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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那天是周末,嫣然、思加和罗雨儿一起去逛街,嫣然发现了思加的一个癖好,思加对漂亮的外套不感兴趣,看那些衣服总是有一打没一打心不在焉,但每次经过内衣专柜她总是停留看了又看,甚至迈不动步。思加看中了一个短裤,她便拿在手里,仔细的摸着花纹质地,挑选着颜色,花边,大小,甚是仔细,嫣然看了两眼毫不犹豫的给自己买了几个胸罩,还给吴楠买了短裤和袜子,罗雨儿就更是麻利了,看了看就把全家人的袜子都买完了,而思加还是没有挑完。嫣然就看着罗雨儿笑了,罗雨儿不耐烦了,说道:“哎呀,小姨,一个破裤头你都挑十多分钟了,有什么可挑的,拿个就走得啦!穿在里面的东西还那么去浪费时间,谁看啊?!”思加皱着眉头,有些不满,说道:“我的观念和你们不一样,穿在里面的东西一定要质量好。买点东西也买不消停,这顿追命!”思加买完后,她们没走多远又碰见了一个卖内衣的专柜,结果思加又停住了脚步,又耽搁了十多分钟,买了几个短裤,只是她买的都是她自己穿的,没有给汪海庭买。“这是什么嗜好呢?”罗雨儿说,嫣然看了一下表说:“到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就这样他们三个人什么像样的衣服都没买到,每人拿了一塑料兜的短裤袜子和胸罩。 她们没去大饭店吃饭,在商业街的海鲜大排挡吃的海鲜。罗雨儿发现后来的几个男吃客在盯着她们看,其中一个穿着格子衫有些血气方刚的男子模样还不错,就是太好色了,盯着她们几乎不错眼珠的看。思加似乎是有心事,一副忧伤的模样,眼睛望着对街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群,根本没注意到有人在盯着他们。嫣然自打进了大排挡就开始接听电话,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唠得热火朝天,没有撂下的意思。也只有罗雨儿这个新闻眼能观察到有男士注意了她们,罗雨儿这个人就有这个本事,男人休想把她看得害羞,迄今为止罗雨儿还不知道什么叫害羞。那个格子衫本来坐在她们旁边,可能觉得斜视效果不佳,就和那几个伙伴开着玩笑,自己端着盘子和碗坐到了罗雨儿对面的饭桌前,格子衫就开始和罗雨儿对眼,罗雨儿便不眨眼睛的盯着他,等嫣然挂了电话踢了罗雨儿一脚,说道:“看什么呢?”罗雨儿说:“看帅哥呢!”嫣然和思加一同向格子衫望去,嫣然说:“你们认识?”罗雨儿:“不认识。”嫣然气得狠狠的在罗雨儿的大腿上拧了一把,罗雨儿哎呦了一声不再看格子衫了,摸着大腿喊疼,说道:“大姐!你也太狠了。”嫣然说:“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呀,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罗雨儿说:“我没和他说话,我在和他玩对眼。”嫣然冷笑着说:“天哪,你都多大了,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做起事情来还是这么离谱,这么的不着边际,你不是青春偶像剧里的青春美少女,求你遇到事情用脑子想想。真是猪脑。”对面的格子衫见罗雨儿不看他了,自知没趣,就归回大部队。那几个臭小子又是一阵喧哗。罗雨儿白了他们一眼自言自语道:“笑个屁!一群色鬼!”嫣然笑着说:“你不也是色鬼吗?盯着人家帅哥就不离开了,让你别看了还不情愿呢!”啊!呸!呸!呸!罗雨儿吐道。于是她们这面也是一阵喧哗。 思加坐在那里边吃边观望着对街,忽然她看到了汪海庭坐的政府8号车从她的眼前开了过去,她看见汪海庭坐在前排,后排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子,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女子长相就开了过去。思加便什么都吃不下了,嫣然也看到了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让大家快些吃菜。思加拨通了汪海庭的手机,思加说:“你在哪里呢?”那面说:“在办公室呢,研究事呢。”“那你忙吧。”说着思加放下了电话,然后她的眼泪就不住的流了出来。 嫣然和罗雨儿都有事了,急匆匆的走了。思加没什么事就慢慢的像个游魂似的在大街上游逛。街上的行人很多,一些穿着绷紧的小衫和短裤的女孩子叽叽喳喳三五成群的走过,还有一些被称为新新人的打扮得希奇古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男孩女孩唱着歌走过,而那慢慢走着的少年表现出的则是一副对周遭世界不屑一顾的神情。 思加就喜欢看他们,她的目光总是落在他们身上。尤其是那些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她喜欢她们无须任何高档化妆品去涂抹仍旧细嫩绷紧光彩照人的皮肤,更喜欢她们身上那浓浓的青春气息,轻盈、有活力,还有那一脸稚气未脱,简直叫人妒嫉。她也曾拥有过,在她三十岁之前。三十岁之前,她的生活是充满着阳光的,有诗意的,浪漫的,那时的心灵就像一朵洁白无暇的云,轻盈,一尘不染,没有风的日子也能飞翔。那时动不动就新潮起伏,花前落泪,月下伤怀,连烦恼忧伤都是朦朦胧胧的美丽,那时有梦,有梦想,写了许多风花雪月的故事。三十岁之后她经历了人生的生离死别,这其间没有阳光,有的是无尽的忧伤哀愁,无尽的悔恨…… 如今她四十岁了,四十岁真是人生的一个转折阶段,从容貌到身体机能再到心理,尤其是心理上的变化,四十岁和二十几岁三十岁真是有天壤之别。二十几岁的思加刚走出校门步入社会,还是一个天真的傻里傻气说话欠思考冒冒失失的女孩子,对一切事物都充满着新奇感,世界是多么美好,前途是多么光明,而且那时有着瓷器一样光洁的皮肤,那就是一个女孩子的资本,那时做了什么错事都能被原谅,因为年轻。但几经波折,有了被荆棘扎了的经历之后,她发现她变了,变得说话小心翼翼,遇事前怕狼后怕虎,变得有那么几分奸诈狡猾了,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好用心机的女人。是的,她常常想,心灵已布满了岁月的风尘,由一朵洁白无暇的云变成了阴云厚重的云,再也飞不起来了。没有什么事能让四十岁的她为之感动,再像一个来了灵感的孩子一样激动的去写诗。 思加没有意识到四十岁给她带来的衰老,直到有一次在路上,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对她说,阿姨,去车站怎么走?思加一愣,心头为之一颤,竟然有二十多岁的人叫她阿姨了,她才四十岁,而且自认为年轻,看上去像二十八九岁。自此,这样的事不断的发生,她就习惯了这种称呼,并且意识到她的确步入了人生的一个特殊阶段——不惑之年。这之前她是从不做美容的,不知道眼霜是做什么用的,更没用过紧肤水,后来有一天她对着镜子发现她的眼袋下垂了,毛孔粗了,皮肤也松弛了,于是她开始注重这张脸,开始出入美容院。但是年龄在那里摆着,不管怎么折腾她还是衰老了。最无情的就是岁月,你在不在意它都是一天天的逝去,再美的女人也留不住青春。思加总是这样想,她便是一个有着几分古典美的女人,窈窕的身材,一头瀑布一样的头发披在肩头,眸子里总像含着一汪水,曾有许多男人为她的眼睛倾倒,他们都说的她的眼睛很特别,形容不出来,总之有灵气。 很意外的是当思加回到洗衣行的时候,汪海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呢。这的确很意外,自打结婚以来汪海庭还是第一次回家这么早,包括周末。思加已经掌握了汪海庭的规律,如果说平时他忙工作,到了周末节假日他就更忙了,基本上是见不到影子。刚结婚的时候思加每晚都要等他回家,经常是等得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而汪海庭则是彻夜不归,常了思加就不等他太晚了,到了晚十点思加就睡觉,说是睡觉,躺下也睡不着,经常以泪洗面。 汪海庭见思加进来了,便和蔼的说:“回来了。”汪海庭对思加说话的语气一向是很和蔼,语调温和,即使思加生气向他唠叨汪老爹的不好时,他也是笑着劝说,不愠不火。 思加说:“今天回家这么早!”汪海庭拿着遥控器换着台,思加坐在了他旁边,汪海庭说:“你单位里忙不忙?”思加说:“不忙。只要教委没有演出之类的活动我就不忙。”汪海庭说:“晚上你有空吗?”思加说:“你有事吗?”汪海庭看着思加说:“晚上有个场合,大家都带夫人,你也去吧。”思加倒有些受宠若惊,高兴的说:“好啊!”汪海庭说:“你去准备一下,穿得漂亮点。我等你,咱们早点去。” 其实是汪海庭宴请几位高官及夫人沟通感情,有两位是从省城过来的。思加还是第一次参加上流社会的聚会,她打扮得很得体,本来模样就不错,加之化了妆,不仅是漂亮好看,气质颇佳,说话也是温柔得体。聚餐之后他们到歌厅里唱歌,思加和汪海庭跳了一曲探戈,赢得了众人的赞赏,人们都夸汪海庭娶了一个多才多艺的好媳妇,汪海庭也夸赞思加的聪慧能干。整个聚餐和舞会思加玩的很开心,那还是她和汪海庭结婚以来最开心的一次。 当晚舞会结束后,汪海庭送那两位从省城过来的高官到大酒店下榻,而后就回家了。思加多贪了两杯回到家就躺了下来,汪海庭也早早躺下了。平时里汪海庭回家都很晚,一般时候他回到家思加也睡着了,即使偶尔有早回家的时候,汪海庭都要看书,看到很晚,直到思加睡了,他才去睡。 思加借着酒劲儿一把拉住了汪海庭的胳膊说道:“你不喜欢我吗?”汪海庭说:“睡吧,明天还要上班。”思加就坐了起来,哭着说道:“我算什么?你说说,我算什么呢?你们老汪家的管家还是保姆?”汪海庭也坐了起来用手拍了拍思加的被子说道:“你看你,又耍小孩子脾气了。”思加哭着说:“我不是耍小孩子脾气,我很郁闷你知道吗?我都已经得了忧郁症你知道吗?你以为我有了钱就快乐吗?我宁可不要钱。”汪海庭叹息着说:“你想要什么?”思加看着汪海庭说:“我想要你!”汪海庭无奈的说:“咱们婚前不是协议好了吗?你不管我,我也不干涉你,你为什么这么死心眼呢?”思加说:“因为爱你。”汪海庭叹息着躺下,思加接着说:“你以为我在你的家里任劳任怨是为了你的钱吗?是为了这个虚名的县长夫人吗?还是有别的企图吗?你错了,因为我爱你。”“睡吧。”汪海庭说,“我难道就那么让你讨厌吗?”说着思加也躺了下来,汪海庭说:“别瞎想了,睡吧。”思加就伤心的哭到了天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