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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四)

  张鸿飞在县师范学习的时候,在他老师郭陆的介绍下加入了共产党,为了工作方便,更名张虹。他积极参加反内战、反饥饿学生运动,曾经遭到校方的警告。这一切,都瞒着他的家人,不然,老爷子又会“难亦哉”了。

  芦沟桥事变后,我八路军一二九师挺进冀南,开辟了以南宫为中心的敌后抗日根据地,张虹担任了县工委委员、组织部长,以小学教员身份为掩护秘密开展抗日工作。前几天,他到区里开会,北平党组织交通员向区党委通报了北平一些学生党员分散各地的情况,他看到了王世忠的名字,便赶回家中联系,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接头,便蹲了几天大狱。

  晚上,他在破窑里会见了王世忠,代表工委要求他抓紧发展党员,建立组织,发动群众配合部队进行抗日斗争。他特别嘱咐世忠要积极争取黄沙会抗日,利用民间武装对抗大肚子幺的保安队,狠狠打击反动势力。

  末了,他对王世忠说:“现在这里的情况很复杂,我们都不能轻易暴露身份。县里的干部主要在河东一带活动,我不便经常回来。今后我和你联系的方法,会有一个算命先生来找你,竹板打得三紧一慢,联络暗号是‘木马’。”

  回来以后,天已经很晚了,他轻轻撬开门,踅进了院子。正想吹灯睡觉,忽然听到有人轻轻敲门。

  “谁呀?”

  “是我。”姨娘的声音。

  原来,张大人的原配自生了张虹以后,便断了经脉。张大人晚年得子,自然是把张虹视为掌上明珠。他觉得一根苗儿总有点孤单,便想再下几个种,看中了后庄郭家的闺女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人又壮实,便央媒人说了过来,做了二房。这二姨太比张大人小30来岁,过门时不到20岁,不料一直没有生育,连开怀也没开怀。

  张大人一天天上了年纪,于女人上面意也懒了,不大么上紧,常常图了清静,自己在书房里睡。二姨太虽然徐娘半老,但丰韵犹存,况三十如虎,四十如狼,正在性要求迫切的挡儿。每当野深人静,她辗转反侧,胡思乱想,心里像猫抓猫挠一样难受。张大人家规严,不许娘们出入家门一步。因此,这个世界对她而言,无所谓春夏秋冬。

  早在几年前,他心里就暗暗恋上了儿子张虹。他虽然是姨娘,但比张虹才大五岁,在时兴娶小女婿的年代,俩人是很般配的。由于心里的爱,她对张虹特别关心,吃的、穿的一一想在前头,比张虹的生母还周到。张大人及夫人只以为她知情懂理,没有对自己的孩子另眼相看,心里都很满意。张虹对母亲的关爱也非常感激。

  二姨太心里有了主意,所以每次有媒人上门给张虹提亲,她都从中作梗,不是说姑娘长得不好看,就是嫌女方家里穷,门不当户不对。又加上张虹参加了革命,对婚姻大事自有他的考虑,因此也顺水推舟,一拖再拖,至今没有合适的对象。张大人虽然盼孙心切,但听听大家说的都有道理,也懒得催。

  小的时候,他只是感到有时姨娘向他投来怪怪的眼光,也不懂风情,因此并不在意。随着年岁的增长,姨娘在给他换衣裳的时候,总是摸他一下,拧他一把,有时还拿着镜子对着他俩的脸庞照,张虹浑身有些不自在起来。十八岁那年,姨娘趁他换裤子的时候还摸了他的鸡鸡,这使他很难为情了一阵子,从此他有意识地躲着她,特别是参加工作以来,经常仨月俩月的不回家。

  “娘,有事么?”张虹问二姨太。

  “俺看你这几天脸蛋窄了,肉皮黑了,怪心疼的,过来看看你。”二姨太娇滴滴地说着,坐在炕沿上。

  灯影下,张虹见姨娘穿了一件水红色小夹袄,露出半截雪白的胳膊,下身穿了一条葱芯绿的绸子裤,一双不大不小的秀气的脚上趿拉着粉红色的缎子绣花鞋。二姨太坐在那里,飘过一阵淡淡的脂粉的香气,她满脸含笑,红润的嘴唇两边一边一个酒窝儿,两只杏眼眯缝成一条缝儿,弯弯的柳叶眉像是用燃过的洋火梗刚刚描过。

  二姨太风不着雨不着,保养的又好,除了腰肢略微粗了一些,30岁的年纪看上去像二十四、五,丰韵不减当年。

  “娘,没事。天不早了,您歇着去吧,爹等着您呢!”张虹下了逐客令。

  “放心吧,你爹才不等我呢,他在书房里早睡了。咱们娘俩说说话。”二姨太往前凑了凑。张虹本能地向后一躲,二姨太挑逗地说:“怕么呀,我又不是老虎!这么晚了,哪去了,是不是有相好的了?”

  “娘,我出去找朋友有点事,您不要瞎想。”

  “人家风言风语都说你是共产党,该不会吧?”

  “您听谁讲的?都是造谣,您不要信他们的。”

  “反正无风不起浪,大肚子幺这次就是冲你来的!”

  “您怎么知道?”

  “他亲口对我说过,威胁我:你儿在城里参加了共产党,这可是死罪啊!”

  “他为什么威胁您啊?”

  “哼,那个孬种!那一天他到咱们家来,你爹没在家,他就想占我的便宜。姑奶奶是那种人么?看他那个窝囊熊样儿,真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美!我着实煽了他一个大耳刮子,把他轰了出去。他临走,还瞪着眼说:哼,走着瞧吧,有你家的戏唱!”

  张虹若有所思地听着,暗想,大肚子幺在县里谋过事,莫非听到了什么,不得不防。于是便说:“娘啊,大肚子幺压根儿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后您少和他来往,省得人家说闲话。天真的不早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二姨太站起身,走到张虹面前,抚摩着张虹的长发,说:“说得是呢,天不早了。让我好好看看我的宝宝!”冷不防“啪”地亲了一口嘴。张虹立时觉得脸上蹿出了火,灯光下,他发现娘姨的脸也涨成一块红布,眼睛了闪出一道欲火。还没等醒过神来,二姨太的身躯已经压在了他的身上,两只软软的奶子像块海绵贴在胸脯上。

  “孩子,我的宝贝,想死你娘了,来吧!”二姨太喘着粗气,解着张虹的扣子。

  “不!不行!你这是干什么?娘!”张虹“腾”地坐起来,铁青着脸将二姨太推倒一边,厉声说:“你放自重点儿!打你进了这个门,我始终拿你当老人待承,从来没有非分之想。如果你看不上爹,我可以劝爹让你离开,但是,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决不是我们家人干的!”

  二姨太吓蒙了,羞臊的半天说不上话来。突然,她嘤嘤地抽泣起来,呜呜咽咽地说:“有本事,你给你爹说去吧,反正我不能守一辈子活寡

  “有事以后说,如果你再不走,我要喊爹了!”

  二姨太使个撅尾巴劲走了。张虹一颗心怦怦地跳着,久久平静不下来。他想,看来明天自己真的要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