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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初学厨艺夜访情哥
第二天一大早,小芳匆匆起床,赶往粉店去了。 晨曦微露,但幽暗的街上,路灯还没熄灭,夜的踪影尚未全部褪去。小芳见到一些老人已经起来晨跑。 当小芳走到粉店前,已见灯火通明。姑姑和姑丈已经在忙碌着,分粉,洗菜,生火,运煤,忙得不亦乐乎。令她感到惊奇的是,店里已经有人在吃粉了。这么早的天,这么早的人们,原来生活的节奏从大清晨就已经开始了。常言道: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小芳明白其中的道理。 “姑姑姑丈,我来迟了。”小芳一进门,就自我检讨。 “没事没事,”姑姑念叨着,“时间是人定的,早一点晚一点没关系。” “哈哈!以前像你们这个年纪,我不睡到太阳找屁股,是不起床的。”姑丈一边洗菜一边打趣说。 “我来吧。”小芳向姑丈走去,把他手中的活接了过来。洗菜是她的强项,她家里种着几亩菜地,以卖菜为生,洗菜当然是其中工作之一。 “好,好。”姑丈乐呵呵地站了起来。他又去切肉了。 “其实,切肉是有技巧的。”姑丈的刀在运作,嘴巴却说个不停,“比如猪肉丝,就应该斜切,而不是横切,因为猪肉的肉质细腻、筋少,如果横切的话,炒熟后就会变得零乱散碎,不成肉丝了。如果猪肉斜切,那么煮起来不会碎散,吃起来也不会吃着塞牙。” “哦,那么复杂?”小芳很好奇地问。 “是呀。如果切牛肉,更不一样了。”姑丈得意起来,更是滔滔不绝了,“牛肉因为筋腱很多,并且是顺着肉纤维,纹路夹杂其间,如果不仔细观察操刀顺切,许多筋就会整条地保留在肉丝内。用这样的肉丝炒出来的菜,就难以嚼烂,显得‘老’,所以牛肉丝应当横切。” “羊肉呢?”小芳毫无经验,正好向姑丈讨教一番。 “羊肉的切法跟猪肉一样。但要注意,羊肉中的黏膜较多,切丝前应该把那些黏膜剔除,要不然,炒熟后肉烂膜硬,吃到嘴里难以下咽。” “哦。”小芳点了点头,心里暗暗把姑丈的话熟记下来。 姑丈又介绍切熟肉的方法,讲得头头是道。小芳这才明白,原来切熟肉还分直切法和锯切法。熟肉的肥瘦部分各自软硬程度不同,肥肉较软,瘦肉较硬,要是切法不当,就不容易切出完整的块或片。如用直切法切硬的瘦肉,就能切得整齐;用锯切法切软的肥肉,就会切得光滑。因此,切熟肉必先用锯切法下刀,切开表面软的肥肉,再用直切法切开瘦肉,这样切出来的熟肉将会不碎不烂,整齐好看。 姑丈耐心地给小芳解释着。小芳也认真地听着。 小芳洗完菜,又去把餐桌上的各种碗碟收拾。 姑姑一面煮粉,一面念叨:“你姑丈这点厨房本事,还是有点真才实学的。”两位老人,相濡以沫,风雨过来,早已把一切看淡了,更别说互相表扬了。此时姑姑有这番评价,显然肯定了姑丈的过人之处。 姑丈听得心里乐滋滋的。 “姑姑你也不错呀。”小芳由衷表扬,“你亲自主勺,蒸炸烧烤,煮粉炒菜,样样精通,太厉害了!” 也不知哪里来的灵感,小芳一时用的竟都是四字短句,脱口而出,说得姑姑心花怒放。 “你看看,小芳这张甜嘴巴!” “说真的,姑姑,你教我厨艺吧?”小芳恳求说。 “哈哈!”姑姑有些得意了,一下子似乎年轻了许多,“我哪懂什么厨艺呀?我这几招,全部是无师自通的。” “姑姑别谦虚了,”小芳娇嗔着,“是不是姑姑的手艺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呀?”说完,小芳似乎感到玩笑开大了。 “又不是武功秘笈,说什么传内不传外?来来来,姑姑教你怎么煮老友粉!”姑姑招手叫小芳过去了。 旁边站着几位顾客,正等着吃粉呢! “姑姑你先忙着,以后有时间我再跟你学。”小芳知趣地做别的活儿去了。 小芳勤快地收拾碗碟,整理桌椅,帮忙打理店里各种琐细活儿。她把店里打理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姑姑姑丈满意极了。毕竟是农村来的姑娘,能吃苦,肯做事,所以事事做得讨人喜欢;同时姑姑姑丈又已是年迈之人,两老相依,子孙远离,生活清淡,说了几十年的话,该说的已经说尽,更多时候是消磨岁月,此时突然有个年轻人闯入他们的生活之中,甜甜的话语,浓浓的关爱,勤勤恳恳的忙碌着,他们能不欣喜若狂吗? 第一天工作,小芳用自己的表现征服了两位老人的心。 终于夜幕降临了。客人已全散去。 喧嚣之后,出奇的寂静。与老人吃过饭,小芳独自往新兴路走去。夜幕说来就来,仿佛一瞬间就把白天包了起来。 不知今天小慧怎么过?吃什么?生意怎么样? 十几分钟的路程,一下子就走到了。“小慧服饰店”依然灯火通明。小慧正坐于柜台前,无所事事。 “怎么样?饿扁了吧?”小芳关切地问。 “才不呢!”小慧神采奕奕地说,“我吃了盒饭。” “哦?” “安大哥叫我去姑姑那边跟你,我说没胃口,不想过去。他就给我打来盒饭。” “中午晚上都吃盒饭?” “嗯。” “我懂了。”小芳笑道,“你吃盒饭,就有人有机会表现了。” “我才不给他什么机会呢!”小慧强烈反驳。 “是吗?”小芳故作惊讶,“以后你不吃盒饭了?” “吃,但我不劳他帮打来。” “哦,你去吃盒饭,谁帮你看店?”小芳追问道。 “这……我自己去吃,他看店。”小慧极力辩解。 “呵呵,那么,你们谁帮谁?他帮你看店,你去吃饭?你帮他看店,他去打饭?……” “别说了!”小慧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以后每天晚上我都去你那边吃饭,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小芳心满意足地说,“我们一起出来打工,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看谁还能把我的小慧娶走!” 两个姑娘咯咯大笑起来,清脆而爽朗。 她们把店门锁了,然后散步于步行街上。 夜的城里,并不宁静。很多人晚饭后,又出门散心了。街旁的树下,石凳之上,老人,小孩,情侣,随处可见。 “我们到了城里,你的宇哥还不知道吧?”小慧这个话题问到小芳心坎上了。 “还不知道。” “你不想见见他?” “不想。”小芳吐了一句违心的话。 “真的?你为什么来打工?” “为了钱。”小芳继续违心说。 “就为了钱?哈哈,心里敢爱,嘴巴却不敢承认。这叫做‘爱你在心口难开’。真是可惜。”小慧竟然引用了一首歌名。这是一首凤飞飞演唱的经典不朽老歌,曾在乡村的各个角落流传过。 “我的心事你懂,你是明知故问。”小芳埋怨说。 “其实,敢爱就去爱。走,找宇哥去!”小慧说着,拉起小芳朝羊石中学走去了。 小芳和小慧进到学校里,已是晚自修时间。 教室里静悄悄。羊石中学作为城里唯一的重点中学,学风很浓,全校2500多学生都在自觉地学习。 她们径直走到高一五班教室外。小慧过去敲了窗门,悄悄地对一位男生说:“帮叫欧阳宇出来一下。” 终于,欧阳宇走了出来。 他见到小芳和小慧,竟然一脸茫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把她俩拉到教室的远处,他吞吞吐吐问起话来。 “不欢迎我们在这里?”小慧故作惊讶。 “不是不是,”欧阳宇急忙解释,“我是说,这个时候,天色那么晚,你们怎么还在城里?” “天色晚怎么啦?天色晚我们就不能在城里?”小慧继续她的嬉皮玩笑。 “不是不是,”欧阳宇越解释越糊涂,“我是说,这个时候,见到你们,我太紧张了,……哦,不,我太意外了。” “好了,小慧,你就饶了他吧。”小芳为欧阳宇解围说,“我们到城里打工来了。” “打工?”欧阳宇又惊又喜,“真的?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 “小芳来打工,还不是为了你?”小慧郑重地声明。 “啊?”欧阳宇一阵心酸。作为一个男人,——尽管才十七岁,——欧阳宇觉得,自己应该承担起更多的责任。爱情的责任尽管还不明朗,但他已经能感受到身上无休无止沉甸甸的重担。而此时,小芳竟把这份重担挑了起来。 “芳妹,委屈你了,我……”欧阳宇讷讷无语,竟然哽咽着。 “打工而已,又不很辛苦。”小芳安慰着说。 “就是。”小慧不放过嬉笑的机会,“而且,你的芳妹每天就在眼前,不用写那么多情信了。有什么话,当面说;说不出来,当面把信交给她。” 小芳和小慧之所以觉得打工不辛苦,是因为她们找到了不把自己当老板的“东家”。其实,很多打工者的心情是沉重的,特别是遇到不讲理的老板的时候,其沉重的心情更添加无限的心酸。打工者们总结说:老板总是对的,打工者总是错的,对的全归老板,错的全属打工者。打工者寄人篱下,往往承受太多的委屈,接受太多的冷漠,忍受太多的无奈。欧阳宇尽管没有打工的经历,但他明白:打工就是打工,漂泊就是漂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