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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早晨我们起床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天气再次燥热起来,看来要天气完全凉下来还是要很长一段时间的。王建和茵茵还是房门紧闭,我想他们吵了一夜也该好好睡一会儿了。我要雨若代王建他们烧早饭,自己又回卧室看早新闻了。 等我再下楼时,雨若已经把早饭盛在桌子上了,可是王建他们还是没有动静。我就和雨若坐在一起,吃开了。雨若一边吃一边跟我说:“最近每天在家没事干,好闷啊,我也想出去找点事干好吗?” 她一说要找事干,我自然又想起她做小姐的事,心里一百个不同意。我嘴里说:“你身体不太好,还是先在家养养身体吧,我会找到好工作来维持家用的。” 她没有再坚持什么,只是低着头喝粥。 早饭吃完了,王建他们还是没有起来。我朝雨若说:“你在家把冬天的衣服拿出来晒晒好吗?我出去找工作了。”她朝我点点头。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出去了。 这次我没有去劳务市场。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中老是出现那个挂着面粉袋似的乳房的老太婆,一阵阵的恶心,便不再想去那里找工作。 在大街上游荡了半天还是什么收获也没有。最后转悠到一家超市门口,我记起夜里曾经想要给父母买点东西。我走了进去,买了点保健品。 买了东西,我自然就想起了我的姑父,妈妈说他在省城,那样我就可以请他帮我把东西带回那偏僻的小山村了。我打他手机,他听到我的声音很兴奋,他告诉我他住的地方,要我去找他。 他住在一间租来的房子里,房租三千五百元一个月。这样的房租可想他的房子是很不错的,里面古色古香,该有的家具、电器,什么都不缺。进门后,我怎么也不相信这就是以前我认识的游手好闲的姑父住的地方。姑妈看见我来了,很高兴。我说她高兴,是因为她把桌上摆满了水果零食,还不停地给我端咖啡、牛奶、燕窝之类的补品。我怎么吃得了?看着她还不断地往外翻东西,我甚至怀疑她是在向我摆阔。这是一种暴发户的心理,我不能和他们计较的。 姑父问起我的工作,我胡乱搪塞说在一个小单位,一个月拿个千把块钱的工资。他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替我惋惜。他掏出一包好烟,抽出一根递给我。我摇摇说不会。他硬塞进我手里说:“别装了,看你那两手指都黄得发红了,难道是夹鸡巴的?”我脸红了。有种被人剥了衣服的羞耻感。我不好意思的点燃了,那烟淡淡的香味在鼻尖飘来飘去,真的很过瘾。姑父说:“一千多一个月,也够混了,不过对于我们,连抽三天烟都不够。” 妈的,暴发户就是暴发户,说得话这么呛人,你怎么就不想到当年你在农村的时候为了一元钱差点把人给打死的事情了?我有点鄙视他了,但我的嘴里还是说:“哪能跟姑父你比啊?我们只求不饿死就满足了。” 他眯眯带笑,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我问他:“你现在做什么发财啊?” 他翘起二郎腿,又故作神秘的笑笑。一旁的姑妈说:“你姑夫现在是混出道了,现在是省城里的腕儿。” 我暗中想,到底做什么狗屁行当,这么拽,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工作。果然姑夫见我吊足了胃口后开始说:“这里的赌场全由我罩,我平时没事也放放钱,收收利息。” 原来是混黑道,放高利贷的。说得轻描淡写,搞得自己很有涵养似的。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个沐猴而冠的小丑而已。可是我又能说什么呢?他现在真的有钱了,有钱就是老大,是老子。而我呢?没钱,那是什么? 我不想再让他在我面前炫耀,我不喜欢那种被别人踩着的感觉。我想我还是赶快把正事办完了走人吧。我说:“姑夫,你们下次回家时,能通知我一声吗?我想请你们捎点东西给我父母。” 他点点头,又想开口跟我说什么。我却待不下去了,因为我没钱,我起身说:“我要上中班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他们不好再说什么,站起身来,送我到门口。开门时,姑妈对我说:“要想多赚钱,你把你的钱拿来,我帮你放,现在的利息不高,等再过一个月,天气凉快点,赌钱的人多了,利息可以升到百分之十一天的。” 我连应声说:“谢谢,我会考虑的。” 其实当时我说我会考虑只是搪塞之词,不好拂他们的意罢了,可走在路上一想,百分之五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一百块钱,每天能拿一百一十块,要是一万块的话,那一天就可以拿一万一千块,那这样十天,就可以翻一倍了。我的天,这是什么利润! 回到家,已经是十二点了。雨若在楼上看电视等我吃饭呢。见我回来,赶紧下楼来盛饭了。吃饭时,我又想起了王建他们。我问雨若:“王建他们起床了吗?怎么没看见他们?” 雨若说:“他们九点钟左右起来的,早饭也没吃,就出门了。” “他们没说什么吗?”我想王建也太不懂礼貌了吧,最起码也该跟雨若打个招呼啊。 雨若说:“王建跟我说,他要去车站送茵茵去学校。” 我不自禁地想,他们到底怎么了?茵茵才来两天就把她送走了,难道昨夜他们真的吵得要分手了吗? 吃完饭,我们互相依偎着上楼睡觉了。雨若刚睡着了,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短信“我现在在车站,你立刻来接我,我现在就想见到你”。 原来是陶卉来了。一旁的雨若迷糊中问我:“谁的电话啊?” 我回答她:“有个同学叫我过去看看工作。” 车站的候车大厅里,陶卉坐在椅子上等我,身边是大包小包的行李。我想她肯定是一到这里就给我消息的,还没有来得及去学校呢。我很感动,走上前,一把搂过她的细腰。两个人不用什么言语,只让舌头来告诉对方,爱有多深,思念有多深。 我们去开了一间空调房间。关上门,我又把她搂进怀里。她那纤细的腰肢似乎已经不能再挺立,整个倒在我的怀里。我的手从上而下,从外而内,重温着每一寸久违又熟悉的甜蜜。她则不停地吮着我的耳垂,那中酥麻的感觉顺着神经,往下冲去,我再不能克制地把她扔在了床上,自己也跳上了床。小旅社里劣质的席梦思,突然用它那坚硬的弹簧戳了我一下,感觉就好像是被那老女人的肋骨戳了一下, 我的身体立刻像是冲满了气的气球被戳了一个洞,泄了所有的欲望。 陶卉帮我努力了半天,最后两个人都失望地躺在了床上。她皱着眉头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了她那个老女人的事情。 我想她大概是不会再需要我了,因为我根本就不能胜任情人的角色了。但她的回答让我很感动。 “这样也好,我们终于可以纯洁地相爱了。” “但是我觉得很愧疚……” “我跟你一起不是为了这事,而是因为我爱你。” 陪陶卉吃了晚饭,她回校了,我也回家了。雨若已经睡觉了,这下刚好省了我的难堪。家里只有王建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烟。满屋子的烟雾。我想他又怎么了?他碰到不开心的时候总是一副很消沉的样子。我害怕他这种神情,好象什么都看不开似的迷茫。 我走到他身边坐下,然后拍拍他的肩问:“茵茵走了?” 他点点头没有说话。然后递给我一根烟。我点燃了,吸了两口。王建把手中的烟猛吸了两口,然后抬起头来说:“我真不知道我怎么这么傻,我以为她很爱我,是不会介意我跟白露的那段经历的,可是昨天夜里我喝多了,无意中说出来时,她跟我狠命地吵了一架。”我这才注意到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起来像是几天没睡觉似的。 我说:“吵架是两个人的事,你应该让着她的,再说了,你不是说过吗?再马虎的女人对这事也不会含糊的。” 他说:“我不知道,我没想我要跟她吵架,可是那晚可能是酒多了,我的脑子里尽是白露跟那些丑恶的男人,我再次觉得自己害了她,我想忏悔,我就找了茵茵倾诉,你说我不相信她,相信谁?” “但是没有女人能够接受男人犯这种错误的,你可以不睬她的,女人的脾气就像是一条流进沙漠里的河,开始时汹涌澎湃,流到最后也就无影无踪了。” “我也不想跟她吵的,但是那晚我看着放在床边的那双粉红皮鞋,我就忍不住也想跟她吵。” 我想我那晚的猜测真的是对的,果然跟那双皮鞋有关。我现在终于可以知道那双粉红皮鞋的事情了,我一下子兴奋起来。 但是他抽了一口烟,叹了一口气说:“算了,还是不说那些让人烦闷的往事吧,什么时候有机会再说吧。” 说完,他回自己的房间了,而我呢?可以用非常失望来形容我的心情,但是我又不能硬问这事情的,这样不礼貌的。 如果那时候我知道以后我再不可能知道这个困惑着我的问题的话,我肯定会问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