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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风雨战友风雨战友(一)
高大雷和韩立春的事传翻了天,呆在二十一连的高大雷本人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听说。他每天跟着大伙一块儿干活盖房子,休息时就找个墙旮旯或者看看书,或者闭闭眼。晚上就趴在被窝里写写日记,每天生活得倒也规律。 早天天读后,仇永和派高大雷到电锯班帮忙,这让高大雷很是兴奋。因为开大锯的是赵宝胜,他是两个月前和一批人一块从其他连队补充过来的。 封闭、安静了多少年的山沟,因调入了这批知青而热闹起来,知青们把活跃的气氛和开放的观念同时带进了小山村。多少年来闭关锁村,依赖请示、等待分配的生产意识,被知青敢想敢干的热情激活了,这台不起眼的电锯,就是赵宝胜在团部建材连学习后亲手组装的。 平时高大雷能天天听到电锯的动静,一股股、一段段,发电机的声音和电锯的声音绞在一起,时而连绵起伏,翻滚在遥远的密林深处;时而波涛汹涌,撞击起山石峡谷的回荡;时而引吭高歌,萦绕在蓝天云际之颠,让这寂静了千百年的山林焕发了一股朝气,迸发了一种力量。 “今儿大力说头疼,请假回连了。其实我知道丫是不放心他媳妇。” 赵宝胜掩饰不住自己的高兴,边做着开工的准备,边打开话匣子:“我跟大力是一个连调来的,别看长得那熊样,小媳妇挺妈秀气,对我也特好。做点好吃的就叫我去。” “你是不是又没憋好屁?”高大雷故意加重了‘又’字的语气。 “怎么还‘又’呀?”赵宝胜显然听出了弦外之音,疑惑地扫了大雷一眼,然后露出一脸坏笑:“这得赖丫自己,长得虎背熊腰的,那玩意不行。我这是帮忙,种驴种马还得收费呢,何况我这大活人呢?哈!小媳妇嫩着呢,你都想不到,结婚快一年了,还没开包呢?” “开什么包?”大雷不明白。 “跟我装纯真?韩立春没教你?” 高大雷脸红了,用力推了赵宝胜一把:“你胡说什么?” 赵宝胜哈哈大笑着跑到一边:“脸还红了,看来还真是雏,等大力回来,我也请假回连一趟,别让小媳妇闲着。” 高大雷不知能说什么,劝慰?警告?这些对于正处于热血沸腾的赵宝胜来说,没有任何约束,他羞于回答,拿起条掃把满地的破方子乱板子,满台子的碎锯末烂刨花,扫得干干净净。 “咳,甭扫了,一会儿还这德行。”赵宝胜夺过高大雷手中的条帚,往墙角一扔。坏笑又挂上了脸:“大雷说真的,我要有你这模样,早就……” “得,你够早的了”高大雷歪头说:“在北京时你不就帮人教训过一流氓吗?” “你怎么知道?”赵宝胜奇怪的看着高大雷:“哦,是,是李老师告诉你的?” “我线索多了。” “给丫废了。”赵宝胜挑起大拇指杵着自己的胸脯:“那流氓毛都白了,还妈不老实,天天上李老师家里犯劲。李老师请我出山,我不管那个,咔嚓”赵宝胜用手掌做了个剁菜的姿势:“这回光让丫想。” 高大雷看他把自己说得仗义疏财,扑哧笑了:“那珊珊就没报答你?” “什么?珊珊,你管李老师叫珊珊?”赵宝胜瞪圆了双眼。惊讶地吸着气:“她可比你大好几岁呢。” “是,你俩岁数多般配呀!” “那次、那次是不是你呀?”赵宝胜终于想起了革委会办公室那次李珊珊的惊叫,他脸红了。 高大雷撇撇嘴:“我可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赵宝胜一拍大雷肩膀:“行了哥们儿,我说怎么尽是美女为你两肋插刀呢!” “我可不像你。” “不像我?”赵宝胜走到发电机跟前:“记不记得你孤身独闯X中红卫兵司令部的事?要不是你那‘婆子’冒险报信,我怎么知道去救你?”他“轰”地一下拽着了柴油发电机。 高大雷马上明白了。原来那次赵宝胜去救他是有人报的信。他们把报信人说成是他的“婆子”,高大雷立即就想到了徐小雨。 赵宝胜的声音盖过了发电机:“你那婆子可真够‘条顺、盘靓、叶子活’的。”他哈哈大笑两声后,重重地拍了高大雷肩膀,指着案子对面大大咧咧地说:“过去,在那边接着。” “注意点安全。“高大雷顶着柴油机节奏高声嘱咐着。 赵宝胜高举单臂摆摆手推上电闸,锯盘“嗡“地一声欢叫,带起一阵风,卷上一缕尘,,所有的声音顿时被发电机和电锯的二重唱淹没了。 眼前的这一切赵宝胜都太熟悉了,电锯就像四肢一样,是他自己的。怎么摆弄怎么是,玩电锯,就像玩儿玩具。他知道高大雷没干过这活,得先找根细木头,让高大雷体验一把。于是从木塄边上撬出一根二十多公分粗的小原木,把树干戳立起来靠在肩上,然后双腿微微下蹲,抱着树干的双手轻轻向上一抬,树干就离了地。与此同时,他感到树干有些叫劲,在肩上似乎扭了一下。他并没在意,轻轻地颠了颠,找了下平衡,一溜小颠地来到电锯前,把一头摔到台子上。 这根木头太细小了,细小得赵宝胜不愿意用眼睛夹它,树干有点弯,但他没有去想,在团部建材连时,一米粗的大树干他见了都不眨眼。赵宝胜把小原木翻了个个儿,将鼓肚朝上,将树干侧面对准飞转的锯盘,小腹用力一顶,把木头撞进飞转的锯盘。顿时,宁静的小山村被这近乎凄厉的尖叫惊醒,惹得狗的吠声从东头响到西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