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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我又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根烟,烟抽完后,我打了个电话给陶卉,要她别等我吃饭了。她不同意,说酒菜已经点了,而且还有要事必须立刻跟我谈。我没办法只好又打电话给姑父,姑父说:“你最好来,因为今天省城的大哥难得一起吃饭,我给你向他们引见一下,以后做什么都好有个照应。” 我也不能拂了姑父的好意,再说我还真的想放高利贷了。我现在唯一能养活我跟雨若的手段只有这个了。以前上大学时哪里想到我会想靠做这黑道为生。 一根烟抽完了, 我赶紧跑到公路上打的去找陶卉。陶卉看见我来了, 不管饭店里有多少人,走上前来,一把拉过我的手要往她定的餐桌那边拉,我也一把抓紧她,把她拖到柜台前,她很不高兴地问:“你干什么?” 我不睬她,只是问服务小姐多少钱。然后付了钱。 陶卉的脸都绿了,她不顾旁边有那么多的人,一把甩开我的手说:“你什么意思啊?” 我从来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的火,赶紧向她赔着笑脸说:“你现在别生气,也别骂我,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你跟我来。” 她还是赖着那里,鼓着嘴生气,我拖着她往前走着说:“我的大小姐啊,你能不能听我一次话啊,我肯定要给你一个惊喜的。” 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我拉出来,我们拦了辆出租车,往“望鹤楼”开去。 到了“望鹤楼”下,我立刻打了个电话给姑父。姑父要我们立刻到六楼B632号包间。到这时,陶卉也不说什么了就跟着我走,她的眼睛里满是期待,期待着某种让她激动的时刻的到来。可是她失望了,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得出来。当她看到那间屋子里尽是粗鲁的男人时,她的眼睛看着我,愤怒的仿佛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似的。我不敢看她,而她自然也不会摔袖而去,她是个有教养的女人。 姑父问我陶卉是谁,我说是我的同事。接着姑父就开始把我向那些老大们引见,不过那些老大对我只是应付一声。我姑父要他们以后多多关照我时,他们只是说“一定一定”,别的就没有什么话了,甚至不问我干什么职业。 他们的眼睛不停地在陶卉身上游走,那色咪咪的样子似乎几百年没见过女人。我的心里愤怒了,我的女人我怎么能就这么让他们随意的看来看去。而陶卉似乎也在气我,她坐在桌上,双手托腮,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本来我还想跟那些老大套套近乎,现在我是一点心情没有了。他妈的,痞子就是痞子,没素养。 饭后,陶卉不睬我,直接往楼下走。我跟姑父说:“雨若这两天还住在你那里可以吗?我的家里有点事情。” 姑父一口答应了。我又跟他打了个招呼,就跑上前去拉着陶卉说:“不要生气嘛,你听我说嘛,这是我想到的最两全其美的办法。” 她甩开我的手说:“你宁愿跟这些人渣吃饭也不跟我一起吃饭,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也有点着急了,我说:“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因为生活?我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作,我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了,你说我能不能放弃?” 她被我吓住了,停了脚步。 我接着说:“我想跟着我姑父混出个人样来,他们那钱来得太快了,虽然不是正经收入,但为了生活,我暂时只能赚这钱了。” 陶卉显然不想就这么把气消了,她的嘴鼓了鼓说:“但是我总觉得这样不好,还有你不能事先跟我讲清楚吗?还说什么惊喜?这就是惊喜?” 我一把搂过她的臂膀说:“这还不够惊喜啊?我以后都可以自己养活我们一家了哦。” 她把眼皮一翻说:“这关我事吗?我又没有半点好处,说到底我只是你的情人。” 我知道她现在已经不生气了,我说:“好,现在我就给你惊喜。” 我不知道我那天怎么敢跟她去开房间的,那时我没想到那个恶心的老女人,也没看到她那像一对巨大的水滴一样的乳房,我只看到躺在床上的陶卉,她是那么的娇媚,她的眼睛微闭着,她的嘴唇微张着,她的长长的尖指甲在我的背后不断地轻划着。我的思维开始紧缩,我的身体开始膨胀,我的整个人在云里雾里翻腾。她的手慢慢伸进了我的衣内,慢慢滑向了我的下面,突然她惊叫了一声,我说:“是不是给你惊喜了啊?”她不回答,只是紧紧地抓住它,生怕它再次溜走。褪尽了衣服后,她一翻身坐到了我的身上。 我又行了! 快半年了,我都压抑这自己这方面的激情,现在它终于释放了。我跟陶卉都兴奋的不能控制。这半年的激情已经不能单单用“疯狂”两个字来形容了。我们做爱,从下午一直到晚上,当我们筋疲力尽地躺在一起时,我这才想起我该回家了。我想穿衣回去,陶卉却张开四肢裹着我。不让我离开。而我本身已再没什么精力回家了。我打电话给雨若说,我被几个老同学留住了,不能回姑妈家陪她了,要她在那里自己照顾自己。她在电话那头一个劲地叮嘱我少喝酒,我一口应允。打完电话,我们进入睡眠,醒来后,我们又做爱,做完再睡,醒来再做。 是的!我又找到了做男人的感觉,我一次一次地跟她作爱,用一次一次有激情的碰撞来释放我压抑许久的痛苦和此时我激动的情绪。仿佛不把自己掏空不足以表达这半年来的头一次兴奋。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我们才再不对性有任何欲念,我们很满足地躺在了一起。陶卉一边把头发塞进我的耳朵,一边用手抚摩着我的胸膛,她说:“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兴奋,好久没见到你这样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可能跟我今天镇住了凶鬼有关。” 她听了我的话,笑得那高耸的胸都颤抖起来。 我说:“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总之我已经有半年没有用过了,你也知道,可是昨天早上我给房子驱除了煞气后,我立刻就有用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接着我向她讲了我这么请道士,怎么破煞气的过程。 她说:“可能是你自己的心理上的阴影消除了才会再次膨胀的,反正我是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的。” 我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说:“我又没要你相信。” 我突然想起陶卉昨天请我吃饭时说有事跟我商量的。我现在刚好问她。她说:“我差点忘了,我们要实习了,我可能要去别的市里去实习,到时我就看不见你了,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不就是一个月不见嘛!回来后我们还是可以像现在一样开心的啊!” 她有点不开心地说:“一个月,你说的倒容易,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想你,知道这段时间我为什么很少给你发消息吗?我想看看我能不能尽量的远离你,一是因为我如果出去实习的话,肯定要离开你的,我要试着在想你的时候看不见你,二是我知道我跟你是没有结果的,如果我真的离不开你,那我们包括雨若肯定都要难以收场。” 我知道她不是在说了玩,我也一直怕有这样的结局,我不能害了无辜的雨若,那我就能伤害可爱的陶卉吗?我也不能。 唉!祖宅的煞气尚有破解之法,可是这种三角关系我真的不知道如何破解。陶卉又说:“我试着不去想你,结果自然又是以失败而告终,我今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就立刻打电话要你出现了。” 这三角关系中,要是陶卉不投入感情,那还好解决点,可是现在我能明显地感到她对我的爱不低于雨若对我的爱,而我对她的爱也不低于我对雨若的爱。 陶卉接着说:“所以我现在要出去实习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她突然用她尖尖的指甲用力的抓住我的胸膛说:“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走?”我痛的尖叫了一声。 她这才松开手说:“我要你永远记得我的这一抓。” 天下晚了,我来到了姑妈家。姑妈正和雨若在看电视呢。雨若看见了我,朝我笑了笑。姑妈则一个劲地对我说雨若有多么的好,说我是长了天眼了才找到这样的女朋友。雨若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了,就说:“是我开了天眼找到了贺协才是真的。” 那夜,她脖子的红斑好象少了点。我欣慰了,现在看来这房子的邪气真的被镇住了,我又拿出那枚乾隆钱来,用红线扣了,给她挂在胸前。 她问我:“干什么挂这个?又不好看。” 我说:“它是辟邪的,跟宝玉一样,你以后就不能把它拿下来。” 她似乎有点不高心戴这个不好看的东西,但是她没有说。 我开始亲吻她,抚摩她,想跟她做那事,可是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隔壁姑妈他们的房间,我知道她是怕姑妈他们知道不好。但是她还是很兴奋地不停吻我,毕竟我已经有很久没有主动要跟她亲热了。 第二天,我本打算跟姑父商量商量放高利贷的事情,可是姑父夜里很迟才睡觉,我实在不好打扰他的早觉,便只好做罢。 我也不想让雨若知道我要拿我们的钱去放高利贷,我怕她又担心。我想房子那里大概不会有什么煞气了,就要雨若先回家去。她很听话的回去了。 我陪姑妈出去买了一转东西回来后,刚好姑父起床了。我等他吃完早饭,跟他说:“姑父,我想把我的一万元拿给你放钱,你看如何?” 姑父说:“我给你放可以,但是我不能保证就一点风险没有,因为这事很难说的,万一我们碰到了‘731’也许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抽了一口烟,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我走出姑父家时,手机响了。我一看是陶卉的,一看消息,她要我去吃饭,我不敢不去,不去她肯定是不饶恕我的。其实我跟她到现在都能维持很好的关系,关键是因为只要她需要我,我总能出现在她的面前,所以在心理上,她不会觉得是在跟别的女人合用一个男人。我打了个电话给雨若说回家的路上碰到了老同学,一起出去吃饭了,不要等我吃饭了。 陶卉吃饭时跟我说她太幸运了,老师没有把她分到外面去,要她在市区的一家中学实习。我自然替她高兴,以后我们还是可以像现在一样想在一起就在一起。 因为是周末,下午没有课。吃完饭,自然又有充足的时间进行一番恩爱。 大约四点多钟,我回家了。回家时,我看见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有点纳闷,王建跟柳絮出去是可以理解的,但雨若是不应该不在的。我坐在沙发上抽烟,一抬头就看到了雨若父母的遗照还有那一对石狮子。心里不由得满足的笑了。现在什么都一片光明了,事业有了转机了,爱情更加甜蜜,人生乐事,夫复何求? 突然透过层层烟雾,我看到石狮子旁有一张纸,会不会是雨若留下的?我走上前一看,是一张便条,上面压着它的是我给雨若带上的乾隆钱。看完了它,我仿佛觉得这座房子突然坍塌了下来,压得我连呼吸都忘了。我觉得自己好象又进了另外一个骗局,这又是谁给我设了这个套?原来我所有的努力到这一刻竟然全都白费了,我又回到了故事的起点,又要接受心灵的凌辱。那种被愚弄的痛苦一阵阵袭来,我手中的纸被我捏得湿在了手心里。 那张纸条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老公: 请原谅我这次决定的卤莽,我知道这会很伤害你的,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因为我爱你。 今天早晨回来后,闲着没事干,我就把房间收拾了一下,最后收拾你的书桌,我看到了你写的《凶宅》。为了打发时间,我就翻来看了,看完后,我真的觉得它写的太好了。我自己没有什么好的词语来形容你写的有多好,但我知道它肯定是最好的。因为我看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我觉得你是有实力成为一名出色的作家的,我相信这不是我太爱你的偏激。 你说过那些杂志社的主编们眼睛都瞎了,要自费出版,我一万个赞成。虽然你上次的书没有什么人买,我想这次肯定不一样了。你应该继续写下去,写出一部轰动世界的作品来。你是我的丈夫,我相信你。你成功后,我也会幸福的,当然现在我愿意为你牺牲一切。 请原谅我思量再三后,决定出去再做一阵,以减轻你找工作的压力,你也可以安心地去完成这部作品。 你别骂我好吗? 雨若 即日 我的天!她居然又出去做小姐了,我的头嗡的大了,这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的,也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我只感到我的心在一阵阵的抽搐。我大口地吸着烟,看着屋内的光线一点一点的暗了下去。屋外一阵风刮过光秃秃的树林,发出一种尖锐的刀劈声,那种势不可挡的霸气把这个冬天的严寒演绎得淋漓尽致,也预示着这个冬天将是难熬的一个冬天。 我反复看着那个写的颠三倒四、文理不通的便条,那胸中的怨愤一次又不次地发酵。我怨她为什么如此不相信我,难道我就不能靠自己的双手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吗?就不能养活这个家吗?我怨她实在是太轻率和不自重,终于挣脱了那肮脏的泥淖,为什么又自己跳进去?我怨她不顾我的感受就这么随意地把我的自尊践踏,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我不能原谅她,就算她的出发点是爱我,不顾一切地爱我。 我又看了那枚乾隆钱,她肯定是嫌带着这个东西出去很不好看才拿下来的。不好看!不好看就别给那些恶心的男人看。可是现在我的女人正在被别的男人肆无忌惮地看着,玩着,我的心脏又涌出一股疼痛。 外面的风好象从砖头缝里渗进来,无所顾忌地让寒冷游荡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冷!我打了个颤,再点燃一根烟。每吸一口,吞进肺里的缓气似乎碰到了体内的一股寒流便荡然无存了,所以我继续冷着,由内而外的。天完全黑了,阴冷的房子就像是座坟墓。我想起我是花了钱,驱了邪的,怎么这样的不幸还发生在我的身上,难道我们就逃不了这房子的宿命吗?又或者说雨若必须要“吸百阳而御阴寒”吗?如果这样我宁愿让她去死也不要她这样活着。到底是谁在捉弄我啊? 大门开了,我第一反应就是雨若回来了,但是我失望了,是王建跟柳絮有说有笑地进来了。王建一进屋就叫:“贺协,你搞什么啊?屋子里弄得跟仙境似的,全是烟雾,你想得道升天啊。” 我没有理睬他。 他打开灯,看到沙发上低着头抽烟的我,知道我肯定有什么烦心事,就跟柳絮说:“你去烧晚饭,我陪贺协抽两根。” 他坐在我的身边,自己掏出一根烟点燃了。然后说:“我要实习了,以后没空老待在家里了。” 我点了点头。 他又说:“我跟陶卉在一块实习哦,要不要我帮你看着她啊?” 我勉强地笑了笑说:“你别监守自盗就行了。” 我知道他是在找话题叉开我的思维,我也很感激他,当然我又怎么能不去想雨若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说:“你以为我还有精力去想别的女人啊,茵茵每天没有十条八条消息不能搞定,而柳絮则连工作都不做了,整天跟着我,你说我还有什么精力再去泡别的女人?再说现在我是享尽齐人艳福,我也不奢求了。” 我说:“你这个偷嘴的猫也能不吃腥?骗别人可以,别在我这里丢人吧。”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说:“给点面子嘛!说得这么难听,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我们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很快柳絮就在餐厅里叫我们吃饭了。 王建站起来问:“雨若呢?在上面睡觉吗?把她叫下来一起吃饭啊。” 我只好说:“她被她的朋友叫出去了,大概要很晚才回来,别等她了。” 吃完饭后,王建跟柳絮洗完脸脚就回房间了。我还坐在沙发上等雨若。十二点时,大门开了,接着客厅里的灯亮了。我看见她一脸疲惫地站在门口,她也看见了我。 当她的目光接触到我的目光时,她立刻躲开了。我觉察她眼睛里的惊恐和身体轻微的颤抖,我积蓄许久的愤怒竟然开始瓦解了。 她说:“怎么还没睡啊?吓了我一跳。” 我没有回答她,我知道我只要一开口肯定是破口大骂,虽然我真的很想骂她,把我一个晚上憋在胸中的愤懑都发泄到她身上,但是看到娇弱的她,我不敢骂她。她得不到我的理解,随时会崩溃的。我只有深吸了两口气,把那欲脱口而出的怨压进体内。 “是在生我气吗?我好害怕看见你这样。”她又说。 我这次终于还是没忍住,但是我还是没敢大声骂她。我说:“难道你做出那个愚蠢的决定时,你没想到我会生气吗?没想到自己要害怕吗?” 她不敢说话了,日光灯下,脸色雪白,双手绞着,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好象是要我原谅她。 我不忍再骂她,也不想就这样原谅了她,便起身上楼去睡觉了。我以为过半个小时,她会自己走上来睡觉的。可是等了一个小时,她却还没有动静。我有点害怕了,起身看她到底怎么了。 她还站在客厅的老地方一动不动,目光呆滞,脸色苍白。而她看到我时,突然两脚一软,倒在了地板上。我吓坏了,赶紧跑过去扶起她。 她昏倒在地上,我所有对她的怨都变成了对自己的恨。我这个没用的男人,我凭什么去责备一个为你牺牲如此之多的柔弱女人?我抱起她时,无意看到两道光从雨若父母遗照的镜框上反射过来。那两道阴冷的光似乎在嘲笑我,在玩弄我。而我不能想得更多了,我要把我的雨若抱进被窝去,她一定是累晕的。 第二天早晨,雨若醒了,守在床前一夜的我,终于舒了一口气。我抱着她,贴着她的耳朵说:“醒了就好,以后不许再去做小姐了,我答应过你,要养活你,我就一定能养活你。”她流着泪抱紧了我的头,一个劲地点头。我们俩就这样都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