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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八)
蒲寄武哭丧着脸回到郑家口,真比哭爹的还难看。“赛芙蓉”记取了上次的教训,早躲在一边。 蒲寄武坐在沙发上,拿过茶壶倒水,壶是空的,他使劲一摔,“哗啦”一声茶壶摔了个粉碎。“赛芙蓉”“啊”的一声惊叫,从里屋里跑了出来,蹲下身收拾那些碎片。蒲寄武“哼”了一声,说:“滚!”“赛芙蓉”白他一眼,咕哝着说:“滚就滚,发什么威风!” 这次出师不利,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原想将游击队一网打尽,好向日本人邀功请赏,不料想不但没抓到县大队一根毫毛,反而把老本全都赔光!他把火全发到“赛芙蓉”身上,不无原因。这几天她身上正来那“活儿”,他认为她的红冲了他的喜。“晦气!”他心里骂着。 一会儿,电话铃响了,横川让他去“红部”。他想起上次的情景,心惊胆战,自感这回又没好了,少说挨一顿熊,重则挨揍也不稀罕。 谁知到了“红部”,横川笑脸相迎。一见面,他拍着蒲寄武的肩膀,笑咪咪地说:“吆系,你的大大的辛苦!”蒲寄武一听反而不自在起来,正不知道横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瘦猴进来了。横川说:“你们的,功劳的大大的,抓住了八路的县长的爸爸,很好很好!”蒲寄武这才松了一口气,暗想还亏了猴三解围。 蒲寄武这次损兵折将,若不是河东去了两个中队,几乎全军覆没,横川为什么不但不生气,还要表扬?你当横川傻么?他是日本侵略军中有名的中国通,是个搞谍报的老油子,什么不懂!蒲寄武自从投靠日本人以后,仗凭自己的武力一再向日本人讨价还价,桀骜不逊。横川进驻郑家口以后,蒲寄武没把他看在眼里,经常发生摩擦,横川早就想铲掉他的势力。这次,蒲寄武主动请缨,横川暗喜,他知道蒲寄武不是八路军游击队的对手,正好借刀杀人。当他听到蒲的人马大部被消灭、皇军损失很小的时候,高兴极了。本想借机治他的罪,又闻听把张虹的父亲抓来了,边假心假意地来了一番抚慰。 “把八路的县长的爸爸带上来!”横川决定立即进行突审。 “把那老东西带上来!”蒲寄武和瘦猴几乎同时吼叫。 两个鬼子将五花大绑的张大人推了进来。蒲寄武这次讨伐非常突然,全村人都没来得及撤离。依张大人的脾气,即便撤离他也是不会走的,尽管他已经知道大名鼎鼎的抗日县长原来就是他的儿子。他从心眼里不赞成共产党,但是,他对日本人有刻骨的仇恨。他依稀认为儿子是对的,同时也惊讶他的抗日活动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隐瞒了多年。由于和儿子话不投机,轻易不回家,因此他确也不知道儿子的踪影。要不是去年他看到横川悬赏500大洋缉拿张虹的照片,他还不知道那个声震运河两岸的抗日县长竟是自己的儿子。“难矣哉!”他经常发出感叹。敌人进村的时候,他正在书房里,听着激烈的枪炮声惴惴不安。他不知道这次战斗儿子有没有在里边。尽管儿子和他划清了界限,他还是为儿子担忧。 当瘦猴闯进院子的时候,他没有觉得意外,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张大人进了屋,用眼角扫了一眼横川。横川对那两个鬼子说:“我是让你们请张老爷子,谁让你们如此无理?快快地松绑!”又对蒲寄武、瘦猴说:“你们下去吧。”只留下刘翻译。 “张老爷子受惊了,皇军大大的好!”刘翻译说。 张大人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吱声。 横川说:“久仰老爷子大名,早想登门拜访,由于贵府在土八路的地盘,皇军行动大大的不便,我们相见恨晚。”横川果然是个中国通,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我于你们夷倭非亲非故,素不相识,互不来往也罢。”张大人不冷不热地说。 横川碰了个不软不硬的橡皮钉子,还不死心,又问:“那么,你与共产党、八路军常来往吧?” “我是个财主,向来不赞成什么共产。我只知道守家过日子,我也知道我们中国人的财物不能让外夷白白的拿走。对于党派的事,我不感兴趣。难矣哉!”张大人不紧不慢地说。 这下横川好象有点听不明白,翻译叽哩哇啦翻译了一阵。横川把眼一瞪,突然问:“老先生,你知道今天为什么请你到这里来吗?” “你不是相见恨晚么?不是请我来喝茶吗?”张大人说。 “吆系!聪明、明白!”横川哈哈大笑,像夜猫子叫唤,摆着手说,“上茶!” 刘翻译倒了一杯茶,横川说:“请坐!” 一个鬼子搬了把椅子让张大人坐下,张大人接过茶,说:“这茶好烫手啊!” 横川也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摇着转椅,问:“听说八路的张县长就是老先生的儿子吧?” 张大人呷了一口茶,吐出一口茶叶末,摇头晃脑地说:“阴天下雨满天星,一树红杏个个青;三个僧人四下坐,不言不语念真经。” “好诗!好诗!我对中国文化很有兴趣,中国的古诗,很好!”横川鼓着掌说,他一边跺步,一边沉吟,“三个僧人四下坐 他用手指指张大人,指指自己,又指指刘翻译,哈哈大笑:“三个僧人,妙!妙!我们都是行善的僧人。”突然又收住笑,嘟噜着:“四下坐 “什么意思?”横川问刘翻译。刘翻译也弄不明白,就问张大人:“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中国人不懂中国话,难矣哉!”张大人眯着眼笑着说,“论语云:未之有也。” 横川感到自己受了污辱,大叫一声:“混蛋,八格呀路!给我押到宪兵队,狠狠地打!” “哈依!”两个日本兵上前打了张大人两个耳光,押走了。 横川怒气未消,又喊来蒲寄武和瘦猴,让他们加紧审讯那些抓来的人。 蒲寄武来到宪兵队,让人把张大人吊起来,扒下上衣,用带刺的荆棘使劲抽打。张大人细皮嫩肉的哪受过这个,疼得扯着嗓子叫。 宪警们打累了,继续逼问:“你儿子在哪里,说!”张大人低垂着头,不吱声。 “老东西,你哑巴了?”蒲寄武一提起张虹牙根就痒痒,他掠起张大人的头发,“你说不说!” 张大人有气无力地说:“看起你的面相,也是个读书人。圣人说:仁者爱人。你怎么就不往正道上走啊?难矣哉!” “你这个老东西,屎壳郎掉到粪坑里——找死(屎)了!我叫你‘难一灾’,再给我打!”蒲寄武气急败坏,亲自拿着一束荆棘朝张大人脸上抽过去。张大人脸上、身上像万箭穿心,火辣辣的疼痛。他咬紧牙,打一下,叫一声,把嘴唇都咬破了,成了一个血人。 见他无声息了,蒲寄武命人把他卸下来,单独关进一间牢房。接着又继续审讯其他被抓来的人,少不得都挨了一顿毒打。 蒲寄武见到芝兰,眼前一亮,想不到乡下还有如此漂亮的美人!他让瘦猴将犯人们关好,说:“这个娘们是要犯,我得亲自审讯。”便把芝兰带回县政府。瘦猴“呸”了一声,心里说:“真他妈的不是玩意儿,又尝鲜去了!” 原来,自从上次被刺以后,蒲寄武不敢在外边住,就把家搬到了县政府院内。 蒲寄武命人把芝兰关在一间闲屋里,自己也累了,回到卧室里休息。“赛芙蓉”赶忙泡上茶,给他又是揉腿,又是捶背,软绵绵地依偎着他的大腿。 蒲寄武肥猪般的哼哼着,点上了烟炮。他眯缝着眼,又伤心又高兴。伤心的是自己兵员损失太大,特别是蒲寄九、武一德生死不明;高兴的是抓住了张虹的老子,横川不但没有怪罪,还表扬了他。“妈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蒲寄武还有起来的那一天!”想到这里,蒲寄武笑了。 “转过性来拉?”“赛芙蓉”见蒲寄武脸上阴转晴,也陪着笑脸说。“过来,宝贝儿!”蒲寄武过足了大烟瘾,搂过“赛芙蓉”,“赛芙蓉”把象牙似的玉臂伸过去,勾住蒲寄武的脖子,粉红色的乳头微微向上挺起蹭着蒲寄武的胸膛,现出一副令人神魂颠倒的娇态。蒲寄武将她推倒,开始粗鲁地吸吮着她的处女般的乳头,她无力地呻吟起来。她推开他,说:“下边的还没干净,别脏了你的身子。”他感到索然无味,从“赛芙蓉”怀里挣脱出来,忽然想到南房屋里关着的那个娘们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