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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徐飞心痛的看着她,抚去她脸上的发丝,“你的痴情给错了人,蓝珠,你不该喜欢他的。”任他怎么说,蓝珠都没了声音,她已经伏在他身上睡着了。 “可怜的女孩子,你怎么会那么善良,那么容易相信人呢?假如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男人,你也会这样吗?你的天真、纯洁、毫无心机会让你受到伤害的。”徐飞看着蓝珠,心中想着。学校她是不能回去了,这样醉醺醺的回去让人见了难免会说些什么,还是带她回去吧,至少在他那儿,她是安全的。 于是他对阿飞说:“回我那儿吧,剩下的事让王刚、晓军去就行了。” 阿飞说:“好的。”他知道徐飞的性格,一旦他认准了某件事,想做的时候,任凭谁也改变不了,所以他什么也不多说,按照徐飞的吩咐把车开向了徐飞的住处。 车停好了,阿飞下来为徐飞打开了车门,徐飞先下了车,然后再把蓝珠抱了下来。她依然睡着,只是换了个姿势。他把蓝珠一直抱到他的卧室里去,又帮她脱去了外衣、鞋子,给她盖了一张新棉被。经过这一折腾,蓝珠又反了胃,喝进去的酒又反了上来,她哗哗的吐了起来,一直吐得胃里什么也没有了,甚至连酸水都吐了出来,才筋疲力尽的躺下睡着了。 徐飞又是给她倒痰盂,又是给她倒水让她漱口,又是给她捶背拍肩。看着她翻江倒海般吐得没了力气,睡下了,他才松了口气。他心里也忍不住生她的气,又没有喝过酒,干嘛一下子喝那么多,心里难受也不能连命也不要的喝呀!照她这种喝法,用不了多长时间,非得进医院不可!看来他只能先放下手中的事,为她把杨春豪找出来了。 于是他关上门,再把外面的大门也锁上,开另一辆车去了海边,或许他能在海边找到杨春豪,他想。于是他沿着海岸线,一直找,一直找,却没有找到。杨春豪可真是个无情的人,连一点同情心也没有,亏得蓝珠还这样为他痴狂,为他心碎! 他又想到蓝珠,她是不是还在睡,如果她醒了要出去怎么办?他已经出来大半天了,干脆先回家,然后找几个手下的兄弟在市里找一下,也许他还在这个城市里。 徐飞开着车子往回走,当走到一条较窄的街道那儿时,差点撞上一个横穿街道的人。他连忙刹住了车,但那个人还上撞了上去,“砰”的一下倒了下去。他迅速的打开车门去看他,那个人正试着要站起来。 他扶起了他,“你没事吧?真是对不起,如果你觉得哪儿不舒服,我可以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了,,你走吧,不用关我。”那个人说,推开徐飞便趔趄着向前走去,风吹得他的头发乱得像团草。 “这个人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徐飞看着他一拐一拐的身影想。 “杨春豪!”他大叫一声,是他,一定是他! 那个人果然站住了,回过头来,他失神的问:“你认识我?” 徐飞连忙走过去,说:“杨春豪,果然是你!先上车,我们找个地方谈一谈。” 杨春豪也认出了徐飞:“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会去的。” “你真的这么绝情,这么冷酷吗?要知道蓝珠为了你的不辞而别有多伤心,多难过吗?如果你再不出现,她即使不因思念而死也会因酒醉而死。”徐飞眼中又浮起了在公园门口遇见蓝珠时的情景。 “她迟早总要面对我的离去,我不会再去见她的。”杨春豪坚决的说。 徐飞不由分说的拉住杨春豪的手,连推带搡的让他上了车。 “不管怎样,你一定要见她一面,要不然你就把真相告诉她,让她清楚明白的看着你走,总比不明就里的失去你要好得多,在精神上也容易承担。” 杨春豪无奈的靠在了靠背上,真不知道蓝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怎样,他真的不想见到她伤心的样子。但什么都来不及多想,徐飞就已经开着车来到了徐飞住的地方。杨春豪的心“怦怦”的跳着,是将见到她的喜悦,还是怕见到她?他不知道,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怎么的,他就站在了她的面前。看着她消瘦又憔悴的面容,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她的眼睛微闭着,朱唇微启,脸色虽然苍白却仍然散发着诱人的光彩。 突然,她猛的握住了他的手,惊慌失措的叫:“不要离开我!”她翻了个身,复又睡去。他闭了闭眼睛,心中酸酸的。她仍然在想念着他吗?她为什么会去喝酒?为什么会这么憔悴?这一切全是为了他的不辞而别吗? “你太痴情了,”他在心中低语着:“痴情未必是坏事,但如果是对一个不该痴情的人固执的去爱,你不会感到幸福的。” “她是为了你才去街上喝酒的,喝的大醉站在公园门口的柱子旁边念一些诗句,我正好从那里路过,看见了她,便把她带了回来。如果我没有碰见她,真不知她会做出什么事来。”徐飞给杨春豪搬了一把椅子,一边脱去外套一边说。 杨春豪从蓝珠紧握的手里抽出他的手,并仔细的为蓝珠盖了盖被子,同时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蓝珠的外套。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但只一坐便又站了起来,“我们去外面的客厅说话吧,免得吵醒了她。” 徐飞不说话,点了点头,先走出了房间。杨春豪随后跟着走了出去,他看了蓝珠一眼,便关上了房门。 “你为什么不追蓝珠?我看得出来,你也很爱她,虽然我们才相识不久,仅见过两次面。”杨春豪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一面玩弄着桌上的一只打火机一面问徐飞。 “你要喝点什么?酒还是茶?或者白开水?”徐飞问,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巨喝了。 “来杯水吧,我需要清醒,我不想糊糊涂涂的见她。”杨春豪说,虽然他的心里正渴望着酒的滋润。酒可以让人醉,却并不能醉一辈子,糊涂一辈子,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要了杯水。 徐飞倒了一杯水给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今朝有酒今朝醉,一醉解千忧’的境界是不适合我们的,事实上,在现实生活中,有一些事确实需要清醒的头脑去理解,去分析才能成功。” 杨春豪点点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能照顾她,我便不去见她了。你就对她说我已经变了心跟别的女人结婚了,让她恨我,这样她便不会再为我伤心了。” “可事实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蓝珠不会轻易的将你忘记的。即使你跟别人结了婚,她也未必会嫁给我,退一步说,即使她会嫁给我,她还是不能将你忘记,更何况她根本不会为了一时的赌气而毁了三个人的幸福去过和另一个人同床异梦的生活。”徐飞说,“这就是为什么我爱她却不追她的理由。还有就是我要去查一件贩毒的大案子,这怎么会牵连到许多黑势力的人,随时会连命也搭进去,我不想让她有任何危险。” “我知道了,”杨春豪理解的说,“我已经见过她了,知道她现在没事,我也可以放心了。但我现在还不想让她见到我,不如我仍然回去,你将我离开她的真相告诉她,就说我已经死了,让她死了心算了,反正迟早她总要面对这一天的。” “我不认为她会从此快乐如昔,这样也许会毁了她。” “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这样。”杨春豪说。 “那好吧,你告诉我你住在什么地方,我开车送你回去。还有,你要答应我,不要离开你住的地方,如果万一蓝珠有什么事,你一定要来见她。” “这……”杨春豪迟疑了,这样蓝珠迟早会找去的。 “如果你不答应,我们就一起等蓝珠醒来,直到她见了你,你再离开!”徐飞说。 “好吧,我同意。”杨春豪说,“我就住在上次我们见面的海边再向北走约100米的小木屋里。” “我送你回去吧,别拒绝,这是我做朋友的真诚请求。”徐飞看着他说。 “其实我想一个人走一走。”杨春豪说。 “我知道,但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徐飞看着他的眼睛说。 “好吧。”杨春豪什么也不再说,连蓝珠也不再看一下,便走了出去,“我们走吧。” “你不再看看她。”徐飞说。 “相见争如不见。”杨春豪头也不回。 他们沉默的上了车子。过了一会儿,杨春豪才开口说:“以前,我一直很恨你,尤其是当我断了这条腿以后,现在我认识了你,和你面对面了,才发现我已经没有了恨意,无论是对你,对别的人,还是对生活,都没有了恨意。” “为什么,你应该恨我的,如果不是我,或许你已经和蓝珠结了婚,过着幸福的生活了。”徐飞心中升起了一丝愧疚,也许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的多管闲事,即使杨春豪今天仍是患了绝症,他也要比现在幸福的多。 “我不知道,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不打不相识吧。我从见你的第一面起,便觉得面对你就像面对多年的老朋友似的,根本没有任何的隔阂。也许是我上辈子欠的债太多,所以今生才如此多苦、多磨难,注定要痛苦,要挣扎,要伤痛。” “你太伤感了,要知道人世间没有走不过去的路。”徐飞忽然有一种冲动,一种要挽回一切的冲动。让他自己的爱见鬼去吧,只要她能幸福,只要他们不再同受心灵的折磨,他情愿做一生一世的退出者。 于是他对杨春豪说:“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带你去做手术,无论花多少钱都可以,只要你能坦然的面对蓝珠,也让我的过失得到一些弥补。” “没有用的,无论做什么都没有用,命中注定的,怎么也逃不过去。”杨春豪悲观的说。 徐飞不再说什么,这一次,他一向冷淡的心也让内疚充满了。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要让杨春豪和蓝珠一起走完他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即使只有几个月,他也要他们一起快快乐乐的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