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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到了家门口,刚好看到王建在开门,他一看见我说:“我刚把学校的事情交代了一下,要回来带雨若去医院,你却回来了。”

  楼上的雨若听见了我的声音,立刻飞似的从楼上窜进了我的怀里。她抱着我的脖子哽咽着说:“姑妈昨天夜里打电话来跟我说你被抓了, 我紧张死了,还好你现在平安回来了。”

  我抱着她宽慰她说没事了。突然间我发现这两个女人对我的关怀都是一样的。甚至连表达关怀的方式都是一样的。我偷偷地看了陶卉一眼,她的脸上挂着咪咪笑,别的什么表情都没有。我心说:“我真幸运,找到了这么好的老婆跟情人。”

  这时柳絮也打开门走了出来,她说:“早晨王建去学校后,雨若姐心里憋得慌,下楼跟我说,你被抓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呢。”

  为了缓解气氛,我故意坏笑地说:“你就算真的紧张我,也不要当王建面说嘛!现在王建知道我们的关系,他不宰了我才怪!”

  这话一出,大家都笑了,气氛一下子缓和了。我们围坐在沙发上,我就跟他们讲昨天晚上的血腥打斗。当然我没有说我当时是多么的害怕,也没有说我身上的钱都被抄了。我不能让雨若觉得没有安全感,也不能让她知道我们的生活又面临着严重的考验。

  天近中午了,雨若站起来说:“难得今天大家都在,就一起吃饭吧,我去买菜烧饭,都好久没下厨房了。”

  柳絮说:“你身体能行吗?还是我去吧。”

  雨若说:“那我们一起去吧,我今天觉得从来没有过的精神,而且特别想出去走走。”

  柳絮点了点头。陶卉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也站起来说:“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雨若说:“我们两个人就够了, 再说你是客人。”

  说完,她跟柳絮穿好了棉衣,换了鞋子就出门了。而王建不怀好意地朝我笑笑说:“我去房间里有点事,你们自己玩吧。”

  客厅里一下子就剩下我跟陶卉了。我们两人相视一笑,一时间都找不到话说了。不过还是陶卉鬼精点。她先说:“上次来你的贼窝还是大半年前在这里排练《心舞》,之后就没有来过,更加没有机会参观你的贼窝,你今天不打算带我四处看看吗?”

  我们上了楼,进了我的书房,她坐在我的椅子上,东翻翻,西翻翻,最后把我的《凶宅》拿了起来心不在焉地翻了两张,然后又放下说:“这就是你说的新作吧?不过一时半会的我也看不完,以后再看吧,我们再到别的地方看看好吗?”

  我们进了卧室,我打开了电视,坐在床沿,她则整个人扑到在床上,不停地用手摩挲着床单。

  她看了会电视说:“两个人相依偎着,躺在这里看电视,真是幸福得让人羡慕啊!”

  我有点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好。她一伸手抱住我的腰,把我也拉躺在床上,然后把嘴唇压上我的嘴唇,寻找我的舌尖,我把她的舌头放了进来,两个人纠缠了一会。她移开嘴唇,一翻身压到我的身上说:“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

  我想她为我付出了这么多,就算我把命给她也不过分,再说她是个通情答理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刁难的问题的,我有什么不可以答应的呢?我点了点头,说:“好的,我答应你。”

  她咬着我的耳垂说:“我不想跟雨若争老公,也不想跟她争这张床,但我真的想体验一下她在这张床上的幸福感觉,有了这一次,我与你之间就完美了,我也再不会有遗憾了。”

  我面露难色地说:“可是雨若随时会回来的……”

  她没答话,只用嘴贴着我的嘴,然后转移到我的面部的各个地方,我被她吻得有点不能控制了。她吐着香气说:“你已经答应我了,不如我们再跟时间打个赌,在雨若回来之前把事情做完,我和你都不想输,所以我们就快点。”

  我还想起来把门关上,但是她用手箍着我的身体,不让我动,还不停地用舌尖挑逗我,我的思维混乱了,开始互相解着彼此的衣服。

  当我进入陶卉的体内时,雨若站在了卧室的门口。我赶紧拉了条被子盖在我们的身上。陶卉一声也不敢出,我也等着她骂我。我看到她的脸色雪白雪白的,白得近乎透明。我吓坏了,连说:“对不起……”

  她扶着门框,楞楞的说:“我给你们烧饭,我给你们烧饭……”

  一边说一边慢慢转身往楼下走去。

  我这时已经无暇考虑她是怎么轻手轻脚的上楼的,只是迅速地套上几件衣服,往楼下跑去。我刚出卧室门,就听到楼下的柳絮在叫:“王建,贺协,你们快来啊,雨若晕到了。”

  我冲了下去,抱起地上的雨若就往门外跑去。

  病房里,雨若安静地躺着,医生给她吊了瓶葡萄糖。我坐在床边,看着不停的翻着泡泡的盐水瓶。瓶子里看不见空气,只是一个泡泡后接着又是一个泡泡,似乎里面又尽是空气。我有点不真实的感觉,恍惚是在梦里。我也希望是在梦里,我想象我并没有伤害到雨若。我狠命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一种锥心的刺痛。真的,一切都是真的。短短的半个月,不断的大喜大悲,让我都无法适应了。老天啊!我还年轻,你又必要把也许别的人几辈子都经历不到的灾难一下子都压在我的头上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就算我从故事的开始就要雨若养着,就算我碰了不该碰的陶卉并跟她发生了感情,就算我无可救药地走上了黑社会,你也不该把灾难加到雨若头上啊!我错了,你可以惩罚我,我可以去死,但是雨若呢?我没有见过比她更加善良的女子,你怎么忍心?难道善良也是错?

  我再低头看了一眼雨若,我多么希望她就这么安静地躺着, 不要醒来面对最亲爱的人对自己的背叛,而我也不想她醒来,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她。但是她必须要醒来。我已经不敢奢求她能原谅我,只希望她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不想她再有问题了。

  日头已经开始西偏,我就这么守在雨若的床前,后悔、自责、愧疚……但是我心里还是希望她快点醒过来。我已经不能承受更大的打击了。她的眼皮开始眨动,嘴里喃喃地重复着一句话“我给你们烧饭,我给你们烧饭……”我吓坏了,抱紧了她,轻声呼喊着她的名。她睁开了眼睛,看见自己就躺在我的怀里。她不顾那还打着针的手臂,一把环抱着我说:“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你说过要跟我结婚的,你说过要照顾我的。”

  到这种时候她还如此爱我,我感动加愧疚,眼泪再不能控制地掉了下来。我抱着她说:“我再不会犯那错误,再不会离开你。”

  她就在我的怀里呜呜地哭着。

  医生来了,他说:“病人情绪刚稳定下来,别再让她受刺激了, 她的身体太虚弱了,随时会出现休克的。”

  我抓住医生的胳膊说:“她到底有什么问题,你能告诉我吗?”

  医生说:“暂时我也不能肯定。”

  他又走到雨若的身边,摸了摸她脖子上的红色斑块问她:“你这斑块什么时候出现的?有感觉吗?”

  雨若回答:“大概二十天吧,也没有什么感觉的。”

  “哦”,那医生点点头说:“今天快下班了,你们明天早点过来,给她做个全身检查。”

  回到家里,王建跟柳絮都坐在客厅里等我们。看见我们回来了,立刻站起来问雨若的病情。我说没事了。就陪雨若上楼了。

  进了卧室,看着那张床,中午的情景历历在目。我怕雨若再想起来,连忙打开了电视,希望电视能分散点她的注意力。雨若钻进了被窝,揉了揉美丽的脑袋说:“老公,把电视关了好吗?我想睡会。”

  我只有把电视关了,坐到她的床边陪着她。她把头枕在我的大腿上问:“老公,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再有一个月就春节了, 我们春节结婚吧。”

  她满意地笑着,闭上了眼睛睡觉了。我松了口气,她没有问我陶卉的事情。后来,她也再没有问过陶卉,好象这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似的,有的时候我自己都怀疑是不是我记错了,我跟陶卉没有被她捉奸过。

  她睡着了。我这时才感觉到的自己的肚子是多么的饿,我想起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到了楼下,柳絮看我往厨房走,就说:“是不是找东西吃啊?我给你热饭,你先坐下来歇歇吧。”

  我坐在沙发上,王建递给我一根烟,然后打出一束火凑到了我的面前,我点燃了吸了两口。等我缓了一口气,他又递给我一张纸说:“这是陶卉要我交给你的。”

  贺协

  见信时,希望你跟雨若都已经平安无事。经过这次事后,我想我们的缘分也该到头了。我们以后也再不能在一起了。请原谅我没能遵守诺言,我曾说不会破坏你和雨若的幸福生活的。

  早晨看到你抱着雨若的时候,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曾经以为我不会在乎你跟雨若的关系的,因为我只是爱你,只是想做你的情人。当我和你躺在床上看电视的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只是你的情人,永远不能光明正大的厮守在一起。那时我女人的嫉恨蒙蔽了我的理智,我挑逗你与我在那张床上发生关系,我想整个的占有你。当时我甚至心里暗暗希望能雨若把我们俩捉住,那样,我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整个拥有你。结果我失败了,我现在连那一半的机会也没有了。我们必须分手了,就算你不介意,我也没办法面对你了。

  当你抱着雨若不顾一切地往门外去时,我知道我在你心目中也只能是个情人,代表着激情;而对于雨若,你早已经把她融进了血液,升华为一种亲情。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肯定地说吗?因为你看到她晕到后,跟我一个招呼都没打就抱着她走了。可想而知当时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或许已经忘了还有一个光着身子的我躺在床上。

  我向你提要求的时候说过,在那张床上我们做成了,就再没遗憾了,对于你我的这段不知道算不算爱情的爱情,我真的没有遗憾了。只是在最后时刻,我做了一件蠢事。现在我只希望这件蠢事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祝福你们!

  卉

  即日

  当时心情复杂的我没有打电话给她。 后来我也曾经找过陶卉,但是她毕业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想如果我能找到她,也许我们还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