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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特殊家庭
李唱随林天从长沙来到南宁,来到位于中山路上的那栋小搂,一个男人两个女人,相安无事的生活在一块,倒是很平静。 那时林天与吴蕙已留校当了助教,吴蕙已怀孕5个多月,他们有了薪水,生活算是宽裕的。杨感投江后,李唱也在湘山大学当了助教。不过“黎明血案”的专案还没有了结,关于杨感包庇窝藏黎洪的事还要调查,所以李唱还没发工资。她的生活费用由林天、吴蕙包着,心情也就慢慢平缓下来。 有一天晚上,吴蕙在枕边跟林天说:“告诉你一个秘密。”“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你猜猜看。”“是家里的还是外面的?”“即是家里又可以说是外面。”“别卖关子了,快说。”“李唱也怀孕三个月了。”“我当是什么机密呢。”“哎,你这人真是的,好像你早就知道似的。”“早知道又怎样。”“早知道你干嘛不先跟我说?保密?”“行了,睡吧。”林天不想跟她扯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扭头就睡。 “不行,你先揉揉咱孩子的头再睡。”说着,吴蕙拉过林天的手,在她肚子上揉起来,林天只好依着她。 自从得知李唱怀孕的事以后,林天对她百般呵护,凡买给吴蕙的食品与用品,都一视同仁的分成两份,不偏不倚。对此,吴蕙非常不满,经常说些风凉话给林天听。 李唱妊娠反应比吴蕙强烈,经常作呕,而且特别爱吃酸的东西。为了调养她,那天趁吴蕙到学校开会,林天买来一些白菜、黄瓜、萝卜,然后洗净晾干,用盐搓揉好。再去买个大坛子,把晾干的这些东西放进去。随即用醋泡起来,加点白糖和烘香的辣椒粉。 第二天中午吃饭时,李唱又恶心起来,林天立即把昨天泡的酸菜夹来一小碟,放到桌子上,给她俩尝尝。 李唱吃了一点,口感特好:“在哪买的?真好吃。”她一边赞不绝口,一边猛嚼起来。吴蕙也吃了一口,确实好吃:“我怀上的时候也有反应,但没你那么厉害。林天买过几回酸,但从没有这次的好吃。”林天听出来她话中有话,赶忙到厨房抱出那个大坛子:“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这酸是我自己泡的。”“哟,是专门给嫂子泡的啊!嫂子真有口福。”林天的酸坛子还没开盖,吴蕙的“醋坛子”先开了口,她说着用眼睛瞟瞟李唱。 “妹妹哪来的话呢,林天还不是泡给咱俩的吗?”“哟,嫂子,可别说了,我可没那个福气,刚怀上的那两个月我也像你一样,可林天都是到门口买两毛钱的酸给我,那味道像掉了蟑螂屎似的,叫我更恶心。”“好了,吴蕙,你有完没有?”林天有点难为情。 此时李唱脸红着,低头不语,吴蕙也不作声了。 还有一次李唱有点感冒,换下的衣服来不及洗,林天就连同他和吴蕙换下的衣服一块洗了。那时还没有洗衣机,全是手洗。洗完后,林天一件件往楼顶铁丝上挂晒。 说来也巧,吴蕙正好上来晒晒太阳,看见林天正抖着李唱的内裤与乳罩晾挂,这下她可受不了啦。 “林天,你是她男人还是她闺女?连裤头奶罩都帮洗得干干净净的?你还要脸吗”“小妖,你真的不能理解我和杨感李唱之间的关系。”“什么关系?是三角恋爱吗?”林天感到是对牛弹琴,跟她一下说不清楚,就忍下了。 “好啦,她还在休息,让她听见多不好啊。”林天晾完衣服匆匆下楼去了。 想不到吴蕙得理不让人,紧跟他后面嚷嚷说:“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给我说清楚。”这句话正好让李唱听见了,她赶忙起来说:“妹妹,你怎么越说越远了?你这个”你们“是啥意思啊?”“我没跟你说,我再问我男人。”李唱一听这话,眼泪“刷”的掉下来了。 “小妖,你能不能别说了……”林天的眼睛也涩了。 看见他两人都那个样子,吴蕙也就不作声了。 女人啊女人 你到底是鬼还是神 你若是鬼 为什么那样迷男人 你若是神 为什么那样伤人心 人人都说你是氺 为何绵里又藏针 个个把你比作花 为何花开不逢春…… 又过了一段时间,李唱觉得跟吴蕙在一起生活实在别扭,再加上学校也催她回去,就决定回长沙。 林天到火车站送行,站台上他们依依惜别。 “小妖这人就那样,别跟她一般见识好吗?”林天有点歉意的对李唱说。 “林天,别说了,我知道你为难。”李唱掉泪了。 “没什么……你一个人还怀着孩子,多保重啊。”列车徐徐启动,车窗内的李唱哭了,站台上的林天眼眶也湿润了,双方都挥着手,直到列车在夜色中消失…… 李唱回去不久,吴蕙诞下一男婴,小宝宝十分可爱。 “虫子,咱宝宝取名月月吧。”“有什么含义啊?”林天在产床前一边亲吻孩子,一边问吴蕙。 “你叫天,天就是日,日月同辉啊。”“哦,小妖你真行!”为人父、为人母的两个年轻人,被儿子这块磁铁吸住了,他们很快忘却了不愉快的琐事。 但是令林天不能忘却的却是李唱,自她走后几个月音信皆无。林天心里明白,那是因为吴蕙,她怕吴蕙生疑心。他给李唱写过信,也没见她回复,她有她的难处啊。 半年以后,李唱来信了: 林天并蕙妹: 自回到长沙后,终日都是给专案组写材料。杨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案子无法了结。我的工作也暂时挂着,借学校的生活费过日子。上月产下一女孩,取名杨星。她长得很像杨感,笑的时候有点傻样,跟林天小时候那笑样相似,挺可爱的。 此致 敬礼 李 唱 8月15日 李唱的这封信,像一石激起千层浪,吴蕙又借这一石推波助澜了。 “哎呀,多肉麻啊,笑得跟你一个傻样,还挺可爱的……哎哟,到底是杨感的还是你的啊?”“别胡说八道。”林天此时想的是,她们母女怎么过啊?他没心思跟吴蕙扯是非。 “什么胡说八道,连名字都是你起的吧?咱儿子叫月,她女儿叫星,这是啥意思?你说说。”“小妖,这种玩笑开不得的。我决定到长沙去一趟。”吴蕙大吃一惊,林天竟然产生如此荒唐的想法,简直是超乎寻常。 “你还要去照顾她坐月子?那好,你把月月带上,一块照顾。”吴蕙怒火中烧,气冲冲的对林天说。 “小妖,你是知道的,如果没有李唱爸爸收留抚养我和杨感,就没有你我的今天。如今杨感不在了,我们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母女挨冻受饿吗……”林天说不下去了,有点哽咽。 吴蕙不吭声了。 第二天一早,林天带着粮票和钱赶赴长沙。 没写信也没发电报,林天就忽然来了,李唱感到意外惊喜。看到她们母子平安健康,林天心里踏实多了。一进家门他就忙活起来,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打扫卫生、上街买菜、洗洗涮涮……。 他专门去买了老母鸡、猪酮骨、猪蹄子等催奶的食物,还给杨星买了奶粉。每日三餐林天亲手做,都是他先尝了有滋味,再端给李唱吃。难怪湘山大学校园里也有人猜疑,这个是李唱后来找的吧,那孩子可能不是杨感的。 有一天,李唱抱孩子出来散步,一个女老师逗逗杨星说:“她爸爸回来了,你也该轻松点了。”李唱只是笑笑,不好做别的解释。 一个星期过去了,吴蕙接连发两封电报,说学校要他快回去上班。李唱也叫林天快回去,免得惹闲话。在这种情况下,林天不得不返回南宁。临走时他对李唱说:“有困难随时打电报给我,杨感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不能委屈了她。”林天给她们母女留下一点钱,急忙赶回来。 在林天去长沙的那几天,吴蕙老是做梦,梦中常出现林天对她描叙过的、与李唱两小无猜的童年生活。他们在山野间追逐奔跑,他们分食野果,他们下河洗澡,甚至林天站着小便都不顾忌李唱在旁边…… 吴蕙没见过杨感,但通过林天的嘴里,知道他是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会不会他们俩都喜欢李唱呢?现在杨感不在了,林天会不会旧情萌发呢?所以她赶快发电报催他回来。 一回到家,吴蕙马上酸溜溜的说:“怎样,杨星像你吗?”林天不理她,抱过儿子林月就亲:“他才像我呢。”吴蕙又凑到林天身边悄悄说:“坦白,跟她热乎了吗?”林天把林月放在一边,转脸抱过吴蕙就亲:“跟你才热乎呢……”女人就是这样,只要你给了她想要的,她就会不计前嫌,而且还会一如既往的回报你。吴蕙也如此,她不再提李唱的事了……。 一年多过去了,杨感的案子不了了之,李唱也分配了工作,教古典文学课。一个单亲妈妈带个孩子教书,实在困难。工资低请不起保姆,备课又要哄孩子,她很想干出一点成绩来,但力不从心。 一年多来,林天已经去过三次长沙了,每次都带些钱和日用品去,吴蕙也没办法制止他。 那时候,吴蕙已请了保姆照看林月。有一天林天突然对吴蕙说:“我有个想法跟你商量一下。”“什么事?还那么客气。”“我想把杨星接来南宁跟月月一块住,保姆带一个是带,带两个也是带,多给点钱就是了。”“虫子,我跟你说啊,我也不是小气人。杨星来也行,就怕月月跟她和不来。”“那就先试试看吧。”林天想不到吴蕙这次竟然退了一步。 其实吴蕙有她自己的想法,杨星来了也好,免得林天跑来跑去,既花了钱,又不知道他们干了些什么。杨星在这里,你李唱要来看她,总是在我家里,眼皮底下你们敢吗? 再说啦,现在都要求独生子女,一个孩子确实有点孤单,给月月找个伴也好。 达成共识以后,林天火速赶去长沙,把李唱和杨星一块带到南宁来。孩子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还是要妈妈陪几天好。 他们又在一起生活了,李唱刚到那天,吴蕙有点惊讶,都是一岁多孩子的妈妈,为什么李唱显得比她年轻漂亮呢?皮肤白白净净的,粉润的腮帮两边,有着北方女人特有的红晕。再看那身材,线条清晰,两个乳房像刚发育成熟的少女一样,坚挺而硕实。 过了两天吴蕙揽着李唱的肩膀说:“嫂子,你怎么保养的?像没结婚的一样。你那两个是假的吧?”“什么呀?给你看看。”反正就她们俩,没别人在场,李唱干脆脱了衣服和乳罩给吴蕙看。 吴蕙在桂海大学读书时,之所以得了个“健美小妖”的绰号,全靠那两个出众的美乳。生下月月后,可能是男孩比女孩吸吮劲大,她的乳房松弛了。看了李唱的双乳,她又佩服又羡慕。心想,我都有抚摸的念头了,难怪林天总往长沙跑。 常言道:三个女人闹嚷嚷,两个女人讲私房。那天林天去学校上课,保姆带两个孩子出去玩,吴蕙借此机会跟李唱聊起私房话来。 “嫂子,听说杨感跟林天开始都喜欢你是吗?”吴蕙想套套她跟林天到底有那层关系没有。 “是啊,”不配二夫烈女名“嘛。”“哟,”三从四德“的《女儿经》都搬出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也不是宣传《女儿经》里的那种”令女断鼻不忘夫“的封建节烈观。妹妹你想想,我能嫁给两个男人吗?要那样的话,还有你今天吗?”“嘻嘻,嫂子,我是说他们俩你更喜欢谁。”“都喜欢,但我最后选择的是杨感。”“听林天说,杨感哥英俊魁梧潇洒是吗?”“怎么说呢?如果他们是两座山,杨感巍峨,林天俊俏,各有其所吧。”李唱有点品鉴的说。 “嫂子,我想说句不该说的话,杨感哥走后你不觉得寂寞吗?”“妹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指性吗?”吴蕙点点头。 “你我都是女人,而且都是这个年龄,你肯定清楚,这个年龄的女人性欲是最旺的。”吴蕙又点点头。 “当年轻女人性要求强烈的时候,她会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抑制,一种是行动。你说我该选择哪种?”吴蕙摇摇头。 “说句心里话,如果没有你和月月,我可能会行动,但我现在只能抑制。”“为什么?”“妹妹,这还要问吗?常听男人之间说”朋友妻不可欺“。我觉得我们女人之间也应该”姐妹夫莫插足“,你说对吗?”吴蕙再次点点头。 “封建社会还有一句话,叫”兄弟叔伯皆避忌“,就像我们上学时说的”男女界限“,是告诫我们女人的。虽说不对,但要借鉴。男女之间是要有个度的。”吴蕙认可的点头说:“嫂子,你真不愧是学文的。听人说文学就是人学,人学的核心是性学。想不到性也是有规则的。”李唱看得出,吴蕙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羞愧的表情。 尽管如此,吴蕙并没有完全放弃对李唱、林天关系的猜疑,虽然她对林天一开始就是“凑合”的。女人就是这样,对身边的男人虽说不太满意,也不愿意与别的女人共享他。 “嫂子,杨感哥现已不在了,难道你就真的不嫁了?”“杨感的形象白天在我眼前晃,晚上在我梦里现,。妹妹,你说我能去想再嫁的事吗?”李唱说着再次打量着吴蕙。 “妹妹,别老说我,说说你跟林天吧。”“咳,我们有什么好说的,母之命,媒之言。”“什么啊?你们是别人牵针引线?”“老妈自患病到去世,都是林天帮着我。妈妈咽气前,用一种渴望的眼神让我们结合。料理妈妈的丧事后,说真的我难耐寂寞,我一人很怕呆在这个孤立的小楼里,就糊里糊涂嫁了。所以这楼就是媒人了。”“妹妹,你说什么傻话呢。像林天这样的男人,瞎子点灯都难找,你还不满意啊?”“理想与现实总会有距离的,况且各人有各人的难言之隐……”吴蕙所说的“难言之隐”确实不好意思说出来。因为林天把精力大多放在他的科研项目上,还要顾着月月和李唱母女,性功能有时有些障碍,这让吴蕙很不满意。 两个人正说着话,保姆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 月月牵着杨星的手,一边走还一边唱着歌,进门就喊:“妈妈,我跟妹妹去公园玩。”杨星也扑进妈妈怀里:“妈妈,公园好玩。”看着两个可爱的小家伙,吴蕙、李唱都笑了。这时林天也下班回来了,双手一边搂着一个孩子,亲亲这个又亲亲那个,像亲自己的“龙凤胎”一样。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那个《灵谷温泉开发报告》学校已立项了。校长说,让吴蕙做助手。”“那太好了,我也算有项目的人了。”吴蕙跳起来说。 “祝贺你们!”李唱跟着高兴。 “哦,差点忘了,还有好吃的呢。”林天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来糖果饼干,是给孩子的;又掏出来红烧肉、卤猪蹄、辣子鸡三样熟食,是李唱最爱吃的;还有一瓶葡萄酒,是今晚吃饭喝的。 “庆祝我们的项目立案。”林天今天像个孩子似的高兴。 保姆又做了两个素菜一个汤,还专门给孩子蒸了两个芙蓉蛋,晚餐算是丰富的了。吃饭桌还没摆好,林天先在墙上挂了一张《灵谷温泉开发平面图》。 饭菜上桌了,吴蕙、李唱坐下了,孩子坐在她们两人中间,保姆在给她们倒酒舀饭。 林天顺手在桌子上拿起一根筷子,俨然一个将军的气概:“你们看,这是灵谷山的主峰,海拔1800米,它像个龙头。往下800米,就是那口炎热的井,再往下300米是个大坑,龙嘴吐出来的热水就在此蓄着。我的项目就在这开始……”林天在图上指来指去,口若悬河。孩子和保姆大眼瞪小眼,吴蕙却急了:“林天,先吃饭吧。”“对不起,我再说两句。”林天好像来了灵感,不接着说就可能中断精彩的思路,“跟那个大坑平行的右边山腰上,就是灵谷寺。看见寺前那块平地吗,那就是未来炎井小学的校址。”李唱感到奇怪,为什么他的想法跟杨感不谋而合呢?不过杨感不是学旅游的,他没有开发温泉的想法。 “该吃饭了吧?”吴蕙再次督促林天。 “遵命,吃饭。”林天回到桌子前坐下来,仍然余兴未尽,边吃边说:“温泉开发方案若获政府批准,那进山的路就有望修通,炎井小学也就有望建起来了。到那时,我师父和杨感的夙愿就得以告慰了……”林天说着,给李唱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眼睛潮润了。 “杨感在的时候,常诵”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这句诗。林天,我相信你……”李唱说完默默啜泣。 “哎,嫂子,别忘了还有我呢,我会鼎力相助林天的。来,嫂子,妹妹敬你一杯。”吴蕙举杯跟李唱碰。 “谢谢妹妹,你们真是夫唱妇随啊。”李唱止了泪,跟吴蕙碰了一下,接着又转身对林天说,“我借妹妹的酒敬你,感谢你对我们母女的关照。”“我说了,我跟吴慧一定把星星当成月月的妹妹来对待,你放心回去。”“是啊,嫂子你就放心。”吴蕙也表了态。 林天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火车票,“明天10点钟开长沙的车。”李唱接过票来说:“谢谢。”吴蕙心里暗想,做的真周到,连票都。 “妈妈明天回去了,星星在哥哥家要乖喔。”李唱搂着杨星说。 月月看着星星偎在妈妈怀里,他误以为星星要回去:“我要妹妹跟我玩,不要妹妹回去。”“你看,星星才来几天就形影不离了。”吴蕙嘴里这么说,心里想,这个林月真没出息。 第二天是星期天,月月和他妈妈还没起床,林天就抱着星星到火车站为李唱送行。月月醒来没看到杨星,竟然“哇哇”大哭起来。吴蕙气得给他一巴掌:“贱!”月月正哭着,林天带星星回来了。星星懂事似的跑过来给他擦眼泪,想不到林月一下抱住杨星:“妹妹我跟你玩。”林天在一旁笑了,吴蕙却撇着嘴走开了。 李唱走后不久,林月、杨星就被送到桂海大学附属幼儿园了。因为林天、吴蕙住在市内自家的房子,每天必须上班带来,下班带回家。吴蕙不会骑自行车,上下班乘公交车,带两个孩子不方便,这样就全靠林天接送了。 一架单车三个人,月月坐后面,杨星坐前面车梁上。一年到头在西郊到中山路之间,人们总能见到一个带眼镜的、瘦削身材的老师,带着两个孩子上下班,雷打不动、风雨无阻。 杨星这孩子也怪,就是跟林天亲,好像她看得出来叔叔比阿姨喜欢她。吃饭只要林天喂,睡觉也只要林天搂着。 吴蕙本来就看不得李唱比自己漂亮,结果这杨星才三、四岁就长得像个美人胚子,她也看不惯她。因为她心里一直怀疑这个小丫头会不会是他们的“私生女”。 林天不管吴蕙怎么疑心,他就是要对星星好。他把林月、杨星视为同胞兄妹,一碗水端平。但让吴蕙接受不了的是,林天给两个孩子之间订了“不平等条约”,既“四先规定”:凡是好吃的,让星星先吃;凡是好喝的,让星星先喝;凡是好看的,让星星先看;凡是好玩的,让星星先玩。也可以称为“四个凡是”。 那天星期天上午,林天、吴蕙夫妇俩带着孩子到广场去玩,顺便带上那辆小三轮给孩子骑。说好的每人轮流骑15分钟,可到了20分钟月月还是不让给星星。星星过去抢车,月月一把把她推倒在地:“这是我的车,我爸爸买给我的,你又没有爸爸。”杨星是个早懂事的孩子,一听林月说她没有爸爸,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林月抓车把的手咬了一口,痛得月月滚下地来。 “妈妈,我要妈妈……”“谁叫你不让给妹妹骑车。”林天呵斥月月。 吴蕙过来一看,月月手出血了,心疼的她吼起来:“林天你混蛋,你不先教育星星,反而骂月月。”说完抱着林月痛哭起来,惹得广场上的人都来围观。杨星知道自己惹祸了,猛地扑到林天怀里大哭一声:“叔叔,我要妈妈……”“好啦好啦,回家吧。”林天一手提着小三轮,一手抱起杨星欲回去。不想吴蕙牵着林月的手,生气的往街上走去。 林天带杨星先回到家,做好饭等她们母子俩。谁想左等右等都不见回来,他跟星星吃了几口,就出去找他们。在街上转了半天,最后在邕江边的冬泳亭里找到了。 “哥哥哥哥……”杨星跑过去拉月月的手。 “小妖,是我不对,回去吧。”林天好说歹说才把吴蕙劝回家。 回到家月月吃饭了,可吴蕙却又哭了起来:“林天我跟你说啊,星星住这几年了,我们一分钱也没要过李唱的。眼看要上学了,你把她送回去吧。”“这……”“什么这那的?你要不送,你就带她到学校去住。”“我到学校去住也行,那月月接送怎么办?”为了表示带好星星的决心,林天愿意去学校住。 “月月不用你管,我负责。”吴蕙赌气说。 就这样,林天带着星星到学校里住了。学校那时房子也宽松一些,当即同意安排一套住房给他。 住校不几天,就放暑假了。林天接到李唱一封信,说是要来看星星。 林天并蕙妹: 暑假即到,我打算去南宁接星星回长沙。因为下学期她就要读小学了,还是让她在我身边读书好些。这两三年在你们那里,得到你们无微不至的关怀,使她身心健康得到成长,非常感激你们。另外告知你们,杨感投江后那段时间,公检法动员沿江渔民打捞,都没有下落。他们说,估计凶多吉少,劝我要想得开。那有什那有什么办法,只能认命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公检法同意我取回爸爸的骨灰,我想带回灵谷山与妈妈合葬,弟弟也同意了,看林天意见如何?好啦,南宁见。 此致 敬礼 李 唱 即日 这封信寄到学校,林天看后悲喜交加。悲的是杨感生死不明,喜的是师父也算入土为安了。林天给李唱发个电报说:“因背课需要,我暂时跟星星住在学校,可直接来校。”他回避与吴蕙的不愉快口角。 不几天李唱就到了桂海大学。母女相见分外高兴,杨星搂着妈妈的脖子不放,李唱则一个劲的亲星星。看到这种情景,林天心里也溢出了幸福感。 林天对李唱说:“我很赞成到灵谷寺安葬师父,我愿陪你一路同行,也顺便到温泉实地再考察一次。”事不宜迟,他们商定明日就动身启程。 “吴蕙呢?”李唱问道。 “她暑假要安排月月上学的事,离不开。”林天还是回避他跟吴慧闹别扭的事。 次日一早,林天、李唱带着星星出发了。说起来也巧,吴蕙当天偏偏带着月月回学校来找林天。 吴蕙与林天别扭,一方面是因为星星在这里,但最主要的是,林天那个温泉开发报告几年了,也没见批下来。她心想,就是林天无能。其实是校方的事,因为斗批改还没到落实阶段,上面也不批,只好暂时搁下来。 林天回校几天了,月月吵着要妹妹,怎么哄都不行,她只好带月月来校找杨星。邻居告诉她,那女孩的妈妈来了,今天一早三人出远门了。 吴蕙听了如雷轰顶,想不到她的猜测是真的。“好啊,竟然私奔了,我也不是好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