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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离异
10000块钱的奖金捐给了温泉镇政府办学,这让吴蕙耿耿于怀了大半年。她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因为设计方案是她跟林天共同完成的,奖金理所应该有她一半。 那时的10000块钱可不是个小数,可以购置两三件高档家电了。何况林天家里的彩电还是16寸的,电脑还是286的,影碟机还是三件配套的,冰箱还是单门的,都等着更新换代呢。这个林天也太不顾家了。 再说吧,两个人的奖金你也不征求一下对方的意见,就一个人独断专行的捐出去了,这不是不尊重人吗?吴蕙脑子里整天转悠这件事。 林天从灵谷县回来的当天晚上,吴蕙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就跟他大吵了一场。 “听说方案中标的10000块钱你捐给灵谷寺了?” “是啊,不是早有承诺吗?” “你只是承诺你个人拥有的那一份捐资助学,怎么连我的那份也捐了?” “那是说的股份,现在是奖金。” “奖金没我的份?” “小妖啊,你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我能当着家乡人的面说‘留5000元’给你吗?” “钱大还是面子大?” “钱钱钱,你别那么俗好吗。” 林天这句话刺痛了吴蕙,她开始歇斯底里了:“我俗,我低俗是不是?你雅,你高雅是不是?灵谷寺出来的叫花子,还自命高雅,太可笑。” “不许你侮辱灵谷寺!”林天拍了桌子。 一见林天恼羞成怒,而且在孩子面前吼她,吴蕙的自尊心受到伤害,她撒泼的哭闹起来:“你想干什么?想打我啊?”说着就凑到林天面前。摆出要打架的架势。 两个正在房间里学习的孩子都跑出来劝架:“妈,别吵了好吗,不怕外面笑话?”林月说。 杨星也跟着说:“算了叔叔,有话慢慢说,别吵架好吗……”女孩子就不一样,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他们见两个孩子都很难为情,也到了下晚自习的时间了,双方就忍住了。 这次争吵仅仅是林天、吴蕙“感情危机交响乐”的序曲,自那以后各个“乐章”不断“奏出”。 吴蕙不再买菜做饭了,她自个到教工食堂吃饭。地板不抹了,桌椅不擦了,家里卫生不做了。以往她跟林天大多在家里办公,现在却跑到系办公室上班。 林天忙着他设计方案的后续工作,无暇跟吴蕙折腾,他带着林月也吃食堂。杨星白天都在学校里上课,只是晚上才回林天家里休息。第一个学期的寒假,她没回长沙,跟林天一家过的春节。她计划暑假回去看妈妈,因为林月那时也要高考了。 有一天杨星下晚自习回来,离林天家老远就听见吴蕙的大嗓门在喊叫:“你为什么把她搬到楼上来?她到底是你什么人?你说……” 杨星听出来了。昨天,林天为了加班赶工作,把床铺搬到书房里了。林月说,“干脆把妹妹搬到楼上来算了,下面没热水洗澡,不方便。” 杨星到林家后,一直住在楼下的保姆房。因没装热水器,洗澡要到楼上,是有点不方便。大概今天林月把她的床搬了,才引起吴蕙的光火。 “楼上方便些。”林天说。 “有公寓不让她去住,你知道她在家里要多花多少钱吗?是不是你的私生女?你说!”吴蕙大喊大叫。 林月听不下去了:“妈,你说什么呀,是我帮妹妹搬的,不管爸的事。” “你懂什么?”吴蕙呵斥林天。 接下来吴蕙还说了一些更不入耳的话,都让杨星听见了。她强忍被辱的痛苦,擦擦眼泪,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家里。 “我的床怎么搬了?” “我搬上去的。”林月回答杨星。 “是你叔叔给你的方便。”吴蕙挖苦她。 “不行不行,林月,快帮我搬下来。”杨星说着,主动上去卷铺盖。林月熬不过她,只好又跟她一块把床搬下来。 一场小风波过去了,但吴蕙的醋劲并没减弱。大凡有了婚外男人的女人,都会提前进入更年期,她们终日生活在郁闷烦忧之中,就像喝了迷魂汤一样,意乱情迷。 不过,在她们苦涩的心田里,有时也会有甜蜜的雨露来滋润,她们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吴蕙那晚吵完架后,第二天早早到办公室上班。一进门桌上的电话就响了,是李歌打来的。自上次分别后,李歌再也不往她家里打电话,那时林天跟她还没用上手机。 “喂,你好,是蕙子吗?”自上次离别后,李歌把“嫂子”改叫“蕙子”了,日本口味,洋气、柔软。 “是啊,你在哪?” “我在香港呢,跟台商吴先生谈妥了,资金很快到位,温泉建设有望了。” “太好了,股份的事都谈好了吧?” “一切按原来的意向进行。我明天回到南宁,请你吃饭,下午六点在名苑302包厢。” “好的,不见不散。”不见不散这句话本该李歌说的,却让吴蕙抢先了。也难怪,她此时渴望见到他啊。 第二天是周末,下午一上班吴蕙就往家里打电话,她告诉林月,下班后她要回市里的老房子打扫卫生。这是惯例,市里的那座小搂一直闲搁着,每周都要打扫一次。 下午吴蕙没等下班就回到市里,在自家的梳妆台前,精心梳理了容貌,还专门化了淡妆,她要给李歌一个久别重逢的新鲜感。 六点正,吴蕙来到名苑302包厢,李歌已经西装革履的坐在那等她了。 这是一间高雅温馨的小包厢,最多能坐四个人。酸荞头、花生米、皮蛋丁、卤鸭肾四个小凉盘已摆在桌上。见吴蕙进来,李歌彬彬有礼的站起来:“请坐,蕙子小姐。” “去你的,老姐了。”吴蕙瞥他一眼说,跟着坐到他对面。 李歌明白她的意思,因为吴蕙比他大三岁,“女大三抱金砖呀。”还没吃饭就开始调情了,吴蕙心里乐滋滋的。 “上菜。”李歌对着门口喊了一声。 炸蛇段、炖海参、燕窝鸡、炒芥蓝、鲍鱼盅,四菜一汤上来了,一瓶xo洋酒和主食八宝饭,也跟着上来了。 “不成敬意啊,今晚喝点洋的。”李歌为吴蕙斟了一杯xo,“来,先干第一杯。” 李歌先喝了,吴蕙也杯底朝天。边吃边喝边聊,他们谈了温泉设计方案的定稿,谈了台商的态度,谈了李唱的近况,谈了林月、杨星的学习,最后谈到了他们自己。 “蕙子,你说真话,想我吗?” “什么呀,我都豆腐渣了,你还是个小伙子呢。” “岁数好像豆腐渣,模样可是一朵花啊。” “别说了,我敬你一杯。”吴蕙喝不惯这洋酒,头有点晕,但她下意识的端起杯,又喝了下去,这会儿有点醉了。 李歌刚喝完那杯酒,吴蕙就嚷嚷起来,“唱歌,唱卡拉ok……” 音乐响起来了,是《绿岛小夜曲》。李歌拿起话筒刚唱两句,吴蕙又嚷嚷,“跳舞,陪我跳舞……” 话没说完,吴蕙主动站起来拉着李歌跳起来。“这绿岛像一艘船,在风里摇呀摇……”靡靡乐音在他们耳边回响,小包厢里只剩下一丝微弱的亮光,他们相拥着,迈着散碎的舞步…… 吴蕙伏在李歌肩上,喃喃自语道:“抱我,抱紧我。” “蕙子,我爱你。”李歌一边搂紧她,一边在她耳鬓轻轻说。 酒醉心明白,吴蕙虽说有几分醉意,但她一直在渴望着李歌说这句话,她不吭声,只是搂紧李歌的脖子。她不仅感到李歌手背的力度,同时也感到了他粗喘的气息。 李歌此时难以自持,他猛地捧着吴蕙的脸亲吻起来,吴蕙也娴熟的接应着他,他们深情的长吻着。这时的吴蕙是真的醉了,她几乎站立不稳了。 李歌埋了单,一直搀扶着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让吴蕙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绿茶递给她,吴蕙喝了一口。她的脑子还是清楚的,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她想“今晚看来就住这儿了”…… “我先洗一下,清醒清醒。” “好的。”李歌巴不得,他开了卫生间的门,指着洗脸台上的东西说,“这是洗发水,这是沐浴液,香皂、牙刷、牙膏都有。”他又把冷热水怎么开也教给吴蕙。 虽说生长在大城市,也出差到过许多地方,但这麽高档的宾馆她还是第一次进来,吴蕙掩上门开始洗起来。李歌点燃一支烟,开了电视机,边看边等她。 “你也来一块洗吧。”万万想不到吴蕙竟然叫他一起洗澡,李歌立即掐灭了烟,迅速脱了衣服,“好的,来了。” 李歌一进卫生间,只见灯光下淋浴的吴蕙,美丽极致。喷头里的水从她那运动装的短发上流下来,透明的水帘裹着她细白的裸体,浴水流过那两个乳房,就像泉水漫过光滑的晶石……李歌顾不得自己还穿着内裤,左手搂过来吴蕙,右手抓过花洒把,两个人尽在喷水中洗嬉。 洗完后刚用浴巾擦干身子,李歌就展开双臂抱起吴蕙,走出卫生间把她往大床上一丢,马上要关灯。吴蕙急忙说,“别关,我喜欢开着灯……” 就这样,两个如饥似渴的男女,终于盼来了云雨交加的时刻。 吴蕙感到这是她自成年以来得到的最幸福的一次性爱。跟林天结婚近20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猛烈撞击和坚实挤压,她感觉从骨子里舒坦,犹如飘飘欲仙。直到李歌下床到卫生间洗了出来,她还静静地躺在那儿纹丝不动。 第二天是星期天,李歌要赶着回灵谷县。早餐后回到客房,他们又坐了一阵子,李歌问吴蕙:“我们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要等跟林天离了以后,才能考虑啊。”吴蕙说。 “最好促成他跟我姐,这样就不是我们的责任了。” “你好狡猾啊。”吴蕙认为李歌说的对,从心眼里服他。 临分别的时候,李歌从箱子里拿出两件礼物送给吴蕙。一件是24k的纯金项链,另一件是“阿迪达斯”名牌棉毛运动服一套。这套运动服即可休闲时穿,又可在正式场合穿。吴蕙在镜子前试穿了一下,相当合身,配上她的运动发型,特别好看。 吴蕙“啪”的吻了李歌一下,她心里想,“林天永远也做不到这一点……” 李歌走后,吴蕙与林天的关系越来越糟糕。她心里想,要想跟他离婚,就不能心软,要想叫他跟李唱靠近,就要疏远他。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快刀斩乱麻。 吴蕙下决心先跟林天分居,那天她回家带她的生活用品和化妆品。她穿着那套“阿迪达斯”运动装,带着金项链走进门。正好林月、杨星在门口打羽毛球,看到吴蕙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杨星吃惊的说:“阿姨,你今天好漂亮啊。” “是吗?”吴蕙故作如常,“漂亮在什么地方呢?” “这套运动装配这条项链。” “哦,是我男朋友送的。等你毕业了,也叫你男友送给你啊。”吴蕙有点炫耀的说。 “妈,你说什么话呀,也不怕丢人。”林月都为她难为情了。 其实吴蕙刚才那句话特地说得大大声的,是为了给楼上加班的林天听见。 她进家后不一会就出来了,提了个包包匆匆往前走,林月问:“妈,你上哪?” “妈回市里去看着那套老房子,免得你爸老说我看不惯你妹妹。”吴蕙又把“你妹妹”三个字加重了语气,显然是说给杨星听的。 吴蕙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离开了这个家,而且是在林月高考复习紧张的时候离开的,林天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他几乎每周日都到市中山路,到那栋曾经为他们见证婚姻的小搂去,耐心劝吴蕙回家。 真心诚意、好话说尽,瞎子点灯白费蜡,吴蕙毫无回心转意,坚持要与林天离婚。 林月很同情爸爸,但不知道怎样才能说服妈妈。杨星心里想,这个林叔叔也太软弱,离就离,有什么了不起,何况她在外面已经有了别的男人。 眼看暑假就要到了,杨星跟林天说,她决定假期回长沙看望妈妈。林月却嚷嚷着说,等考试完了,他要跟杨星一块去长沙玩玩。林天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还专门对月月说:“你要征求你妈妈的意见啊。” 高考如期进行,林月填报的志愿是湘山大学,据他自己说,考的还马马虎虎。杨星也放假了,就等着林月跟她一块回长沙了。林月那晚跑到市里去找他妈妈,跟她谈去长沙的事。 “好啊,最好把你爸带去,免得他来干扰我。” “妈,你就这么狠心跟爸爸分手?” “我狠心?他不仁我也不义,快20年了,他顾过这个家吗?整日就是想着李唱娘俩,为什么?你也是大人了,还不会分析?”吴蕙喋喋咻咻说个没完,林月听不下去那些话。 回到家里,林月对爸爸说:“妈同意了,她还说让你跟我们一起去。”林天听出了意思,杨星更是心领神会,她对林天说,“叔叔,你就跟我们去吧。” 本来还想趁暑假跟吴蕙沟通一下思想,现在看来是无望了。林天心灰意懒,决定三人一块去长沙。 长沙的李唱也放假了,她已经打扫了卫生,铺好了床铺,等待林天他们的到来。车到那天,李唱还到学校小车班要了一辆轿车去接站。 母女重逢,亲朋相见,杨星从没有见过妈妈这样高兴过。饭菜已经热在锅里,进家后就开始吃晚饭。 “长城干红怎么样?林天,吴蕙怎么不来啊?”李唱拿着一瓶红葡萄酒,边旋瓶椎边问道。 “哦,她说要整理资料。”林天搪塞说。 杨星在一旁扯扯李唱的衣角,给她打个眼色。 杨星给每人都倒了一杯红酒,她还是第一次当主人呢:“我敬二老和月月哥一杯。”说完还真的喝了。 他们三个也喝了。杨星发现,从不沾酒星的妈妈,今晚却毫不含糊。杨星跟妈妈说了这一年学习的情况,李唱说:“麻烦你林叔叔、吴阿姨了,来,林天,我敬你和弟妹这一杯。” 李唱脸上泛起红晕,林天这时才发现,她比前两年显得年轻多了。瓜子脸上的两只杏仁眼,扑闪扑闪着像会说话似的,眉睫特别清秀。走出阴影的人,总会给别人一种阳光灿烂的感觉。 “月月,我们也来敬你伯母、妹妹一杯。”林天好像有点怯场,竟然拽着儿子壮胆。 他们又共同干了一杯,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杨星说:“妈,别喝了,等一下醉了麻烦。”李唱却不让了,非要再来一杯不可:“醉什么醉?你林叔跟月月来了我高兴,醉了也值得。来,我再敬你们一杯。” 李唱给他们都倒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喝啦,谁不喝就是看不起我。”这句话说得比较重,给人一种不得不喝的压力,因为李唱毕竟是第一次喝酒。 他们三个都一口气喝下了杯中酒,可能是有点醉意,李唱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好,谢谢。”说着,眼圈有点发红。 “喝好了,吃饱了,我收拾桌子。”杨星率先撤席,她担心妈妈再喝下去会失态。 捡干净碗筷后,杨星跟林天咬咬耳朵:“让他们说说话,我带你出去走走。”林月点点头。 “妈,我跟月月出去玩玩。” “好的,别走太远啊。” 临出门前杨星悄悄跟她妈说,最近林叔跟吴姨闹离婚,让她说话注意点。说完后,她拉着林月往校园走去。 两个孩子一走,两个大人却一下子沉寂下来。李唱此刻脸颊绯红,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老盯着林天,林天赶忙转移视线,他知道李唱喝醉了,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慌乱中,他想起应倒一杯水给她。 林天将一杯热水递到李唱手上,想不到李唱一只手接过杯子,另一只手却拉住林天说:“你坐下。” 如果不是借着酒意,李唱的手不会轻易去拉他的,因为自杨感离开以后,她还从没有晚上单独跟一个男人在过一起。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是《乐府古辞。上邪》中的一句,读过吗?每见到你,我就想他,我跟他的爱是永不衰绝的,可是他……”李唱突然恸声哭起来,而且哭得很伤心。 童年跟杨感在一起抢吃庙里供品的画面,一幕幕出现在林天的脑海里。他掏出纸巾给李唱擦眼泪,自己的眼圈也湿了。 “李唱,别……别说这个行吗?”林天的话有些断断续续,他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安慰李唱。 “要知道,我也是一个有情欲的女人啊,可是我……”李唱又一次抓住林天的手,用那种特有的眼神望着他。 林天心跳加快了,他有点紧张,口舌感到焦渴。他顺手端过李唱喝过的那杯水,“我也口渴了……”很明显语无伦次了。 就在这时候,杨星牵着林月的手回来了。李唱急忙松开抓着林天的手,酒意也消了许多。 “弟妹现在还忙吧?”李唱见孩子进家了,立即转了话题,眼角还挂着泪花。 “不想提起她。”林天也镇静下来。 “在说吴姨啊,早跟林叔分居了。说她还掉泪呀?”杨星发现他俩的表情都有点不自然。 李唱瞅她一眼:“你瞎说啥……” “妈,告诉你吧,吴姨有外遇了。” “又瞎说了。”李唱这回瞪眼睛看她了。 “没瞎说,不信你问林叔嘛。” 李唱转脸望望林天,林天不敢正视李唱,点点头表示默认。 “哪能这样呢?过两天我跟你们回去劝劝她。”李唱不相信这是事实。 “伯母,不必了,我妈是死心塌地了。”林月的这句话倒让李唱沉思起来,“难道这是真的……” “妈,别说她了,说说你们啊。” “什么意思?”李唱警觉的问杨星。 “刚才我跟林月在校园里散步时说了,如果吴姨坚持要跟林叔离婚的话,我和月月做媒,让你们俩结合。” 没料到杨星忽然会说出如此让李唱、林天尴尬的话来,两人的脸同时红了。 “死丫头,你疯了。”李唱佯装气愤。 “是我跟妹妹两人的意见,不能怪她一人。”林月挺身而出,很讲义气似的。 “不说这些不沾边的事,天不早了,睡吧。”林天对孩子说。 “不行,林叔,难道你不想给我一点父爱吗?我自出生以来就没得过……”杨星想趁热打铁把话说明白,孩子终归是孩子。 “乱说,难道多年来你林叔给你的不是爱吗?”李唱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我要的是名正言顺的父爱。” “我困了,你们不睡我睡。”李唱不愿再跟她说下去,起身往卧室走去。 一个没有结论的话题,是不可能画上圆满句号的,他们各自休息了。因为林月是第一次来长沙,杨星要尽地主之谊,陪他好好玩玩。李唱、林天负责后勤保证。 第二天清早,杨星先带林月登岳麓山。南北朝刘宋时《南岳记载》:“南岳周围八百里,回雁为首,岳麓为足”。回雁为首指的是五岳之一的衡山,岳麓为足指的就是岳麓山了。 “别看这不足10平方公里的地盘,山四周除了湘山大学外,还有理工、师范等多所大中专院校呢。”杨星骄傲的对林月说。 林月看着眼前碧峰屏开、层峦葱翠的山景,不由得心旷神怡,他慨叹道:“要是我能考上湘大就好了。” “一颗红心,两种准备。这是我们上辈那年月高考的俗语,我觉得也有一定的道理。”杨星不想让他自卑。 他们又上到山腰的爱晚亭,亭额有毛泽东的手书“爱晚亭”三个字。杨星告诉林月,当年妈妈的初吻就是在这儿给父亲的。 “哦,好浪漫啊。”林月说着,把杨星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下,杨星马上用手捂住他的嘴,“别乱来啊。”林月傻笑了。 下午,杨星又带他游历了马王堆、开福寺、黄兴墓等名胜。中午饭是在橘子洲上的风味馆吃的,两菜一汤,色红、辛辣、味重是湘菜的特点,吃得林月老是吐舌头。 “你看,那片橘林的前面就是著名的橘子洲头,毛泽东生前就喜欢在那里横渡湘江。”杨星一一向林月作介绍,像个导游似的。 玩到傍晚时分他们才回到家。 李唱、林天已为他们弄好了饭菜,四个人围桌而坐,有说有笑的吃了起来。 “要是总能这样就好了。”杨星又想旧话重提,李唱拑了一口菜塞给她,她知道妈妈的意思,不吱声了。 在长沙玩了一个礼拜,林天带月月先回南宁,杨星要等到开学才回去。 林天他们走的当天,吴蕙就给远在灵谷的李歌打了电话,把他们去长沙的事说了。 “好啊,说不定他们这次就……”他把李唱、林天看得跟他和吴蕙那样容易上床,因为他觉得姐姐守寡那么些年了,也该想想自己的事了。林天已经跟吴蕙分居那么久了,还不想那种事吗? “等他们回来,你就一口咬定,叫他无法辩解。”这是李歌给吴蕙出的馊点子。 吴蕙言听计从,当林天带着月月一跨进家门,她已经坐在厅里等了。月月还以为妈妈知道他们今天回来,说不定已经做好饭等他们一块吃呢。 “林天,你来签个字。”吴蕙没好气的指着茶几上的一张信纸说。 月月放下行李,转身看看那张信纸,“离婚协议”四个字耀然前头。“妈,你这是干什么啊。” “没你的事。”吴蕙不理会林月。 “妈,求你了。”林月说着“扑腾”一声跪在吴蕙面前,吴蕙被儿子的突然举动惊呆了,母爱的心瞬间回归,她的眼泪“唰”的掉了下来。 吴蕙一把拉起林月:“儿子,你,你怎么那么傻呀,看不出来吗?杨星不像你爸吗?”吴蕙泪流满面的对林月说。 林月愣住了,他马上回忆起那晚跟杨星回到家时,亲眼看到伯母拉住爸爸的手……“难道是真的?”他有点茫然。 “林天,我对得起你了,给你们‘牛郎织女渡鹊桥’了,快来签字吧。”吴蕙拍着那张协议再次喊道。 林月跪求吴蕙的情景,林天看得清清楚楚,看来是不可逆转了。他踌躇片刻后,马上在协议上签了字。 吴蕙抓过协议书,二话没说就回市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