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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一辆黄色的跑车飞速奔过熙熙攘攘的闹区时,简直不像是女子开车该有的速度,拼命超车还闯红灯,把路人看的吓得发呆,一个年轻的交警拦住开了张罚单,“小姐,像你这种开法会把车开到天国去。”

  苏珊完全一副妖艳的打扮,鲜红的窄裙,镂空的黑纱上衣,若隐若现的乳沟,冶艳的彩妆,让人分辨不清多大年纪。她把头探出车窗外,乜斜着眼睛问:“你还想罚多少钱?本小姐钱有的是,就是没时间听你罗嗦。”说完从皮夹里拽出几张美元,扔到地上扬长而去。

  气得交警脸色通红,喊:“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这种不守规则的人迟早要出事。”

  两声响亮的喇叭鸣起,一部黄色跑车俐落停在赫鸣的身旁,驾驶座里的苏珊满脸因看到他而惊喜,连忙骚首弄姿,看到她矫揉造作的姿态,他极度厌烦。

  “你为什么要放火企图烧死芳雨,她与你无怨无仇,你这颗心究竟是什么做的这么坚硬,狠毒!下车!”他发出了一阵低沉的怒吼,脸部线条几乎有些变形,拳头握紧至指关节发白砸下车盖,然后疯狂地拽着车门。

  苏珊一看他来兴师问罪,忙陪笑说:“你胡说什么呀?这是有法律的国家,我怎么敢纵火那是犯罪,我向上帝发誓我没有做!这几天我不一直在上海,我怎么会有分身术呢?如果是我早就逃逸了还等着警察抓我呀。”

  赫鸣很狐疑望着她问:“你敢发誓真的不是你所为?这些事都不是你干的?”

  苏珊小声地咕哝着:“就知道冲我发飚。”面对着他的气焰,她曾经不可一世的气焰早就消弭无踪。

  赫鸣面部表情缓和许多,说:“只要不是你做的,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如果查出跟你脱不了干系,我不会允许有人对付芳雨。”

  苏珊心里打了个冷颤,决不能让亨特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恢复了从前一贯的傲慢无礼,抬着下巴冷漠地说:“如果查到是我干的,悉听尊便。”她的表情虽然高傲,但她心里充满不安与恐慌。

  国浩和小马急匆匆赶过来,小马带来一个消息,根据山西警方提供的情况,那个故意撞伤芳雨的人其幕后者是山西一小煤窑的老板,由于芳雨关于其煤窑隐瞒塌方砸死矿工的报道引起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警方已经将其逮捕,审讯时交代了他出钱雇了一个流氓撞伤芳雨,目的是警告她别多管闲事。

  北极星日报的社长安群和苏仰宏来看望她的伤势时,告诉她那篇报道为报社赢得荣誉,奖励她两千元以资鼓励。

  国浩送走安主编回来后,很忧郁说:“芳雨,那个山西的煤窑老板早就被关起来了,看起来这次病房有人故意纵火的幕后指示者另有其人,你要多加小心啊,以后上下班我有时间会接送你。”

  芳雨闭了闭眼,再张开眼时,眼瞳中隐约泛着泪水,感动地说:“谢谢,你真是我的好大哥,这几年你总是默默在我身边照顾我,谢谢。”

  国浩叹了口气,蹲在了芳雨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说:“干吗哭呀,只要你平安快乐,我感同身受。”

  今天是芳雨出院的日子,赫鸣到公司开完会后便匆匆赶来,看到屋里站了一大帮人,她的两个好朋友不必说,居然国浩和只见过一次面的杜建涛也赶来了,这个姓杜的小子很明显冲着芳雨而来,又救过她一次,林家的两位老人对他极为的热情,这使赫鸣心里很不痛快,但依然虚应地频频点头。

  芳雨回到阔别了两个多月的家,丫丫先在已经上小学一年级了,客厅的音响里正舒缓流泻着她最爱听的“昨日重现。

  等到众人坐到客厅聊天的时候,芳雨躺在床上感叹:“还是家里温馨啊,好舒服。”

  立秋的肚子已明显隆起,莱茵笑着摸了下,发觉里面动了一下,兴奋大喊:“小家伙,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呀?立秋,我给他当干妈得了。”

  芳雨笑着揶揄道:“你那么喜欢小孩自己生一个得了,干吗垂涎人家的宝贝。”

  莱茵以手托腮,侧脸看着芳雨说:“幸福的意义决不仅仅是有一个美满的婚姻。我喜欢随心所欲的生活,不喜欢被束缚,被婚姻束缚,被老公束缚,婚姻有婚姻的烦恼和快乐,独身有独身的烦恼和快乐,关键是看你到底需要那一种的烦恼和快乐,爱惜自己,快乐一生。生活是未知数,你永远不知道你会得到什么,失去什么。”

  立秋摸着肚子幸福地笑道:“做过B超了说是男孩,把沈雄高兴疯了,天天盼着预产期呢,我要是打个喷嚏都会特别紧张,还准备多请一个佣人专门照顾孩子和待候我产后的补品、饮食。”

  芳雨微笑说:“看起来你现在小日子过得挺美,可是请那么多的佣人,你干吗啊?”

  莱茵白她一眼说:“你以为现在还时兴贤妻良母啊?你的观念要更新,今后立秋的生活重心就是吃喝玩乐,逛街购物、打麻将、泡酒吧、上美容院,你没看见那些住高尚住宅区的女人都这样。”

  芳雨听得膛目结舌问:“这么说你也挺喜欢过这种奢侈无度、得过且过的日子?那你还念那么多书干吗?趁着还有几分姿色找个大款包养起来得了,立秋,你别多心,我只针对她一人而已。”

  立秋拿起果汁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苦笑说:“我没有多心,因为我现在就是被人包养的‘二奶’,这是事实,我既然当个独守深闺见不得光的怨妇,就不会后悔。爱情,对于我来说是奢侈品,男人给予我的爱情比给予无情伤害还要多,沈雄即使给予我不了真情和婚姻,但起码他给予我们一家人富足的生活,如今我小弟开家修车厂,不久前处了对像,我爸妈的生活过得快乐,牺牲我一个幸福全家人,值得。”

  莱茵喝口咖啡笑道:“我视婚姻如粪土,但不视金钱如粪土,向左爱是欲望,向右爱是金钱,两者之间的平衡点是纯洁的情感,可是很多人都找不到平衡,不是或左就是或右。所以,我懒得费劲,还是研究生物学好呀,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芳雨若有所思的说:“在这个喧嚣快节奏的城市,有情致的女子太少了,大多数人被暴富妆点的生硬虚假,有的人被困窘的生活消磨的粗砺麻木,对身边的风花雪月没有感觉,我虽然经历了很多的挫折,但历经千劫百难,穿越红尘,心理依然存有一处神圣的审美情趣不可动摇,那就是我相信人间的真情。”

  立秋冷笑说:“我不相信还存在真情,反正我是碰不到,我来之前在街头遇到的夏春晨了,他已经当上主任的乘龙快婿,事业虽然平步青云但是却耿耿于怀妻子的丑陋与庸俗,得知我是香港老板的情人时,竟然恬不知耻说我们干脆重新开始吧,只谈爱情,不谈婚姻。多不要脸!我怎么竟遇到些坏男人。”盛怒中的她,脸胀得红通通的,眉毛几乎竖起来了。

  莱茵把玩着手里茶杯,眼睛亮晶晶地说:“男女对待爱情的的态度是不一样的,男人把它作为调剂生活的味精,而女人把爱情视为生活的全部,男人以性为基点,女人以情为载体。不知道谁曾这样说:“只要存在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有可能存在没有婚姻的爱情。”这可以说是对外遇根源最好的诠释。”

  芳雨把头靠在床头上,说:“张爱玲在《红玫瑰和白玫瑰》中形容说:“一个是圣洁的妻,一个是热烈的情妇……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总会给人以致命的诱惑力,或许发生了外遇就是如此。当平淡的人生开始的时候,后续的生活需要依靠一些外来的动力才能推进。”

  莱茵看到外面开始阴沉沉的,跳起来说:“快下雨,立秋,送我一程,谢了。”

  赫鸣看着杜建涛站在阳台上神态自若地吸着香烟,走过去说:“听芳雨说我们当初都是一个高中的?我怎么不记得你呢?”

  建涛噙着一抹嘲讽的笑说:“你当然不会记得我了,你的眼里只有芳雨一人而已。其实我同你一样,我第一次看到了芳雨,我的心里就容不下别人。可惜,你捷足先登了,那我只有靠边站。”

  赫鸣的心微微抽痛了一下,脸色变得很难看,很霸道说:“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芳雨是我的,无论如何我绝不会放弃的。”

  建涛讥讽看着他问:“你真的有这么大的把握?未必啊,不可知的命运究竟怎么样的操纵还是未知数,我有耐心。”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赫鸣的胸口好像被猛然重击了两下,疼得令他一时皱眉,他一天到晚地奔波在两个女人身边、竭尽心智去对付每一个人,足够让他神经衰弱了,如今又出来一个强大的竞争敌人,他感到心力交瘁,没有安全感。

  傍晚,天空开始下起雨来,他抬起头,黑漆漆地天空中,豆大的雨滴不断地落着,噼里啪啦敲击窗子,闪电如银蛇般在乌云层中不安的扭动着,利刃似的刺进了他揣揣不安的心中,雷声更有种不祥的预感。芳雨对自己不像开始那般绝对信任,他有些无法掌握她的爱恨,若是一切就如此结束,那他的一生将是黑暗的,爱情重要但是财富也是他追求的目标,怎么样才能两全其美?

  芳雨送完客人发现赫鸣站在阳台上,脸色阴沉如同外面的天空。

  “你怎么了?”赫鸣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包住他,芳雨感到他的身子无法自禁的颤抖。

  赫鸣许久才喃喃说:“如果天地就此停止该有多好,我们永远这样的拥抱着守护着,我们的心也永远牵系在对方身上,地久天长。”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珠宝盒里面是放射璀璨光芒硕大无比的钻戒,“芳雨,这个戒指是我在美国的珠宝店Tiffang精心购买的,我要向你求婚。”

  芳雨只是静静地看着它,脑海翻滚着苏珊手指上那个同一店内买的钻戒,虽然她期待这赫鸣的这句话很久了,如今戒指触手可及,然而她还是伸出手轻轻把它推回去,“我现在暂时还不想考虑婚事,一切都等尘埃落定再说吧。”

  赫鸣略一皱眉但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抱住了她,芳雨呆在他的怀里,不知为何竟然百感交集,内心涌起一丝的忧虑、迷惘更多的是恐惧,他很惧怕她那双信任自己的眼睛,也随时会在不经意间深入他心底,总是让他有种无所遁逃的感觉,如果有一天芳雨发现自己现在还与苏珊藕断丝连,一旦真相大白,凭芳雨那固执的个性,追求完美的性格,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天翻地覆的改变。

  立秋穿着红色的绸缎睡袍坐在沙发上,脚下是图案美观的皮毛地毯,环视着室内豪华的装饰,到处都是精致奢侈的摆设,一切都显得富丽堂皇。巨大的落地窗外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从百叶窗后投射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脸切割的破碎迷离,但心更是支离破碎,回想起夏春晨那憎恶的面孔,一颗心开始往下沉。

  她甩了甩头移至窗边,透过雨珠凝集的玻璃窗,望向黑蒙蒙的天空,这个世间,为何这样的冰冷、丑陋?温暖的阳光为何不围绕在她的身旁?谁真的懂得她内心的挣扎和苦涩?何时她的挣扎能够结束?由于夏春晨的无情背弃,使她在瞬间彻彻底底的蜕变,锦衣玉食,却无法缝合她心上的每一道裂痕,她总是一个人独自舔抵疼痛的伤口,爱情的残忍有谁能懂?

  正当赫鸣大伤脑筋之际接到了苏珊的电话,约请他到别墅来,准备和他谈一谈解除婚约一事。他兴高采烈的来到了位于圣阳佳园苏珊的住处,他边吹口哨边走进客厅,苏珊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像从前穿戴那般野性十足,一身乳白色典雅的三宅一生套服,动作百般的温柔,凝望着赫鸣那张俊逸、足以掳获很多少女芳心的出色脸庞,暗自发誓这个男人一定要属于她。

  苏珊假意应承与他准备解除婚约,阳光集团仍然由赫鸣掌控,终于让他盼到了今天!他不必在游走于美女与江山的难于取舍的痛苦之中,他欣喜若狂激动的眼眶四周泛起氤氲热气,根本忽略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赫鸣将茶几上的红酒倒在两只水晶杯内,深情地端着递给苏珊说:“苏珊谢谢你这样的大度,成全我的心意,我为我以前对你的蛮横无礼道歉。”

  苏珊唇边浮起了莫测高深的笑,冲他抛个媚眼说:“亨特,你知道我下这个决心该有多么痛苦,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我们今后还是最好的朋友,阳光集团有我的股份,我们在事业上还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赫鸣微笑地同她干了一杯。

  苏珊眼神有种不易觉察的笑意,马上热情地给他倒上一杯,百媚横生说:“我知道你一向崇拜纯洁的恋情,觉得跟我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无法苟同我的爱情观,觉得我对情字仿佛太随便。这些天,我一直在检讨我自己,我承认过去太放荡了声名狼藉,今后我会改过自新,希望你不要再对我抱有成见。”

  赫鸣压根就没注意到她脸上飞逝而过的窃喜,完全无防备状态,没有纳闷而意外这个刁蛮任性的苏珊怎么会对他如此的友好?兀自沉浸在喜悦之中,拍了她肩背一记,开心地说:“不会,我觉得你这个人也有很多的优点,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苏珊好整以暇地说:“谢谢你的宽容,我们再喝一杯。”

  赫鸣感到头很晕有些头重脚轻,渐渐神志恍惚,无力地靠着墙慢慢地任身躯滑落至地板上。

  望着人前高不可攀的赫鸣如今变成任由她宰割的羔羊,苏珊很得意笑了,渴望征服他,像征服一头豹子一样,征服这个男人。

  芳雨刚能够在地上活动自如,突然接到苏珊的电话约请她来别墅看戏,“对不起,我不喜欢看什么戏,再说我又不是出身名门也不懂得欣赏。”

  气焰嚣张一贯的苏珊怎能忍受别人不给她面子,但今天她不能摆谱,无论如何要让芳雨登门。她尖酸说:“你要是不来,这辈子都会遗憾,你将会永远被他蒙在鼓里。”

  芳雨放下电话心里忐忑不安,难道是关于赫鸣的,一个可怕的念头像雷击般直捣她的心扉,震得她惊惧万分。

  苏珊云鬓蓬松,穿着近乎赤裸粉红色的丝绸睡袍,大部分露在外面的胸部与线条浑圆的臀部,很富攻击性更衬出她身段的性感。

  “林小姐,大驾光临,请原谅我的衣冠不整,哎呀,刚才真是香艳刺激,可惜你来晚了一步没看到好戏。”她丰润肉感的身子懒洋洋伸个腰,慵懒的一笑,像猫!懒洋洋的但异常诡异,引人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