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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我有一个坚硬的脑袋(3)
7 白天陈舒然去上班,我则留在她的家里养伤。陈舒然的工作地点离她家不远,是一家化妆品公司。她每天的工作就是不停地接电话,接到订单,然后通过快递将货送到买方的手里。而我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喝着各种口服液看电视。电视其实不是个好东西,看得多了会让人养成懒于思考的毛病。以前没有电视时人们在现场看戏剧,舞台上只有那三四个龙套,因此我们需要在头脑里想像这三四个龙套所代表的千军万马的场景;而现在的电视直接就将千军万马的壮阔场面展示在你面前,连思考的过程都替你省了。而且在没有电视的时候,我们看村里的翠花就已经是沉鱼落雁国色天香了,而有了电视以后,我们便知道地球上的还有着金泰熙,林志玲这样的大美女,再看翠花便有些惨不忍睹了。但是金泰熙,林志玲们毕竟太遥远了,而且数量有限,所以大部分男人不得不每天忍受着梦想与现实的差距。因此我只看球赛,没球可看的时候便到楼下去闲逛,看小区里的大爷大妈们遛狗——这个小区的特点是狗比人多。我经常看见一个干瘪老大爷牵着四只大个松狮出来散步,四条猛狗走在前面,四条铁链攥在那大爷的手里,那阵势好像海神波塞冬驾驭着怪兽冲出海面时的场景。这大爷跟人家聊天时经常拍着胸脯保证:君子一言,四犬难追!不过如果这四条狗同时朝四个方向狂奔的话,没准我还可以看到车裂活人的好戏。 超人和小兵发现我连续几天都没回宿舍住,起初他们没在意,后来以为我失踪了,便打电话给我,我告诉他们我去了外地旅游,因为我实在懒得通过电话讲一个这么长的故事给他俩,而且讲了他们也未必信,反正他们知道我没事就都放心了。过了几天,程铭来到宿舍时发现我真的不在宿舍里住了,便发短信问我在哪。而此时我正百无聊赖地在街上闲逛,便来到了一间叫做“别野”的酒吧,坐在那里边喝酒边和程铭发短信,我告诉了他这间酒吧的地址,让他过来陪我喝酒。过了一会程铭进了酒吧,我俩边喝边聊,我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他摸了摸我头上的纱布说,你丫太牛逼了,然后跟我干了一瓶嘉士伯。这时酒吧的小舞台上走出一个乐队,敲敲打打唱起歌来。我看那主唱很眼熟,当我的目光停留在他的唇环上时,我突然想起了他就是那个找我写歌词的郑垒。这小子的乐队现在办的还挺有模样,演唱时他的唇环随着嘴唇上下翻腾,说唱的是我给他写的首歌词。等到他演唱完了休息时,我便叫他过来喝酒并把程铭介绍给他认识。他见到我很兴奋,和我们每人干了一瓶啤酒,问我头上的纱布是怎么回事,我说是打架的时候被对方用啤酒瓶给拍的,他立刻露出佩服的神情。郑垒告诉我们他每晚都在这里演出,要我们以后多多来捧场。我看到他的锁骨上并没有打洞戴那两个环。 等我的伤口稍有好转的时候我便去学校踢球。陈舒然不放心我的伤势,便在周末陪我一起去。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陈舒然竟然懂足球,她不像我们大学的女生那样只会在有人进球的时候欢呼,而是在我过掉人后或者是传出一记妙传时喊一声:好球!而且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她跟我们谈论些技战术,将场上的局势分析得相当透彻。这一点让我激动不已,我在学校踢了四年的足球,还从没有见过一个真正懂足球的女生。包括我的前任女友杨帆,她总是陪我到场边,然后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从来不看我踢球。每次都是我踢完球洗完澡后再去找她一起去自习。 由于我头上有伤,所以每次需要头球的时候我便抬手将球停下来,用脚继续踢,这时陈舒然就会在场边喊:“上帝之手!”,傍边篮球场有个哥们儿刚上篮结束,听见有个美女喊“上帝之手”,以为是称赞他的,立刻激动起来,上篮一个接一个。 8 在陈舒然的家里我们轮流洗澡。每次都是她先洗,因为我洗澡时总是要带着一本书,洗着洗着便坐在马桶上看起书来,直到她等得不耐烦了敲门催我,我才出去。陈舒然边洗澡边隔着卫生间的玻璃门和我聊天,洗完后便邀请我进去欣赏她在充满雾气的镜子上即兴创作的简笔画,让我猜画的是什么,我的答案总是和她的预期大相径庭。比如她在镜子上画了一个苹果,问我是什么,我就老老实实地说:“屁股”;然后她为了让我看清楚些把苹果画得很大,并且把果蒂画得很长,还在苹果旁边画了一颗树作为提示,满怀信心地问我这是什么,我恍然大悟地说:“猴屁股”;陈舒然便气的将所有的画抹去,然后给我的头上戴上一顶浴帽推我进去洗澡,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我头上的伤口不被水淋湿。 一天晚上,我正在里面洗澡,陈舒然洗完后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时门外响起了钥匙开门声,陈舒然赶紧站起来向门口走去想看看怎么回事。她刚走到门口时房门就被打开了,而门外的人正是她的前夫“竹竿”。陈舒然大叫一身向后退了几步,“竹竿”随即走了进来向陈舒然索要现金,陈舒然吓得连连后退,想要叫喊,“竹竿”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我在洗手间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赶紧围上浴巾从里面冲了出来。“竹竿”看到我在这里,推开陈舒然拔腿就跑。我光着脚追了到门口差点滑倒,再抬头时他已经消失在楼道里。我站稳身子刚一回身,陈舒然猛地扑到我的怀里,紧紧地抱住我,将头靠在我赤裸的胸前,呜呜地哭了起来。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手不知道该向哪放。她刚洗完澡,头发还很湿,贴在我的胸前凉凉的,我微微有些颤抖,这时陈舒然忽然将两手搂住我的脖子,接着便将嘴贴到了我的嘴上。 从那晚开始我们便住在了一起。之后在某一天的聚会上我把陈舒然正式介绍给老潘他们,告诉他们这是我的新一任女友。 陈舒然的年龄其实已经二十八岁了,但是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三岁。而且我发现陈舒然在心理上还是一个孩子。她买了很多画笔和毛绒玩具,将房间装扮得像是一个幼儿园,没事的时候就拿出画笔在纸上画一些幼稚的简笔画,我猜她以前一定是个幼儿园的老师。陈舒然是福建人,她每月都要回家乡几天看望她的父母。我问她为什么不把她的父母接到北京来一起生活,她淡淡地说他们适应不了北方的气候。陈舒然不太愿意过多地谈论她家里的情况,我便不再问起。 我发现陈舒然和我的爱好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我们都喜欢运动,我喜欢的运动相对少一些,主要集中在球类项目上,而陈舒然对于一切运动都十分感兴趣;而且她对各种运动的知识都了如指掌,评论起来十分专业;又比如我们都爱游山玩水,我来自海边小城,很少见到到高山,所以来到北京后我便立志要走遍这里的名山古刹,而陈舒然来自福建的山区,从小就在梯田上的茶园里长大,对于“山”有着发自内心的热爱,所以我们在休息的时候会经常到北京的名山去游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