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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黄昏的时候,芳雨回到临时下榻的小旅馆,她刚打开电视就接到方国浩打来的电话,他焦急又很无奈地说:“小林吗?丫丫在孤儿院突然发高烧,情况很危急已经送到儿童医院抢救,孩子嘴里一直在喊妈妈,一定是在找你,她不肯吃东西也不肯睡觉……她的老师没办法啊只好找到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按理说不应该再折腾你……” 芳雨急得一身汗马上决定她要去看看丫丫,不一会儿,方国浩打着一台出租车接她来了。 “孩子会有危险吗?方大哥谢谢你,这些天给你增添不少的麻烦。”芳雨很诚挚道谢。 国浩对着她笑了下,是那种很温暖又很和煦的笑容,拿出一方很干净的手帕,冲她开玩笑说:“你不要着急也别跟我客气,快擦擦汗,我不是为人民服务的人民警察吗。” 芳雨迟疑了一下,她还从未用过一个陌生男人的手帕呢,但方大哥这个人非常忠厚又善良,她不好拒绝他的好意,于是很感动接过来擦了一下,一抬头看到他那双温煦诚挚的眼神。 丫丫是急性肺炎,已被送到了监护室,她坐在床边感到有些疲倦,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为她披上一件衣服,这时一个娇柔乳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来“妈妈!妈妈。” 丫丫刚清醒过来一看到她就很兴奋喊着,芳雨把身上的警服拿下来,顾不得和方国浩说声谢谢,急忙伏下身搂着孩子。 也许是看到了她,丫丫恢复得很快,芳雨不时地抱着她,哼着歌一边摸摸她的头发和小脸,孩子渐渐的闭上眼睛,看着昏睡的孩子,芳雨终于作出了决定,她要收养丫丫,要做她的妈妈,这不是她一时间的头脑发热,这个想法在她的心里盘旋已久,自从她第一眼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她们的命运已经不可分割了。 这个举动也许会给她带来许多异想不到的麻烦,也许埋下了一些可怕的祸根,可是她放不下那个孩子了,即使她的事业会出现波折,未来的丈夫会因为这个孩子与她产生摩擦隔阂,但她永不后悔今日的决定,芳雨的脑海里已经想到最坏的可能性。 国浩这时听到一句石破惊天的话,芳雨一字一句说:“我要收养丫丫,我要做她的妈妈。” 国浩让她吓得好久都无法恢复镇定,茫然问:“你……你要收养丫丫?老天,我没听错吧?” 芳雨很坚决地点头,说:“孩子天生有些智障,如果将来被其他人收养搞不好会受到虐待,我不能让丫丫从小被人歧视、无人疼爱,在缺少母爱的环境里长大,这个孩子与我有缘啊,一般的小孩子认生但她却与我分外的亲近,只认我是妈妈。我也可怜那个左冬雪,她命运真悲惨,我想帮她完成未完成的心愿。” 当芳雨对着孤儿院许院长的时候,她也郑重地说:“许院长,我要收养这个孩子,我知道可能我的条件不够成熟,但请相信,我真的愿意抚养她长大,给她一个快乐的家。”芳雨尽量语气平静、诚恳,事实上她心里根本平静不下来,咚咚跳得跟擂鼓一般,她担心许院长会反对。 许院长思索片刻点下头说:“我可以考虑你提出的要求,你的条件虽不是太符合,但我了解你与这个孩子之间的情意,你是真心喜欢她,从你送她来这里,你就一直陪伴她以无比温柔的目光看着她,喂她吃饭,给她洗澡、洗衣服这都是一种源自内心的疼爱,小孩子最需要个疼爱她,能陪他一起成长的父母,你虽然还没有工作,目前还不能提供给她物质生活,但我知道你是大学毕业做到这一切不难,不过小林啊,你可要考虑清楚,以后还会遇到许多麻烦,你现在还未婚,以后的路很漫长,另外,你的家人你能有把握说服他们吗?” 芳雨表情很凝重,沉思片刻说:“是的,我考虑很清楚,我放不下她,我们的命运已经紧紧的联系在一起,虽然我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但我对她的爱一点都不会少,我的家人都是非常善良的好人,即使一时间不能接受,我相信以后也会接受她的。” 许院长站起身抓住她的手很感动地说:“小林,你真是位好心肠的姑娘,竟然为一个素不相识又有些智障的儿童做个‘单身妈妈’,我代表丫丫谢谢你。” 丫丫痊愈出院了,孤儿院许院长破例同意芳雨在尚未办理收养手续的情况下,暂时带着孩子先回家,可能看能不能适应,如果没改变主意等到手续齐备时再回来办理。 火车开动了,丫丫坐在芳雨的怀里,高兴搂着她的脖子,芳雨冲着站台上的方国浩挥挥手,他们互道再见。他十分感动的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这一大一小的女孩都让他感动,尤其是眼前这个大女孩有颗水晶般的心,忽然他感到一丝的难舍,不知道以后他们还能不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逢,他也感到一丝的忧虑为她即将面临的苦难而忧心忡忡,默默地祝愿她今后的生活能够美好平安。 由于芳雨毕业竟然带回家来一个小女孩,还声称要收养她,这一惊人的消息的威力不亚于原子弹爆炸。何采莲与林远哲听到之后,好久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件事情太突然、太出呼他们的意料之外。 林母慢慢地站起来,嘴唇哆嗦着,指指那个看上去十分幼小又单薄的孩子,好半天才说出一句:你说……你……要收养她?我没听错吧……? 林父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地目瞪口呆。 林母深深地吸一口气,极力压制自己的愤怒说:“小雨,你要好好想清楚,你还是个姑娘家竟然要领养小孩?真是天大的笑话!她爸你傻啦?你倒是说话呀!” 林父点着烟深深地吸着,默默看着偎依在女儿怀里的那个小姑娘。 林母越想越生气,声音很尖锐骂道:“你是不是学习学傻了?啊!说些浑话,不然为什么揽这种事情?你想过没有,你还没有结婚竟然要给她当妈妈?你的脑子是不是有病呀!传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不明所以的人还会认你是伤风败俗,未婚先孕了呢!小雨,你一直是我们的骄傲,做出这种丑事,你让我和你爸的脸往哪搁?” 芳雨激动的脸红脖子粗据理力争说:“妈!我没有病也没有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妈妈,丫丫太可怜了,我不忍心抛弃她不管。” 林父很激动地说:“小雨,你妈说的不是没道理,你现在还是个大孩子,刚毕业还没有走上社会,你说你弄个孩子,将来谁还敢和你结婚?哪个男人是冤大头,愿意一进门做她的爸爸?小雨,你从小就心地善良、喜欢帮助弱小,这我们都不反对,我也是这样教育你的,可是,行善得有个尺度,量力而行。” “你说你要是可怜这个孩子,我们可以多给孤儿院捐些钱,帮助有困难的孩子这些都可以,但你不能当个不明来历孩子的妈妈,这算什么?知道真相的人会说你大脑进水了,不名真相的人,还以为你行为败坏,快告诉妈妈说这个孩子你会马上送回去,好不好?妈妈爸爸的年纪都大了,经不起任何的打击。”母亲苦苦哀求着,她叹口气摸着女儿放在桌子上的手,希望她能够回心转意。 芳雨是属牛的,性格一直都很固执,家人送个外号叫‘犟牛’,小时候没少因为这个脾气惹妈妈生气罚站,不检讨错误不许吃饭,可是她非常的顽固,即使又累又饿也不松口,结果每次都是爸爸与哥哥说尽了好话,妈妈才高抬贵手,好在她从来都不是招灾惹祸不走正路的坏孩子,犯拧也都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林母皱着眉头,暗自担心女儿会不会象小时候一样犯拧。 果然,芳雨气呼呼地一扭头说:“我不同意,我既然要收养丫丫,什么后果都想好了,我现在是成年人了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再说你们都是善良的人怎么就不能理解呢?”她不知不觉就哭了。 林母气得脸色发青、冲到女儿面前狂怒的喊:“你说什么?你的书算是白读了,居然这么顶撞父母。你不明不白的弄个孩子出来,你不要脸,我们还想要脸呢!” 丫丫看着人们争吵不休,吓坏了,哇哇地哭起来。 芳雨从来没有看见母亲这样地激动过、这样大声斥责她。不由委屈地说:“你们看看丫丫多可怜呀,这么小就没了妈妈,那个禽兽不如的爸爸根本就找不到,她在这世上没有亲人了,你们也不可怜她。” 一席话气得林母五内具焚,上前一挥手响亮地抽了女儿一个耳光,疯了似的喊:“我教了一辈子的书,怎么教出你这个混蛋!我那还有脸教育别人家的孩子?过去是太纵容你了,把你惯坏了想一出是一出,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留下这个孩子,就别留在这个家里,我嫌丢人!滚!远远地滚,最好一辈子也别回来!” 林父急忙上前拽住老伴,不让她再打芳雨。 芳雨很错愕,呆呆楞楞看着妈妈,好像突然不认识一般,长这么大,妈妈从来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也没看到她如此的失态。 林母泪流满面地哭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怎么生养你这么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啊!呜呜……” 芳雨看到妈妈被自己气哭了,她又愧疚又难过,她放下丫丫,痛苦得下巴上的肉痉挛般地搐搦着,她颤抖着站起来,走到妈妈地跟前,出人意料地跪下了,流着泪说:“对不起,妈妈,是我不孝惹您生这么大的气!都是我没有顾及您的感受,语气又重又冲,对不起!可是,我不能扔下她不管不顾。”芳雨还是第一次向妈妈承认错误,但依然不改初衷。 林父咽了一口唾沫,把她扶起来,苦口婆心劝解说:“采莲,你别激动,你的心脏不太好,别太生气了,有话好好说,别打别骂孩子呀,打骂也不能解决问题。小雨太年轻,刚出校门处理问题不知举足轻重。今晚孩子刚回来,大家都在气头上,我看先冷静冷静,赶快睡觉明天再谈。” 林母慢慢停止了哭泣,只是她的脸色比窗外夜色更灰黯,语调激愤地一拍桌子喝道:“睡什么觉?你还有心思睡觉?小雨啊,你是不是鬼迷心窍了?不然,一个花样年华的姑娘怎么产生这种念头?你自小就比你哥哥犟,但不是浑蛮不讲理呀,长大了你读书成绩很优秀,遇事从容不迫,性格也变得平和,不是这般迷糊冲动啊。” 林父连忙和稀泥说:“可不是吗,孩子脑筋不清楚,一切等到明天再说。”说完把何采莲推到了里屋,冲芳雨使个眼色,不让她再说下去。 有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沉默了,芳雨不知道妈妈怎么想,反正当时她只是一个念头,不能再抛弃丫丫了。 丫丫蜷曲在芳雨的怀里,感觉十分的温暖,她慢慢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芳雨回过神来,抱着丫丫进了自己的房间,把她放到自己的床上。她绻坐在床沿看着丫丫那毫无设防香甜睡熟的样子,小孩子就是容易满足,只要有人疼爱她,就可以了。她摸摸孩子滑嫩的小脸,然后,仰着头苦恼地看着天棚,怎么办?看起来妈妈是绝对不会同意她收养丫丫的,可是,她不能因为这个问题对丫丫不管不顾啊,不能再抛下孩子了,她太可怜了,芳雨一夜未合眼,她起身把自己的东西都整理到一个大箱子里,然后就四处走走摸摸屋里的家具,书籍,还有她收藏一些女孩子喜欢的小饰物、玩具,她十分留恋环视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温暖的家,这个家也许她今后真的不能再回来了。 夜仍然盘横,黯淡而萧索。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芳雨抱着睡眼朦胧的丫丫走了出来,父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客厅里,样子很憔悴,也许他们一夜都未休息,妈妈头发乱蓬蓬的,只是眼神很犀利恶狠狠地瞪着她。 爸爸听到门响,把头慢慢地抬起来,看到芳雨满是泪痕的脸被房间里昏黄的灯照得分外憔悴,当时吓一跳,他了解自己的孩子,从小看大,儿时的芳雨会为一只流浪的小狗祈求妈妈收养它,开始采莲不同意结果她饿了大半天,最后终于换来妈妈的妥协,也曾经为一只饲养了半年生病死去的小鸡哭上半天,并且找棵大树挖个坑埋了它。 他很忧伤地问:“小雨,你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孩,真的想要离开家吗?你不爱我们了吗?你就那么狠心离开家吗?” 芳雨泪如雨下,哭着说:“爸爸妈妈,对不起,我辜负你们的培养,对不起,我还没有尽到孝心,就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可是,我没办法丢下孩子不管。” 林母气得的脑门霎地轰然一声,不由得一晃,芳雨见状急忙放下孩子扶住母亲。 林母狠很推开她的手说:“你给我滚!就当我从来没生养过你!滚得远远的!永远别再踏进家门一步!” 芳雨哭喊着:“妈妈,请原谅我!”说着跪在地上给父母磕一个头,毅然抱起丫丫拎着箱子走出家门。 门‘咣铛’一声合上了,一刹那,她听到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 林父追出去焦急地喊:“小雨,小雨!” 芳雨擦着眼泪停下脚步,他流着泪追过来,摸摸她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小雨,你妈一时间接受不了,估计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你呀,固执得像头老牛,任性胡为,既然你决定了,爸爸也不好在说什么,这是二千块钱,你好好收着别弄丢了,有什么困难给爸爸写信,别忘了,爸爸妈妈是这世间最疼爱你的人,你能为我们流一滴泪,我们却能为你流一滴血。如果折腾累了,别忘回家,这里永远都是你的避风港。” 芳雨用力拥抱了一下父亲,含着泪水,在家属区看门老头异样的眼神中,一路冲冲撞撞,来到省城。 芳雨一直流着泪下火车后,找到了莱茵,她一五一十的把事实全盘托出。 莱茵愣在那里,表情凝固了很久才叹气意味深长说:“咳!你说你让我说什么好啊,这样吧,等通知这段时间你先住到我家的老房子吧,那个小区的环境不错,房间小了一点条件虽说赶不上星级宾馆但起码住得舒服。芳雨,你知道你身上是什么打动我了吗?是你的善良、执著、信守自己做人准则,这是一个日渐功利的社会,很多人都只为自己活着。不管你作了什么决定,我还是会支持你的,但是有些话我还是得说在前头,你可别后悔,这世上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 这天,天气极为晴朗,芳雨抱着丫丫与莱茵去找罗莎莎还钱,罗莎莎看着芳雨和丫丫眼神很异样,但很快就变得热情起来,不但逗着丫丫玩,还兴致勃勃建议领着丫丫到儿童公园去坐小火车,大家再照些相片,好好玩玩。 芳雨想到丫丫肯定没去过公园,就毫不犹豫答应了,涉世未深又单纯的她根本不知道罗莎莎包藏怎么样的祸心。 立秋分配到省城的一所中学当了语文老师,她已经报过到了,准备暑假过完就开始教师的生涯,能从农村来到省城工作无疑是鲤鱼跃农门,她心满意足。 立秋听说芳雨收养个孤儿,相当的震惊,换上了牛仔长裙及白色短衬衫,看着镜子无论怎么样打扮还是显露出浓厚的乡村气息,摇头对自己说:“贺立秋!即使你现在省城上班,但骨子里仍然还是个农村妹,你才逃出那种穷困潦倒的农家生活,一定要常提醒自己,不再是那个乡巴佬,你已经是都市女孩了,一切要重新开始,可是哪有多余的钱来装扮自己啊,身上还肩负着沉重的负担。”一想到那个歪歪斜斜斑驳泥墙稻草房时,立秋深深叹息。 立秋来到芳雨暂时栖身的小屋,看着她很熟练的给丫丫洗澡,知道这已既成事实,仍然还骂了一句:“你呀,真是神经病!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居然给这么小不点当妈妈,真不知道能不能骂醒你!” 芳雨满手的泡泡,浑身被丫丫扬水弄得全身湿漉漉的,她笑嘻嘻说:“这不挺好的吗,她像我的一个大玩具,你呀当都阿姨了,给没给我们丫丫买点好吃的?最好自觉啊,别让人家提醒,嘻嘻---” 立秋无奈的叹息摇着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木已成舟,把一大包儿童食品扔到床上,很伤感的说:“欧阳走了,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你。” 芳雨给丫丫的身子擦干净,立秋也过来帮着给丫丫穿衣服,她下面的两个弟妹都是她帮助奶奶一手带大的,伺候孩子她彼芳雨要得心应手。 芳雨坐下来打开信,诺大雪浪信笺上是一行行挺拔飘逸的字体:“芳雨:我虽然没有走进你的生活,但并不意味着我放弃爱你,因为,我要留给你选择爱的空间,无论你将来选择了谁,都是选择了爱,我会远远的看着你为你祝福。我想确定爱上一个人的时间并不长,但长久的爱上一个人是很难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够坚持。 其实,我深知你的个性,你善良真挚也了解你的彷徨和无奈。冒昧相扰,实在抱歉!因为多年来我一直是很孤独的,没有人能了解我,只有你才能扶平我的心灵创伤,忧愁和痛苦。但相信我,我不会做出象程菁倩那样失去爱情时那般的举动,用爱逼迫自己的所爱之人,那种爱太自私了。如果没有及时抢救回来,不但留给她的家人还有你和枫桥都会是个永久无法弥补的遗憾,留下一生的痛苦。 这个世间只有傻瓜才愿意让爱变成双刃剑,既伤害自己又伤害所爱的人,与其说给了你爱,还不如说给你伤害。所以,我不会做傻事的,我不愿意让你为我陷入悔恨、自责和遗憾当中。你是因爱而生的精灵,只有在爱的世界里,你的生命才能诠释出最为动人、最为辉煌的一刻。 期望你人生的路越走越平坦,遇到困难时别忘记有我在一旁为你加油,即使我们成不了恋人也会成为最好的朋友,只要你确信阳光总在风雨后。 你永远的朋友 欧阳翔 芳雨合上信,她幽幽叹了口气,问:“你知道菁倩和枫桥的近况吗?” 立秋点头说:“我听欧阳说他们前三天闪电般举行了婚礼之后就动身去了美国,枫桥看上去很消瘦,神情郁郁寡欢的,菁倩脸上倒是挂着笑容,但也不见得如脸上展现的那般快乐,他们这是何苦?世间有多了一对痴男怨女。” 芳雨无言地趴在窗前,看着小区里的草坪,绿草如茵,远处的绿荫下有几个小孩子在家人的陪伴下兴高采烈的玩耍,夏天的热风在室内荡来荡去的,层层叠叠的往事也让她焦灼、烦闷。那些充满歌声笑语的日子犹如黄鹤一去不复返了,她的背影离她越来越远,连同那些远去的岁月遥远的都看不见了,这里只留下她一个人独自缅怀逝去的时光。 经过漫长的等待,莱茵收到了向往已久B大的通知书,可是芳雨并未收到那张梦寐以求的通知,她没有精力去查问为何落榜的原因,也许是一连串的打击已经使她身心疲惫,所以考试出现偏差,罗莎莎的复试也没有通过,万般无奈只好在省城联系了一家单位,不久她到省团委报到去了。 芳雨面临即将抚养丫丫的重任,并未打算明年再接着考研,还是先就业吧,她重新回到那个曾经读了四年大学的大都市,作为系主任乔教授最喜欢的弟子,他已经为她联系了一家报社,他的老同学安群任那里的副主编。 九月,又该是新生入学的日子,可惜芳雨不再属于这些人里了,立秋到火车站送她与莱茵,多年的老朋友即将天各一方,以后的路不知道是否坎坷,她的脸上有一丝难掩的落寞。“芳雨,你要保重,该说的都说了,只剩下最后一句,人不如新,人不如旧,别忘记这里有一个你的老朋友,常联系,莱茵,芳雨交给你了,她一个人带个孩子,多帮帮她。”立秋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莱茵点头说:“立秋,你放心吧,我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