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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很多时候我想告诉雨若我对这房子的恐惧感。想想又不能跟她讲,因为我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我所谓的恐惧不是我的错觉,而且有时我也觉得是我神经过敏或者说是胆小了点。雨若现在唯一开心的事就是守着我,守着这座房子。我是她的爱人,她的希望,她唯一不要虚情假意面对的男人,而房子则是她在外面受尽凌辱后可以静息,抚伤的地方。这里有她的父母和我,是她力量的源泉。如果我告诉她我惧怕这座楼房,不想再住里面了,那她会怎样?我只有自嘲自己的胆小。 此时,房子于我,再没有什么好感。 茵茵又来了,上身纯白的紧身T恤裹着坚挺的胸脯,下身过膝的淡绿裙子,勾勒出紧翘的臀部和若隐若现的修长洁白的大腿。王建出来迎接她,我朝王建挤了个眼,王建回挤了一个,我们相视一笑后,他把茵茵让进了自己的房间,门关上了,我似乎听到了里面爱的呻吟,心里漾出一种异常的感觉,像是啃了一口青柿子,涩涩的。 这时陶卉的电话来了,她要我到她们学校的体育馆找她。 我不想待在房子里想茵茵第二次偷情是什么样的姿态,就答应陶卉马上去找她。 体育楼里正在排练什么舞剧,一群窈窕女子,在陶卉小提琴拉出来的轻松旋律里跃在空中做一个高劈腿的动作,那种整齐如一的视觉效果是很美的,然后落在地上,足尖点地,芭蕾式旋转。在音乐和舞蹈的艺术里,我被她们吸引了,全身心地感悟着音乐和舞蹈传递给我的唯美 。 她们结束了,我鼓起掌来。 陶卉把我拉到一边问:“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了,看了你们的排练,真是精彩绝伦。” “谢谢夸奖,小打小闹而已,比不上那首《心舞》的,那定能成为传世经典的。” “哦?就算是,成名获利的也不是我啊。” “你看你,多势利,”陶卉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的可爱模样说:“你难道不为你间接的创造了这收即将成为名曲的名曲而自豪吗?” “自豪又不能当饭吃。” 我跟她开着玩笑。其实我不是太重名利的,如果《心舞》能成为经典,我虽然没有功名,也定会欣喜若狂的,因为这是对我这么多年来执着的一种肯定。 “知道我找你来干什么吗?”陶卉问我。 “不会是要我来看你排练吧?” “不是。” “那是什么?” “是……”她坏坏的笑笑说:“是想看看你能不能随叫随到。” “我好象没这个义务吧。” “没有?还知己呢!” 我差点没吐血。 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陶卉聊过之后,我的头脑就特别灵光,灵感好象春雨后的青草,一根根、一片片地往外窜,多得让我来不及去一一记录。 茵茵又走了。临走的时候像上次那样和王建在客厅里咬来啃去的。这个女人对于我而言是神秘的。两次来她都钻在房间里不出来,只到走的那一刻。每次到吃饭的时间我就看到王建出门买方便面之类的速食食品带进房间,然后关上门又不知道干什么了。我老在想她大小便怎么办,房间里又没有马桶。还有她脚上的那双粉红色的皮鞋,我从来没有见过谁能把一双鞋穿得跟自己脚上的皮肤一样自然跟美丽。 王建不是常跟我提她,只是告诉我,她在北京的一所艺术学院学表演。 她的人模样是块料,但是她这么不爱出门,不擅交际,做什么演员? 她走后,王建脸色蜡黄,神态游离,一看就是纵欲过度,被掏空的样子。我说:“你小子一天要干多少次啊?咋就不怕精竭而亡?” “没办法啊,她很久才来一次的,我当然要全力以赴了,再说你不觉得她很迷人吗?” “就算再迷人,也没有我的份啊!”我拍了一下他的头脑,不冷不热的说。 看在我这里没有找到什么共鸣,他立刻转开了话题。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心舞》下个星期要在我们学校公演了,如果反响好,学校就打算送这首曲子去参加第一届全国青年音乐家原创作品大赛。” “真的?那恭喜你啊!” “什么叫恭喜我?那也是你的啊!” 我真的很开心,这首曲子就算不是我儿子也是我侄子,我那能不关心他? 晚上我点燃一根烟,坐在桌子前,像以前任何一次一样幻游在想象的时空里。不知不觉的时间就向十二点滑去。这时王建在楼下大叫我的名字。 “干嘛啊?”我当时脑中立刻闪过一个念头,不会是他也遇到什么异怪的事了吧。 “今晚不写了吧。”他说,“我睡不着,你下来陪我聊天好吗?” 我的心放了下来,原来他只是想和我聊天。我放下笔,合起本子,下楼了。 王建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对什么都有独到的见解,追求创新,他的很多想法是我自愧不如。他对艺术的天赋是我自叹不如的,要不然他也不谱不出那么好的曲子。他说他长这么大基本上是要风是风,要雨是雨,很顺利,所以在他的字典里没有忧愁。而现在他却有点失落的摸样。 “你这几天应该很累才对,怎么睡不着觉了?”我问他。 “不知道,一闭眼尽是茵茵,感觉她还在我身边没走一样,可是一摸又没有人,心里便更想她。” “上次她走的后,怎么没见你这么想她啊?这次她刚走,就害相思,差别也太大了吧。” “我也不知道,上次是我跟她初尝禁果,应该难分难舍才对,可她走后,我并没有太想她,每天用手机发几条消息给她,谈谈心也就满足了,这次她一走,我就像掉进了无尽的空虚和失落中,有点魂不守舍,总有种错觉她就在某个地方看着我。” 我心里想,完了! 他也产生错觉了。但是我没有跟他说,还是跟他接着聊。 “不过茵茵真的很迷人,我很嫉妒你的!” “雨若也不错嘛,”他一恋痴醉地说:“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还是觉得茵茵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 “那你该满足了啊,这世上最美的女人都让你追到了,你小心有人为了她谋杀你哦!” “我相信我们间的感情,我们谈了三年恋爱,所有她的第一次,比如牵手、接吻等都给了我,所以她从头到脚都是我的,就算我死了,我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像爱我一样爱别的男人。” 他笑的脸上能掉下蜜汁,一脸陶醉。 “这么拽?羡慕你啊!被人爱着的感觉的确是很美妙的。” “美妙什么啊?等于脖子上扣了一条绳子,让她牵着,再没有机会找别的女人了。” “哦?我看不是吧,上次吃饭时,你不停地向那个叫梅子的女孩献殷勤,不会是为了学雷锋做好事吧。” “人见到美女总是很想亲近的的嘛,我也不例外再说我们一个班的,当然要联络联络感情了,”他挠挠头说:“不过我跟她是不可能的,我只爱我的茵茵一个。” 我刚想接话再损她两句,他反守为攻说:“你跟我们班的那个小丫头似乎感情也不错哦,你是怎么看待她的啊?雨若不知道吧?” “我只当她是一个好朋友而已,和你一样有了雨若,我还能要别的女人吗?”我笑笑说:“雨若自然是不知道的,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女人就是小心眼,尤其在这事上,再大方的女子也不会含糊的。” “不过你要小心哦,陶卉可是个精灵古怪的女孩子,她要是真的对你有感觉了,我怕你逃不出她的手心的。” “你似乎很了解她嘛,”我说:“她那点大的小人能翻多大的泡泡啊?” “跟她同学两年了,多少了解一点,她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而且感情这东西是很不好说的。” “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作更深层次的思考,我只想和她保持一种纯洁的友情关系,这我就很满足了。” 我败下阵来。我不想去想以后会发生的事,我是作家,自认为想象力丰富,一旦让我自己去自由发挥了,那我什么都会想到的。而此时我是该插开话题的。我想起了茵茵脚上的那双粉红皮鞋。 “两次看到茵茵脚上都穿了那双皮鞋,真好看哦。” 王建的脸突然阴了下来,好象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我也相信他肯定是不开心了,他这样子的小男生,是不会隐藏内心的感受的。我有点后悔问他了,这应该是他的心病。王建点了一根烟,吸了两口,然后说:“很好看吗?我没觉得。” 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雨若回来了, 王建说了声晚安,回房间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抱着我的雨若上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