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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聂斯回老家的那些天。依律深夜里总会接到一个无声电话。 依律有点害怕,只好叫休休过来作伴。当那电话再次响起时,休休一把抓起电话对着话筒故意恶声恶气地吼道:“哪个王八羔子,深更半夜吵什么吵?还要不要人活啊?” 无声!只有电流声在寂静地吱吱响着。然后是轻轻挂断的声音。 依律叹服休休刚才那气势,简直一凶悍泼妇嘛!不禁掩嘴偷偷轻笑。 “一定是个无聊疯子在玩电话。依律,要不要报警?” “算了吧!警察那么多事干,哪管你午夜凶铃这等小事。” “那也不能老让人这样骚扰睡不了觉啊?” “过几天看看再说吧!” 这两天,无声电话自休休吼过后没有再响过。休休说她这几晚都没睡好,戏言已不习惯与女人睡觉啦,怪怪的!还是睡在男人身边安稳些。依律羞她,她也懒得理会了,自顾回家找自家男友去了。 深夜,电话再次骤然响起,在空荡的房里寂静地回响,依律从梦中惊醒。惊慌未定地抓起电话。 “喂!”寂静无声。 依律突然感到背脊凉飕飕,脑际掠过以往心惊胆战地躲在聂斯怀里观看惊悚恐怖片和鬼片的情景,此时似乎真有一阵阴风悄然袭来…… 不由心悸地问道:“你是谁?为何老深夜致电来?” 那头仍然没出声,隐约有呼吸声,随即一个熟悉的低沉的耳语般的声音传过来:“哦?宝贝!是我!” “聂斯?你……你怎么啦?”依律吃惊地从床上坐起。 “没什么!”那头顿了会,“对不起!宝贝!这么晚致电你,吓着你了吧?” “呵!……没有。这么晚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就……想你!”聂斯哑着声音说,随即微微一叹。 一种久违的情绪从那端渐渐蔓延过来。那是他与她第一次视频时的那种无以言喻的痛楚情绪。无奈中的感伤,略带颓废。心不禁微微生疼。 她不知道他回去到底处理什么事,只是隐隐预感到有什么事在发生着,且困扰着他。 “事情处理好了么?什么时候回?” “还要些时候,依律!你一定要好好地等我回来!” 他是不会让依律知道他这几天是怎样激烈地与家人在谈判着,决裂着。他只想离婚!豁出去了想结束那苍白的婚姻。父亲要挟他,如离婚就把以往注入他公司的资金全额收回,他不能容忍自已的宝贝孙子在一个残缺的家庭环境中长大。 以一个军人的操守,更不能容忍儿子作为男子汉大丈夫所做出的那种不负责的轻率决定。何况媳妇知书达理,勤勉持家,孝敬公婆。他一直觉得儿子亏欠她太多。儿子这几天大闹要离婚,而媳妇却一直无声地沉默着。平静如常地上班下班,操持家务。 聂斯因此感到无比的沮丧与疲累。 “嗯!你以后也不要太深夜睡。对了,前几晚也是你打的电话么?” “没有啊!怎么啦?有人深夜致电家里?” “哦!没什么!前几晚是有几个无声电话。不过现在没事了。” “那你要多加小心!晚上要记得关好门窗。我不在就不许你再做傻傻大头虾。” “嗯!”眼睛莫名温热起来。聂斯总是在她丢三拉四犯生活小错误时轻敲她脑袋说,真个傻傻大头虾。 “记住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嗯!”声音突然如哽。 聂斯辗转向同学朋友凑足了一大笔资金,把资金掷给父亲,不顾泪眼婆娑的母亲阻拦苦劝,愤然摔门而去。 然后候在学校门口等妻子下班,恳求妻子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妻子仍然不吭声,最后平静问他是不是另有所爱?聂斯坦诚地向她陈述了有关依律的一切情况,妻子静静地听着,最后问有那女子的相片么?聂斯说怎么啦?给我看看吧。聂斯难为情地打开钱夹里依律的照片,满腹狐疑地望着妻子。妻子认真地端详了好一阵,然后说,拿来吧,我签了。聂斯愣是没回过神来。我可不是因为你,我是喜欢上这苦命女子,你好生待之吧。不过,儿子归我。聂斯回过神来千恩万谢地连连点头。 风一样地卷回家。依律见到聂斯那一刻惊呆了。 那是聂斯么?整个瘦了一圈,满脸胡茬的,头发也乱糟糟的,仿佛刚从难民营或乞丐堆里走出来的。只是眼神清亮,一脸兴奋。 进门丢下行李一把抱起依律就疯狂旋转起来,大声嚷着:“宝贝!我解放啦!我解放啦!” 依律被转得有点头晕目眩,不禁尖叫了起来:“放下,快放下!我要晕了。” 待聂斯放下。不禁好奇地问他:“什么解放啦?这么兴奋!” “我离了!我离婚了!”聂斯急忙从包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得意地扬了扬。依律怔了怔,定定地凝视着聂斯。 “你回家就为这?” “呵!是呀!终于解脱了!只是……”想到父亲随即黯然。 依律见状,忙追问:“只是什么?” 聂斯甩甩头马上换上微笑,用力拥了拥依律,道:“没什么啦。我们明天马上去订戒指,如何?” “不急吧!” “怎不急?这一刻都等不及了,要不是太深夜,我现在就想去呢?” 依律轻轻拔开聂斯的手。淡淡笑了笑,转身去关门。 真是个孩子。 夜里,依律忐忑不安地从床上坐起。望着身边熟睡着的聂斯,认真端详了良久。 刚刮过胡须的脸俊朗如故,许是太累了,睡得很沉很安然,嘴角微微上扬,似在梦中微笑。 依律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的下巴,酥痒着,喜欢这种感觉,就象喜欢他平常拥着自已用下巴磨蹭自已的脸,或故意用胡须轻扎自已的脖子。 喜欢上这个男人象恣意想象中的父亲或哥哥一样疼她。只是她的童年没有这些温情。 这个温暖的男人真是自已生命中的归依么? 蓝的影子这时掠过脑际, 有时觉得自已宁愿是个失聪或盲了的人。那次吃饭时她跟休休说。如果想要爱情变得纯粹或纯净! 再度凝视身旁这男人时,一丝陌生的感觉悄然在心中飘落。一直试图用理智去抑制这陌生的种子发芽,疯长!那种子似乎无需任何阳光雨露,潜伏在黑暗里继续着抽芽,疯长…… 夜安静的沉睡着。帘动,不安份的只是夜风,悄悄掀起窗帘一角,轻轻掠过静默的脸庞,捎来初冬的味道。感觉微冷,瑟缩双肩。微后仰靠向床头,闭眼轻轻叹了口气。 清晨送依律到公司楼下。依律下车时,聂斯一再嘱咐依律别忘了中午抽空一起去看戒指。 依律说看情况吧!如中午要开会可能就去不了。 聂斯说,无论如何都要抽空去。他中午来接她。 依律顿了会,重又坐回车座上,望着聂斯说:“别逼我!好么?” “你不愿意?” “给我点时间,容我好好考虑,好么?” 聂斯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说道:“好吧!但不能太长时间。” “好的。” 依律下车转身的瞬间,聂斯却在后面突然叫住她。依律驻足回望。见聂斯摇下玻璃窗,凝神定定地望着自已。不禁挪步折回,聂斯示意她靠近,待她俯身的瞬间冷不防地偷吻了下她,依律羞涩地逃开。聂斯却在她身后抛了句:宝贝! 记住!我爱你! 这天傍晚,依律正在厨房忙着。客厅电话突然响起。 依律边用毛巾揩手上的水,边快步过去接电话。 电话是一陌生女人打来的,自称是聂斯的前妻,因离婚之事,聂斯与父亲断绝关系,把父亲气得当场晕倒。现病重住院,她希望聂斯回去看看。 依律这才知道聂斯惹出这么大事出来。急忙致电把情况给他说了,叫他马上回老家看看。聂斯却仍不太愿意回去,他告诉依律父亲是怎么无情地要挟他。他冷酷地说他没有这样的父亲。经依律再三苦苦相劝,他才免强回去。 聂斯从老家回来后,依律答应了聂斯,一起去买了戒指。并准备一个月后结婚。 这天快下班时上司把依律叫进办公室。 告诉她有个去台湾总部学习培训的名额,他想派她去。征询她意见。 依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机会她已等太久。 回家兴奋地告诉聂斯,聂斯却老大不高兴。 “不是说好要结婚了么?你这一去又得一年半载的。” “这机会很难得,结婚的事稍后再说吧。” “你似乎对结婚一点也不在乎!” “聂斯!”依律望着聂斯,第一次直呼其名。 “结婚是件大事,是一辈子的事,我们是否需要慎重一点。再说也不急于这一时。” “那你自已看着办吧!”聂斯有点赌气似地地说。 依律第一次从他眼中读到一丝不安。不禁怜惜地抚摸着他的脸道:“别这样好吗?我会尽快回来的!” 依律还是决意去。聂斯只好无奈的同意。条件是培训回来后马上结婚,再没有商量的余地。依律说好,到时我就是一头待罪的小羊羔,任你宰割!聂斯苦笑着回了句,小妖精!拿你没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