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编南蒙在门上敲了两下，然后走了进来。

　　阿M站起来让坐，南总摆摆手，道：“不用。我就站着说会儿话。”他看到刘敏不在，“小刘采访去了？”

　　“高速公路入口处出了一起车祸，三名前来执裁的足球裁判受了伤，小刘接到通讯员报料匆匆赶过去了。”

　　“阿M，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一声？你是我要进来的，刚进报社那会儿又跟过我，好歹我也是你的指导老师，你身体不好，应该对我说一声，我也可以替你推荐几个好的医生去检查一下。怪不得你最近脸色不大好，我还以为是工作累的。”

　　“对不起，南总。我一直在医院检查，已经跑了好几家大医院了，人家看了我的几个生化指标感到确实有些问题，但究竟是不是白血病还没法确诊。我的一个朋友推荐了一个祖传秘方的中药，这几天我正在喝那个中药。”

　　“哪有这么多的祖传秘方。”

　　“这不也是病急乱投医嘛。我那朋友说她有段时间也老是淌鼻血，喝了这中药治好了。”

　　“你怀疑自己得了白血病？我想不会的，平时看你身体这么好。”南总安慰道。

　　“得这种病没什么前兆。我的朋友樱也是这样。她大学读书的时候身体挺好的，还是学校健美操队的队员，工作不过两年，说有病就有病了，半年前去世了。”阿M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我跟她一样，也是凭白无故地经常流鼻血，牙龈出血。”

　　“我有个朋友在上海华山医院，你抓紧过去一趟，让他替你找几个专家会诊一下。”

　　“谢谢南总。”

　　“不用。抓紧去。是不是这种病，早点确诊下来才可以放心。如果是，也好早点治。去之前，你告诉我一声，我好打电话给我朋友让他先联系好专家。”南总边说边退出办公室，“要抓紧去，工作放一放，交给别人多做些。”

　　“好的好的。谢谢南总。”

　　阿M的心情糟糕透了。

　　那是一种面对世界末日来临时的无奈和无助。

　　南总离开后，她没心情再做事了，就替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咖啡香飘满屋时，她又想起早晨陆璇替自己煎的中药还没喝，就起身往搪瓷碗里倒了半碗热开水，将盛了中药的玻璃瓶放入热水中温热了，即打开瓶盖喝汤药。这药奇苦。陆璇说是苦口良药利于病。但愿是吧。

　　喝了药，阿M打开手机给阿D发了一条短消息，告诉他下班后要到他那里去吃晚饭听音乐。几分钟后，阿D回过来短消息：欢迎大驾光临。5点半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