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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到了自家楼下,方恒都不知道有人跟着他!他是知道身后有个人,而且是个女人,他就瞄了一眼,便认定那女的不是什么特别的人物,可能就是一栋大楼的。 没想到在他拉开大门时,却被人叫住。 “有什么事吗?”他礼貌的问。 “我想,请问,你真的对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刘菲不死心的问。 方恒仔细的看了她一遍,摇头说, “我不认识你!” “那么,好吧!”刘菲叹了口气说。 “从现在开始认识我吧!我叫刘菲,大一艺术系B班051室,也荣幸的获得今年A大的校花。 方恒听着点点头。 “现在记得了吗?”刘菲再问。 “刘菲,我的学妹!”方恒简单的答。 刘菲这才松口气,天知道她有多紧张。 “学妹也住这栋大楼吗?”女生都长一个样,没有特别记住什么校花校草,方恒并不讶异。他担心的是,万一学妹也住这栋大楼,到时候他和小紫的关系也就公开了。他是不介意的,怕小紫到时候又叫丢脸,闹着要离婚! 奇怪!说离婚对小紫来说就像吃家常便饭一样简单,让他每天都有过的提心吊胆。 “不,我是为你而来的,我喜欢你!”她直接说。 方恒愣住。这是到中国来第一次,有人当面对他说喜欢他!一直认为自己地不讨人喜欢的,不会说话,没什么表情,也许就只有一张脸还可以吧!可小紫说,他浪费了那张脸。想来,他是没有一点儿优点了,竟然还会有人说喜欢他? 先是愣住,然后是傻住。因为他学妹居然拉下他的头吻住了他!第一次被人强吻,他居然有想笑的冲动!没想到自己行情这么好,小紫听到了一定会不相信吧,肯定认为他是吹牛。 他认真的想着,刘菲放开了他。 “你一定是我的!”她坚定地说完,转身走人,心里美美的想着,这次忘不掉我了吧!留给你一个美丽的背影,让你拥有无限暇想。 方恒反射性的摸摸自己的唇,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如果是强吻,他宁愿是那个比学妹更大胆更霸道的小紫,那样可能他连做梦都是香的。 这一幕让站在不远处的卫千紫,误以为是意犹味尽。 她气愤的丢掉自己跑了五巷道子买的零食,冲进大楼。 “砰”的门响,拉回了方恒的思绪,也跟着进了楼。 回到房间,锁上门,卫千紫直想砸东西。他妈的!早知道十二岁就不是处男的人,不会那么纯情。她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现在又生了孩子,身材肯定没以前那么好,而男人是忍不住寂寞的,说不定在她怀孕的时候,他们就勾搭上了。 勾搭?想到这里,卫千紫一拳打在墙上。那个该死的混蛋!老妈还说怕他感情被骗子,让自己嫁给他,现在倒好,赔了夫人又折兵。该被骗的人没被骗,她一个大好人,活生生被骗了。早知道他不会安分的,以前她在学校就听到那么多人说喜欢他,他也没什么反应,她认为那是他还小,不懂得情爱…… OK,现在好,基本上,他全懂了,她也该功成身退才是,该死的,恼火什么!想到刚刚那幕,她恨不得……宁愿他没长嘴。 原本她不过是下去扔垃圾,老妈刚打电话说夏天热,垃圾要一天清一次,让她不要太懒。早上方恒出去急勿勿的忘了扔,于是才有她下楼扔垃圾这么一回事。本来,如果她扔了垃圾就上楼,也看不到刚刚那一幕了,她又一时口馋,坐月子这也不许吃,那也不许吃,她想反正下了楼,就去买点儿零食,跑了一圈,回来,迎接她的居然是方恒和一个女生接吻! 算自己运气好吧!都说早死早超生!既然早发现,那就早点分吧! 她绝对不能容忍一个没有贞操观念的男人,绝对不能! “小紫,小紫!”当方恒在门外叫了第十九声之后,卫千紫终于有了反应。 “你怎么了?湘儿哭了,听到没有?” 她这才正视,原来耳朵旁的“隆隆”声,不是打雷,而是她的女儿在哭。 天呀,她居然生气到连女儿哭都没注意到,真是罪该万死! 这个男人对她的影响力太大了,今天是到家门口,下次要是到家里……她岂不是直接气晕过去?趁事情没那么难堪之前,离婚吧! 方恒站在门外心急如焚的等了十五分钟,终于女儿的哭声止住了。过了一会儿,卫千紫抱着女儿也出来了。 “我们离婚吧!”她平静的开口。 方恒刹时忘了呼吸!也许他不该紧张的,毕竟她说过许多次离婚。可是他还是紧张了,比以前几次更紧张,紧张到忘了呼吸。因为她不是大吼着要说“我要离婚!”,也不是像念经一样的说着“我要离婚”,更没有威胁的意味,如果你不怎么样,我们就离婚!而是那样略带哀求,又带商量的语气说“我们离婚吧!” 他们的女儿还未满一百天! “我……不好吗?”方恒涩涩地问。他只知道照父亲说的疼爱老婆,却不知道如何做一个让人心满意足的丈夫。她很久没说自己年龄小了,应该是不介意了吧!所以,要离婚,不是因为自己比她小的原因吧,那么就是自己不够好了! “不,你很好,作为一个儿子,你对你父亲的孝顺,一个星期一通电话,我看到了。作为一个女婿,你像对待亲生父母一样对待我爸妈,我也知道。作为一个姐夫,你心疼我弟,我也清楚。而作为一个学生,在A大你是多么出色,我们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你是一个完美到挑不出一丝缺点的人!” 方恒听到这儿,心更慌了,他很想大声说“不”,因为小紫从未这样夸过他,不是打击他,讽刺他,就是命令他给他脸色!好可笑,他一直渴望她的赞扬,而她真的这样赞扬自己时,竟是无尽的心慌。 她这样,只会让他心慌,心慌的觉得事情很严重。 “而我是顽劣到挖不出一丝优点的人。从小风评不好,就不用说了。在家跟我父母相处的样子,你也见过了!同居,两年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当不当得也一个妻子,你也了解,我不温柔……” “你很温柔!”方恒急切的打断她,他听不下去了,他必须说点什么,做点什么来挽回,尽管他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以前我的确认为,也许你就是那种粗线条,大大咧咧的女生,可是,自从有了湘儿后,我才发现你很温柔。你不让我抱她,把我太生硬吓到她,你晚上哄她睡觉时的柔情,让我觉得即使是一团冰,也该化了。你怎么会不温柔呢?我怎么从未发现你的温柔呢?后来才想明白,因为我在你心里的份量没有湘儿那么重,所以才无法得到你的温柔吧!不要说你没有优点,我没有缺点。事实上,我的缺点,就是你的优点,而你的优点,才是我的缺点!你说我会做家务,把房间打理的干干净净,可是你忘了吗?家里的东西都是你精挑细选的,买菜的时候,在一旁杀价的也是你!你看,连我身上的衣服,不知不觉,也全都变成你买的了,怎么能说你没有优点呢?不用为了想离婚而把自己说的那么糟,正如你所说的,我有眼睛,有心,会看,会了解!我不是完美的人,你以前不是嫌我小吗?也许在你眼里,我还是个会尿床的人呢……” “算了,你别说了!”卫千紫难为情的打断他。真想忘记她曾经说过那么无知的话。不过,第一次一下子听到他说这么多话,心里的怒气全都凭空消失了! 他蛮适合做一个演讲家的!声色俱全,刚刚一席话,足以打动她。 不过,她没有放弃!因为她忘不了他们接吻的那一幕,她现在连看他的嘴巴都觉得很脏。 “小紫,湘儿现在睡着了,先放到床上吧!”方恒打算“拖”。 “没事,我喜欢抱!这次我是认真的,而且也考虑了很久,妈那边,我会说清楚的!你尽快吧!最好明天,如果你没课,我们就去!” 这么急? “湘儿才多大,你总得有个理由吧?” 理由?想到这个她就恼火,他妈的,看见你搞外遇,不是理由吗? “理由?笑话!我做事向来都是没有理由的,真要问理由,我还想问呢!我为什么因为跟我妈赌气,就决定跟你公证结婚。我为什么会傻的以为那只是一张纸,而我不需要任何负担。我为什么每天要思考着怎么样去做一个好妻子,我为什么要进入这个角色?我又为什么当进入了这个角色,才发现原来根本就没有这个角色,你能给我理由吗?”卫千紫狠狠的问。 方恒没大听明白。不过他听出来了,她事到如今还是不愿意嫁给他!虽然已经结了婚。 “我……只是不想离婚!”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挽回了她了吗?这么快,就明天吗?他只能说出心里最真实的答案。 “不想离婚?”卫千紫冷笑。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想不想的,只有做了才会去想的!而且你不想离婚,跟我没有一点儿关系,我讨厌你,讨厌自己!从小到大,别人说我多么顽劣,多么懒惰,多么不听话,我都有无所谓,而且一直引以为傲!你,让我开始讨厌自己,知道吗?讨厌自己的无知,傻里傻气的跟你结了婚!讨厌自己笨,把什么都想的单纯!总是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也会是什么样的人,忘记了人心隔肚皮,忘记了什么是虚伪!你不要表现的那么难过,我一点儿也不会可怜你!事实上,也轮不到我可怜你,反正喜欢你的,你喜欢的,都排着队等着你!”卫千紫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愤怒。手颈儿也越来越大。 卫湘湘醒了,“哇”的大哭出声。 “乖,不哭!”卫千紫低头忍住要滴落的泪水。不哭,不会哭,她一辈子都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方恒如同掉进了地狱,只是木然的看着她哄着女儿,走进房间,关上门,消失在他的眼前…… 那么快,那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