老是吹牛逼说有大关系,可是提副营有那么简单?甭看他现在闹得挺欢,但他千万别出事儿。一出事儿,别说提副营,连现在的正连都保不住!不信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到时候有他的好戏看。还有那个得病的觉班长。当初,他老婆在老家种地有什么不好?老觉非得拼死拼活把她领到乐关开裁缝铺,累死累活折腾了两年,钱没挣着,却搞得脑袋里长了瘤子。哪天他要是一走,撇下那对孤儿寡母可怎么过?别人都说他是被老婆拖垮的,我看一点儿没错。再说说我吧。你以为我找了个首长千金当老婆,她又给我生了个胖小子,我就成了神仙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你不知道现在我俩的经济有多困难。你弟妹在文艺圈里混,这你也知道。可你绝对想不到她一个月光买化妆品就得千把块。我俩的工资还不够她美美容的。我们还得雇保姆、养孩子,要不是我老丈人留的家底厚,日子早没法过了。所以,找不到老婆这件事,你要用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去看,实在是件大好事儿!” 听万广口吐莲花了一通,庄不害真的辩证地看了看自己没老婆这件事,果然发现了其中的好处。没有老婆,他就不用担心有人会强加给他一顶绿帽子;没有农村老婆,他就用不着为了让老婆随军而日夜操劳、呕心沥血;没有开裁缝铺的老婆,他就得不上脑胶质瘤;没有文艺界的老婆,他就不必担心钱不够花。想到这些,他开始感激命运的恩宠,于是信步走到山坡上的杂货店,要了一瓶半斤装白酒和一小包花生米,坐下来自斟自饮起来。 他正闷着头喝酒,有几个士兵簇拥着他们班长走进来。那个班长总以各种名目让下级集资请他喝酒,今天晚上也是如此。这名班长看到庄不害又在寒酸地喝着花工资买的酒,嘴角差点撇到房梁上,理都没理他。这不光是因为庄不害无权无势,而且有一次他让庄不害把理论测验题泄露给他,可庄不害却说不敢那么做,以至于他的班考了全队倒数第一。他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庄不害见那个班长颐指气使,目空一切,根本不尊重自己,感到很没面子,只好加快了喝酒速度,想尽快离开。 庄不害喝干最后一滴酒,吃完最后一粒干瘪的花生米,站起身准备悄悄溜走。可那个爱喝酒的班长却用命令的口气叫住他:“嗨,别走!再坐会儿。酒喝完了,是吧?去,给庄大教员弄上一两半两白酒,让他解解馋。” “不用不用,我喝得差不多了,不能再喝了。”庄不害谦卑地说。 “怎么着?怕我贿赂你?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哪点值得我们班长贿赂?你以为你是谁?是队长啊?操,让你喝你就喝,少他妈废话!”脸色暗黑的班长用威胁的口气说道。 “说哪去了,我还怕你贿赂!谁怕贿赂谁是小狗。嘿嘿——”庄不害露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笑了笑。其实,他打心眼里讨厌这个家伙,可又惹不起他。因为这个班长的姨夫是军团机关里一名管营房的助理员。虽说庄不害根本不归他领导,跟营房部门也打不着交道,可他还是不敢开罪这个姨夫是助理员的班长。 “那你就别走。来,跟我喝个酒。” “唉,那多不好意思啊?我怎么能喝你的酒?” “我不是还吃过你半碗炸酱面吗?你喝我一杯酒有什么不行?”这名班长怒气冲冲的说。前些日子,庄不害带这名班长和两个兵去乐关市军粮供应站拉粮,过了中午才装完车。班长让庄不害到饭店点上四菜一汤吃一顿。庄不害担心那么吃司务长不给报销,就在小吃摊上花四块钱给每人要了一碗炸酱面。看来,这名班长对那件事仍耿耿于怀。 “好好好,我喝,我喝。”庄不害无可奈何地走过去,一仰脖喝下一杯酒,然后转身要走。 “慢着。喝了就想走?我还有问题要考考你呢。” “什么问题?” “你不是老考我这帮兵吗?”班长指了指围坐在一桌的手下。“我今天也考你一回,你说说,现在我的汽车后桥里放的黑油够不够标准?” 庄不害压根没料到这名班长竟然问他如此刁钻的问题,当下便心跳加剧,满脸涨得通红。说实在话,他倒是知道这个班长的车早该报废,按道理必须多加些齿轮油,也就是黑油。然而,他也十分清楚,这些老爷车全都是漏水、漏油、漏气、漏电的四漏车。有的汽车出车训练前加的齿轮油,到晚上时,就能损耗掉三分之一。第二天出车时如果不加满,很可能会把后桥烧掉。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班长的车是不是每天都会漏掉三分之一黑油;即使他知道这个班长的车每天都会漏三分之一的黑油,也不知道他的车今天是否训练了;即使他知道这个班长的车今天训练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让手下又加了黑油。面对这么多不知道,庄不害的神经特别紧张,就跟考试临交卷时才发觉题目只做了一半,想及格都很难,于是就产生了想要射精的急切欲望。同时,他也十分坚定地认为:自己身为汽车理论教员,有人问关于汽车的问题时,他绝对不能说不知道。这是一条原则。 “我不知道。”庄不害难过地说:“你的车我不太清楚。” 在那个班长及其下级的哄堂大笑中,他溜出了杂货店。 夏季里一天下午,有个好心人为庄不害介绍对象,女青年是乐关市核心商业区一家录相厅的售票员。好心人安排他们在一家大型商场的饮食区见面。 为谈好这次恋爱,庄不害提前半小时到了约会地点。虽然这时距他人生中第一次性交还差一个多月,但他的生理需要还是迫使他极度渴望尽早结束单身生活。在焦急的等待中,他终于看见好心人领着一个身材偏瘦、表情冷峻但略有姿色的姑娘到来。落座后,庄不害买来三纸杯可口可乐,好心人把双方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就走了。庄不害和那姑娘面对面坐着开始交谈。 “你的工作挺好的,成天都可以看电影和录相。”庄不害找了一个话头。 “录相其实就是电影,只不过电影比录相清楚,录相片大部分是电影转的。”姑娘笑吟吟纠正了他。 “对对对,我知道我知道。我是说我就愿意成天看录相,我们队长也愿意成天看录相,尤其是香港录相,可带劲了。” “我们那儿看录相的大部分和你一样,是当兵的。他们好像成天闲着没事儿干。” “对对对。是有些当兵的成天闲着没事儿干,但那只是一小部分。大多数人都挺忙的。比方我吧,每天都得给兵们讲汽车理论,等他们学会了汽车理论,他们才能明明白白地开好车。” “汽车理论?刚才,他不是说你是教开车的吗?开车就开车呗,学理论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因为汽车是个挺复杂的东西。就说汽车后桥吧,它里面安有多少个齿轮?齿轮是怎么装的?它们又是怎么转来转去,把动力传输到轮胎?轮胎又是怎样紧紧附在地面,让汽车前进?等等,等等,这类问题实在太多了。这些东西,我们都要教给学开车的战士们。真讲起来,三个月也完不了。怎么样?教员干的这个工作挺有意义吧?”庄不害自豪地说。 “嗯,有点意义。你先给他们讲理论课,然后,他们再实际操作,那你们培养的一定都是很有学问的汽车专家吧?”说完,姑娘喝了一大口汽水。 “不—是。他们就是汽车驾驶员,说白了,就是司机。” “那干嘛要学什么齿轮?这些不都专家们干的事儿吗?起码也是工程师或是技工干的活呀。” “这个嘛,是上级机关领导想的好办法,而且还专门定出一个教学大纲。既然大纲是上级规定的,那它绝对没错,所以,我们都得照办。”庄不害解释道。 “是吧。可有的人从来不知道汽车齿轮,照样能开车。他们学开车也不用多长时间,个把星期就行。你们那里要学多长时间?” “至少六、七个月吧。” “学这么长时间,太夸张了吧?” “不不不,一点不夸张。六、七个月时间里,还要学上三、四个月理论呢。你想,如果这么长时间光开车不学学理论,哪有那么多汽油供他们烧?所以,干脆让他们多学点儿汽车理论。要不然,多余的时间干什么? “噢—,我懂了。学理论一是为了省油,二是让士兵们有事干。哈哈,他们光开车就能开三个月,那他们准能把车开得很棒很棒,跟特技演员似的,对不对?”姑娘摆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问。 “咳,别提他们的技术,他们的技术根本不行。别看他们一口气学半年,可没几个人能单独驾车完成任务,因为教练班长们老不让士兵开车,生怕他们超过自己。有时候,上头还让他们没完没了地干活,比方说到农场插秧、拔草、收玉米,或者修训练场,却不让他们摸车,所以,他们的技术实在够呛。但他们照样得在司训队待上半年多,因为大纲里就是那么规定的。” “啊——?个把星期就能学会的东西却要学上半年?这有多烦人呀。再说,也很浪费。” “严格地讲这么做的确是一种浪费。如果地方青年个把星期能学会的东西,却非得让战士们学半年,这肯定不正常。但话又说回来,如果战士们学一星期就能自个开着车乱跑,那只能说明学开车太简单了,管这件事的机关也就没权啦,司训队也没必要保留啦。这么干,上级首长肯定不答应。所以,既然大纲规定了要训半年,如果我们不去训它六个月,那才是最大的浪费。”庄不害十分渴望获得姑娘的欣赏,因此发表了这套议论。 姑娘皱着眉,点点头,假装听懂了对方的意思,说:“嗯,你知道的可真多。可你为什么不去当队长,却偏偏当教员呢?” “这个…这个…这个是工作需要。”庄不害含糊其辞地搪塞着,随后便沉默不语。其实,他自己也不想当这个无权无势的教员。但他当排长已经七年了,再不提升,就过了排长服役的最高年限,这意味着必须转业回家,而上级不情愿让他这样一个能干活的人才走掉,就把他从排长提拔成副连级教员。 见庄不害不说话,姑娘挑起一个话头,她问庄不害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庄不害告诉了她。姑娘惊讶地说:“啊,才一百多啊。” 正当庄不害不知道说些什么时,他看见姑娘纸杯里的可乐快喝完了,就站起身说:“我再给你买一杯。” 可乐买回来,姑娘说声谢谢端起就喝。因为不说话了,所以没过多久,姑娘的可乐又喝光了。庄不害站起身想再给姑娘买一杯,姑娘连忙说:“别买了,我不喝了。”但庄不害依然去给她端来一杯。这下到好,姑娘光顾着喝可乐,对庄不害的话却有一搭没一搭的。可乐还没喝完,姑娘就站起来,说:“你再坐会儿,我先走了。” “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不用!”姑娘很慌张地说:“这边认识我的人太多,下次再说吧。”姑娘没等庄不害反应过来,便急忙奔到电梯前,三步并作两步走掉了。 过了两天,好心人遗憾地告诉他,那姑娘不准备和他再见面了,因为他个头太低,并且有太多的青春痘,形象不够完美。 庄不害谈恋爱失败了很多次,但他也有一次险些结婚的情感经历。那时他已经当了六年排长,仍没有被提拔为副连级军官。他的一个同乡战友看他挺孤独,就把自己老婆一个穷亲戚的女儿介绍给庄不害。那个女孩在乐关市当工人,长相虽平庸,但身材却比较苗条。她十分渴望嫁给一名现役军官,所以并不在乎庄不害的呆板、无趣。他们只见了两次面,女孩就把庄不害当成了热恋对象。尽管他们每个星期都要见面,她的家离庄不害的军营仅有二十多公里,但她几乎天天给庄不害写一封信,并且要求庄不害给她回信。这种激动人心的爱情火焰烧了整整两个月。至到有一天,庄不害领着女友,提着礼物到媒人家里致谢,却遇见了11A师运输科的周偏大——他也是庄不害一个地区的同乡,这段甜蜜爱情才算到了头。原因是周偏大对庄不害的女友起了色心,并利用自己的各种优势横刀夺爱,把那女孩从庄不害身旁抢走,坏了庄不害的好事。 此后,庄不害又经人介绍结识了若干名女青年,要么是他不喜欢人家,要么是人家不喜欢他,总之,他的缘份总也到不了。他不免为此苦恼不已。于是,他又去了小酒馆喝闷酒。边喝酒边对自己的人生进行客观评价。 回顾自己走过的人生路程,总的来讲还算比较平坦,甚至可以说比较幸运。他的家庭出身很卑微,可在队伍上他遇见了贵人——那个与时代潮流格格不入的团长。托团长的福,他学了开车,考上军校,成了军官。他的物质生活虽然贫乏,可他没有像非洲难民那样号饥啼寒,饿得皮包骨,也没有像车臣人和巴勒斯坦人那样因战火四起而流离失所。他的情感生活一片空白,至今也没结成婚。可这使他不必担忧会戴上绿帽子,也不怕像觉班长那样,为家庭过度操劳而患上绝症。他不敢效仿司务长阮为高、班长刘关于等人去勾引良家妇女,或是嫖宿暗娼,却可以借助遗精、手淫来宣泄生理欲望,既不用花钱,还染不上花柳病。他这些好的境遇当然主要归功于他所生活的新时代。这个时代不仅使许多人迅速发财致富,还让军队实力得到极大加强。为此,庄不害还据理力争地驳斥过一个秃顶男人的谬论。那个人是他在回家探亲的火车上遇到的。 “世界上最先进的洲际导弹,射程是一万二千公里,圆概率误差不到一百米,可以携带14个核弹头,每个弹头相当于47。5万吨TNT,你这个中尉军官对这些东西恐怕不知道吧?”那次,在硬座车厢里,坐在庄不害对面的秃顶男人这样开始了谈话。 穿着军装的庄不害当然不能在军事问题上输给一个穿着西装的老百姓,他说道:“这有什么新鲜的?世界上最先进的侦察卫星还能分辨出地上的飞机、大炮呢。” “说起飞机,前几年海湾战争时,出现了隐形战斗机、隐形轰炸机,这种飞机连雷达都找不到,真够厉害的。” “那当然啦。其实你说的这些东西,什么洲际导弹、核弹头、隐形战斗机,咱们全造出来啦,而且也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庄不害充满自豪感地说。实际上,他说的这些武器国家真有还是假有,他并不知道。但他知道身为一名军官,绝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可航空母舰咱们还没造出来吧?”秃顶男人说。 “要航空母舰干什么?咱们又不去侵略别的国家。说白了,那东西就是个摆设,用几艘潜艇一围,三、四颗鱼雷就能把它打沉。” “哎呀,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开了眼界。不过,看你穿的衬衣连领口都磨破了,想来你们的待遇也不是特别高啊。” 秃顶男人的话伤了庄不害的自尊心。庄不害觉得自己不归秃顶男人领导,他根本没权力伤他的自尊心,所以庄不害一气之下,也伤了秃顶男人的自尊心。 “领口磨破了有什么关系?待遇不高又有何妨?只要我们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装备,那我们就是最强大的军队。总比当个崇洋媚外的假洋鬼子强。”庄不害说道。 秃顶男人没有生气,反面笑呵呵地说:“武器再先进有什么用?还不是等于一群没进化成人的猴子拿了几支枪。猴子拿了枪顶多打败拿枪的猴子,绝对打不过拿枪的人!” 庄不害见秃顶男人冥顽不化,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他的思想工作做通,就不再搭理他了。 庄不害就是这么信仰坚定,而且总是听从各式各样的说教。 上学时,老师叫他写字要横平竖直,他就把字写得横平竖直,虽说目前他的字由于仍写得横平竖直而显得呆板难看,可他依然按老师的教导去写字。后来,老师教导他不要早恋,不要对异性感兴趣,他就从不多看女生们一眼,甚至不敢和她们说话。虽然极力压抑自己的自然本性,但他还是免不了要勃起、梦遗。他很听老师的话,常常受到老师表扬。但是,当所有女生都有了意中人时,他却没被一个女生相中。后来,他进入管理极为严格的军事院校,那里把恋爱列入禁止项目,所以,他更不敢越雷池一步,和任何女青年谈谈恋爱。而许多同学根本不理那一套,私下里与邻居女孩、女同学,或者是在街上搭识的姑娘交朋友,在课余时间给她们写情书。慢慢的,同学们都有了恋爱对象。军校毕业,他去陆军第11A师思想工作部报到时,一个接待他的少校军官告诫他:要努力工作,少考虑私事,个人问题组织上会帮你解决。于是,庄不害抱着相信一切的态度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几年下来,很多与他同年毕业或者较晚毕业的军官都当上了连长、营长、股长,由士兵直接提升为军官的周偏大甚至提升到副团级,而他只不过当了一名无权无势的教员,连老婆也没有娶上。于是,他就想去找那个曾教育过他的少校质问,为什么组织上不帮助他解决个人问题。但随后他才得知,那个少校因为玩弄未婚女青年已被开除军籍,他对每个新报到的学员都说上这么一番话:要努力工作,少考虑私事,个人问题组织上会帮你解决。至此,庄不害开始有了上当受骗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