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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叶子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因为父亲和汉夫都叫她担着心,她怕突然之间被告之哪个出现了不测。而这两个她最亲近的人,目前的情况都只能任其自然根本无能为力。这种担惊受怕的心理把她折磨得身心憔悴。在她看来,她现在的生活简直是暗无天日。汉夫还是没有音信…… 父亲住院了,但他有个条件是不到肿瘤医院。叶子去征求巴院长的意见,他说目前来看倒也无所谓,父亲的情况不到专科医院去,对他的情绪可能还有好处。 父亲住院的第二天,叶子在病房的走廊上遇见了吴茵。两人都感到挺惊讶,在此之前,她并不知道吴茵是这里的大夫。唠了一会父亲的病后,叶子不由自主地问她,“车老师近来好吗?”这本是很自然的一句客套话,吴茵却发现叶子问话的表情有些怪怪的。 “他最近没在家,到乡下体验生活去了。”她说。 顿时,叶子笑了,脸上如同洒满了阳光。“吴大姐,我真得好好谢谢你。” 叶子的话把吴茵弄糊涂了,她不知道她的回答不知不觉,解开了叶子心头困扰不已的疑团。 “你谢我什么?”她问。 情绪一好,叶子的机敏劲又恢复了。“以后不能少麻烦大姐,难道我还不应该好好谢谢你吗?” “你是说你的父亲……”她若有所思地说。 叶子郑重然而却有些做作地说:“当然,老父往后就拜托你多关照啦” “有人找你都找疯了。”叶子一进办公室,亚男就悄悄告诉她说。 “谁找我?头儿吗?” “男人,一个声音非常性感的男人。” 难道是汉夫?她的血液瞬间加速了。 “到底是谁?” “那个男人已经打了七、八个电话找你,那声音……噢,充满了磁性……OK!简直把我迷死了。” 看见亚男那如痴如醉的样子,叶子又好气又好笑。就在这时,电话铃声悦耳的响了起来。 “来了,来了。肯定又是他打来的,”亚男说。 叶子拿起电话问:“您找哪位?” “是叶子小姐吗?我一听就知道是你。”一个声音低沉但却柔和的男人电话里说。 “您是哪位?”她又问。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见见你吗?”没等叶子搭话他继续说“如果你能理解一个痛失女儿的父亲此刻的心情,相信你是不会拒绝我的。” 叶子不知是叫亚男还是叫电话里的这个男人给弄糊涂了。“对不起,有什么事电话里说不行吗?” “我是一个非常不幸的人,在这个城市我没有一个亲人,我迫切需要找人倾诉……”电话里的男人痛苦的样子仿佛就在叶子的眼前浮动。她最见不得作父亲的遭受痛苦,尤其是一个身边还没有亲人的父亲。 “我在哪能找到您?” “我能请你喝杯咖啡吗?” 几分钟后,叶子就已在去往相依酒吧的途中了。 他是一个身材高大,年近五十分外英俊的男人。凄苦的表情使脸色变得有些灰暗,头发和胡子稀疏而柔软,外表象乔装的阿兰 “谢谢你能前来赴约,叶子小姐。”他站起身招呼她。 叶子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为什么单单要见我?” “因为你太象我的女儿王小琳,不过她比你小一些。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她同情地打量着他。“您是怎么失去女儿的?” “实际上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她是我妻子与别人通奸的产物。对不起,请原谅我的粗鲁……可我爱她胜过一切,她妈妈生下她就跟人跑了。是我屎一把尿一把她拉扯大,可她……” 他擦拭了一下湿润的眼角问:“你喝点什么?” “来一杯咖啡吧。”叶子说。 “来两杯咖啡,”他对服务员喊道。咖啡上来了,叶子没有喝,她在揣摩这个男人的内心世界。 这个男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陷入沉思之中。 “我恨女人!她们都该死!”他突然说道。 叶子被他恶狠狠的口吻吓了一跳。说心里话第一印象叶子并不讨厌他,此刻她有点把握不住自己的感觉了。 “这辈子我毁就毁在女人手里。我曾经有一个很不错的公司,身价也好几千万。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哈尔滨的姑娘。她不但聪明漂亮还是我事业好帮手。悲剧就从那时开始了……我女儿起初非常讨厌她。后来这个女人想方设法让她染上了毒瘾,从此女儿就再也离不开她了。三年前女儿离家出走,从此我也走上漫长的寻找爱女的道路。三年来我无心打理公司的业务,那个女人把公司搞得一塌糊涂,业绩一落千丈。一月前,我在北京遇见女儿的一个朋友,他告诉我她可能到这里来了。可我在这,已经找了二十来天也不见女儿的踪影。我的盘缠要花完了,前天我给公司打电话想让他们汇点款来,可那个女人竟然说,公司账面一分钱也没有了。” 说到这他注视着叶子,神色凄苦。稍后他接着说:“几天前,我偶然在旅店的电视里看见了你,当时我差点昏了过去。起初我还以为你是我的女儿哪,就这样我给你打电话想得到点安慰。我这点可怜的要求不算过分吧。”听到这里,叶子真的被感动了。她发现,这个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充满魔力,稍微不留意都容易被其催眠。 “今后您打算怎么办?”叶子禁不住为他的现状担忧起来。 “走一步,算一步吧。”他无可奈何的说。 “您没求助公安机关吗?”叶子问。 “他们?他们哪个是吃干饭的?我信不过他们。”他冷冷的说。 “那么您有没有想过通过媒体获得些帮助?”她又问。 “可别,那样一来我女儿非吓跑不可!”他紧张兮兮的说。 叶子也没了辙,她庆幸自己的父亲没有这样的遭遇。 叶子把自己身上仅有的五百元钱,给了这位可怜的父亲。然后,她又把手机号留给了他。她暗下决心一定竭尽全力来帮助这位罹难的父亲。 叶子想,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有困难随时打电话,我随叫随到。”叶子许了愿。 她当天就找到了方明。见面就向他询问,什么场所吸毒人员出没频繁,用什么办法能和他们接触上,吸毒在押的犯人里,有没有一个长得象她一样的女孩。她的嘴象机关枪似的,一阵猛扫把方明一气打蒙了。 方明先让她坐下,然后给她倒了一杯水。等她平静了以后,他才问道: “怎么回事?慢点说给我听。” 喝完水后,叶子觉得刚才自己是有点太冒失了。方明这么一问,她还真不知从何说起才好。此刻,她的脑海里,回想起那位父亲顾虑重重的话语。她觉得此事还须慎重点好。 “我有个表妹离家出走了。她叫王小琳,长得跟我挺相象。家里人分析她可能跟一帮吸毒的混在了一起。”她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这事不太好办,”方明说。“明天我上缉毒处打听一下,因为这方面的事不归我们管。” 叶子跟方明表示了谢意,然后便告辞了。 方队送走了叶子,急忙又回到了会议室。叶子找他的时候,局领导正在组织他们开案情分析会。要不,他真想和叶子仔细谈一谈。 “这两起案子,已经引起省市两级领导的高度重视。我在市委已经下了军令状,这个月内案子不破我下岗让贤!现在满打满算还有二十八天,希望你们专案组别让我灰溜溜回家抱孙子去。” 汪局在总结发言的最后,把一块大石头,沉重地压在刑警队全体干警们的心上。 在翻阅全部案卷材料后,方明认为案情根本无从下手。首先被害人的身份,到现在还没有澄清,等省厅尸检分析报告出来以后,希望能在那里面找到点线索。当天晚上省厅还真发来了传真,分析结果出来了。女一号尸检分析称:被害人年龄在二十岁左右,生前曾被注射过毒品,阴道里至少残留着两个男人的精液。肢体上有多处淤伤,说明死者生前,曾多次遭受过毒打并怀疑曾被强暴轮奸过。男二号尸检初步结果是:被害人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估计有吸毒史。可喜的是,刑技部门的专家,借助电脑把头像描绘出来,那是两个活生生非常漂亮的年轻人。据分析两人都是南方人,极有可能是云贵一带的人。省厅建议两案可以并案侦察。队里连夜开会研究,一致认为首先应从外来人口,吸毒、贩毒的人群里查找线索。 即使这样也好比大海里捞针一样。破获这两起案子的常规做法,首先是查找尸源寻找作案第一现场。然后确定被害人身份,顺藤摸瓜理出真凶。可是被害人的社会关系,一点线索也没有,到哪里去找第一现场?有的同志提出通过电视把画像播出来,发动群众提供线索。方明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不过必须请示领导才能最后定夺。 上级很快就同意了专案组的方案。被害人的头像在电视上播出以后,一直没有什么反应,方明和队友心急如焚。电视播出后的第三天上午,专案组接到了一个重要的电话。一个曾经在金海岸夜总会做过小姐的姑娘说,她见过女被害人。与此同时,市局分别把被害人的头像用传真发往云南、贵州两省的公安部门,让他们协助查找有关线索。 专案组马上与提供线索的姑娘见了面。她叫李凤河南商丘人,目前在新一佳超市做收银员。据李凤姑娘讲,她是在准备离开夜总会的前一天晚上碰见那个姑娘的,当时她正在卫生间里,靠墙坐着样子象犯毒瘾。李凤进去的时候,见她满头大汗,还以为她生病了呢。不一会的工夫,她开始痉挛双手拼命掐住自己的喉咙。李凤吓坏了,就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个高大男人。那人跟李凤自称是姑娘的父亲,他上前去拉那姑娘,她尖叫起来就是不肯让他碰。后来,那个男人用拳头打女孩的头部,只打了几下她便不动了,见状男人把她扛起来就走了。她吓坏了……但一想是父亲在管教女儿也就没有多考虑。就在临出门的时候,女孩把一个纸条扔给了李凤,她拣起纸条打开看了看,上面有一句话和一个电话号码,其他什么也没有。 那句话是这样写的:“千万要记住,是夏学盛把我害死的!”李凤当时没太在意,把这事给撂下了。直到看了电视才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幸好那个纸条她没有丢掉。 经查实那个电话号码是云南下关的。专案组全体人员都兴奋起来,他们马上根据李凤的描述给那个高大男人画了像,接着又给下关市公安局打电话通报了这里的情况。 一张无形的大网慢慢撒开了。 那个人始终没有给叶子来电话。倒是方明来电话说,最近通过不少渠道,了解了她表妹的情况。但是进展不大,一旦有消息他会马上通知她。 叶子每天都要抽时间,到医院看望一下父亲,剩下的精力她就全扑在了工作上。 工作是一味最好的止痛剂,对汉夫的思念始终是她心中没法抹去的痛楚。她预备了两块电池,让自己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着。她怕汉夫说不上什么时候把电话打了进来。 偶尔,她也会一个人到相依酒吧坐一坐。可是再没有体会过和汉夫在一起时那种温馨的感觉了。 一次,酒吧的老板娘问,“以前常陪你来的那位先生,好像很长时间没有露面了。”叶子被她问得眼泪都快要掉了下来,她不自然地说;“啊,最近他很忙…没有……” 以后,她一个人再也没有去过那家酒吧。 萧克近来常作噩梦,总梦见被人追打。由于睡眠不好,他的神色使人感觉有些憔悴。来到办公室门前秘书告诉他,刑警队的方队长在里面等着哪。他马上振作一下精神,推门走了进去。 “你好,方队长。这么早来肯定有什么事吧?” “不错。”方明从小赵那里要过打火机,点燃一支烟后说,“我想问一下萧经理老家在什么地方,家里竟有什么人?” “就这事?” “对。” 他们对视一下后,萧克说,“我是名孤儿。从这个城市流浪到那个城市,所以家的概念对于我完全是零。” “你跟连总是什么关系?” 萧克的脸瞬间变得阴冷起来,似乎想起什么痛苦的回忆。 “可以不回答吗?” “当然。” “很好……我们的关系可以说非同一般……”萧克停顿一下,说:“我只能说在我未成年的时候,是他收留……了我。” 显然这个问题牵涉到以往,而他不愿意提起往事。 方明站起来说,“那就不打搅了。噢,顺便问一句,萧经理有没有什么嗜好?比如,酒、烟什么的。” “这些我都不好!”他说。 “那么毒品呢?” “告诉你,我就好这个。”他盯着方明眼睛,声音放得缓缓的又说道;“不过……那只是把玩其中奥妙——从不品尝。”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见到我这个刑警队长紧张吗?” “这是我非常渴望的感觉,它令人觉得刺激。” 连子风提醒他,火车站改建工程马上就要开始招标。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千万不能马虎。因为这是天马集团成立后遇到的第一个平台!这一步的成败与否,将直接影响集团今后发展的大局。萧克对连子风的态度不以为然,他从未承认过竞争对手的存在。在他眼里风哥有点杞人忧天,好斗的天性使他觉得近来的日子过得太乏味。他突然感觉,风哥好像没有以前有魄力,尤其是他这次回来更令人感觉太优柔寡断。这不是他的风格! 几年来,萧克已养成以自己的方式来办事的习惯,事实证明,他的那套办法往往都非常奏效。他希望连子风能够让自己独挡一面。实际上,他早就已经这样做了。 市郊保山边上,有一块占地五百来亩的山坡地。两年前,萧克把它开辟成了物流公司的仓库。他从南方带过来的亲信,几乎全部集中在了这里。这是一伙地道的亡命之徒,他们个个前科累累、无所不为。萧克把他们当作了自己的秘密武器。其中一个绰号叫烂仔的家伙,是这伙人里的头目。 此人仅受控于一个人---这当然就是萧克。 当初竟拍成功第一百货大楼,萧克无疑是富豪酒店的大功臣。但是,关键时刻烂仔也起到了别人无法替代的作用。而他所用的办法即荒谬又离奇,现在回想起来仍旧使人无法置信。事实上,他只是给几个有实力的对手,每人送去一份小小的礼物,事情便搞定了。所谓的礼物,其实只是一个被拧断脖子即将出壳的死鸡仔儿! 此刻,这两个人正站在库房的一个角落里,争吵着什么。 只听萧克说,“你要是不走,早晚得把命搁在这儿信不信?” 烂仔口气固执地说,“老弟,我手头还有一事未了。等我把这事办完,到时候你不叫我走我也要走的。这个地方我腻了,有生之年我还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到欧洲耍一把。完了我就是挨枪子儿,那也不悔!” 萧克拍了一下他的肩头说:“好自为之吧!我有事得走了。不过,最近这阵子你安份些,别太招摇。”说完他走了。 烂仔从货堆的缝隙里,找出一瓶红酒,拧开盖一仰脖喝了起来。不一会的功夫,一瓶酒就见了底。他靠在一块帆布上坐了下来,那样子好像是在小憩,实际上他开始思考问题了。他认为萧克的话还是有道理的,这几年他在这可以说是坏事做尽了。首先他组建了一个规模不小的贩毒网络,从组织货源到贩卖销售,他都能做到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同时他还是拐卖妇女的行家,他用南北两地互易的方式把成百上千的妇女,从南骗到北又从北骗到南。这辈子他最恨的就是女人,生理的缺陷是他憎恨女人的原因之一。三十四岁那年夏天,他在温州街面鬼混的时候,遇到一位自称是来温州旅游的,南开大学的女学生,她是一个北方姑娘。那时,他就开始自称喜欢有品位和有档次的女人,很快他就被姑娘的大学生身份和美貌迷住了。认识不到半天,姑娘便要投怀送抱。当天晚上他们在公园一个僻静角落成其好事,当到了紧要关头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后腰,被一个凉嗖嗖的硬物顶住了。扭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中年男人,凶神恶煞般站在身后。姑娘把他掀翻,拿走了所有的钱还有裤子,他憋着气窝着火地眼睁睁看着两人勾肩搭背的走路了。从那以后,凡是男人都有的那个东西,在他身上就再也没有好使过。从此,他变得鬼魅难测, 更主要的是灵魂失去了依附,魔鬼缠住了他的身心。他变得冷酷,毫无人性,那样的卑劣、狂野而怙恶不悛。尤其是他的行为往往怪异,令人不耻、阴险而又喜欢突发奇想。为了钱、为了女人、为了刺激,他犯下无数罄竹难书的罪孽。其实,他对什么都已厌倦了。近年来,杀人和肢解尸体成了他又一癖好,特别是对待年轻女性,他似乎有一种异常特殊的暴虐心理。他曾经对一个不听话的小姐进行酷虐后,还没有断气便扔在建筑工地,灌进了水泥地基里…… 他已是一个死不足赦的恶魔。 这一阵子他突然对欧洲发生了兴趣。他曾经跟马竿商量过,等泰国搞回来的那批珠宝古玩找到下家,他们一起去欧洲闯一闯。 如今他经常自诩为哲学家、心理学家、美食家等等……其实他是犯罪狂、虐待狂。只有一样不能算是什么罪过,那就是他酷爱旅游。这使他行踪不定,神出鬼没。都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但他有好几次竟奇迹般从网孔中脱逃了。毫无疑问他有一个高智商的头脑,唯独行事与人渣没什么两样。他常沾沾自喜地把自己比作上帝,他可以创造也可以毁灭。 此刻,一把罪恶与毁灭的双刃之剑又在他的心头祭起…… 叶子是一个喜欢美食并注重情调的都市女性。一晃她很长时间没在酒店吃大餐,也很久没有体会在酒吧里伴着烛光,品红酒喝咖啡的那种浪漫情调了。她很想找个地方好好善待自己一把。转念一想,一个人形单影孤连个伴都没有,又实在泄气得很。“要是汉夫能在身边该有多好啊!”她默默地想。 这天,叶子给连子风打了几次电话,一次也没打通。最后,她把电话打到了他的办公室。 “你找哪位?”一个低沉的声音问。 她听出是萧经理的声音,“连总在吗?”她问。 “不在!”他说的是实话,他真的不知道此刻连子风在哪里。 “怎么才能找到他?” “你要是有事请留话,我可以代为转答。”他听出了对方的声音,态度变得婉转起来。 “谢谢,不必了。”叶子放下电话,想了想她又把电话打到了医院。护士王兰告诉她,父亲一切都好,饭也吃过了,看上去情绪也相当不错。 “那今晚我就不过去了。”叶子说。 “叶子姐你就一百个放心吧。”王兰嘴巴甜甜地说。 叶子本想留在台里不走了,可是不知为什么,胸口闷得令她窒息。一个人呆着她感觉无比的压抑,仿佛头上的天花板马上就要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她明白自己是在想念汉夫。 他怎么能连个电话都不给她打呢!难道他一点也不想她吗?他太狠心了……她每天晚上睡觉前,常常这样安慰自己,汉夫不过是出了趟公差而已。兴许明天就回来了呢。这样想来,心里慢慢会变得坦然起来。不知怎么这回老办法不灵验了。她必须出去找一个地方,把心中的郁闷发泄出来。也许,她想,我去洗一下桑拿可能会好一些。要不到歌厅嚎上几嗓子?…她想起了金海岸。于是,她穿上衣服便下了楼。 夜总会今晚客人真不少。舞厅里,雷射灯忽明忽暗、人影婆娑。叶子拐进酒吧坐下来后,要了一杯咖啡。 “那个离家出走的女孩,没准就在这里哪。”她想起这件心事来。 “叶子小姐,我们真是有缘啊!” 一个高大的男人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叶子定睛一瞧,原来是王小琳的父亲。 “啊,是您哪。怎么样,女儿有线索了吗?”她兴奋地问。 “正要与你分享呢!我已经和女儿见过面啦,她现在处了一个男朋友,两人商量好了准备跟我一起回去。”他兴高采烈的说。 “太好了!真替你们父女高兴。”叶子真诚的说道。 “所以,我们今天应该庆贺一下,喝点什么……红酒?……”他提议道。 酒送上来了。两人各倒一杯,然后举杯碰了碰。叶子说:“祝贺你们父女团聚!” “谢谢!”他说。他们分别都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叶子发现,他的双眼正炯炯地盯着自己,她有些不怎么得劲。她寻思他此刻应该是怎样的心情呢?不由自主的她开始打量起他来……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不知怎么,叶子觉得他身上流露着一种强烈的占有和征服他人的欲望。和他在一起,叶子本能地感觉没有一丝一毫的安全感。但是,他身上流淌着一股真情的溪流,令她不得不刮目相看。不可否认,眼前的他充满了男性的魅力。他使她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女性,这种感觉叶子很久没有体会了。作为异性伙伴他的年纪大了点,但这丝毫不影响叶子对他的好感与好奇。某种程度上,叶子觉得他的性格魅力比汉夫还要厚重。 叶子不知道,此时此刻她正把自己置身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之中。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是那个专门坑害妇女的大恶魔——绰号叫烂仔的家伙。 就在此时,方明与队友也到了金海岸夜总会。今天,下关市发来消息说,电话号码经查是一民居。户主姓夏,叫夏学兴,他们的女儿夏琼就是被害人。三个月前,她跟几个小伙伴去了昆明,从那以后便下落不明。实际上,夏琼本姓王,叫王小琳,六岁时随母亲改嫁后到的夏家。另查,据夏家的邻居们讲,夏学兴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就是画像上的那个人。专案组决定全力追查,那个高大男人的下落,重点目标区已锁定在金海岸夜总会。 烂仔是个想做什么,非得做到底不可的人。不久前他一怒之下把侄女夏琼杀死以后,便有了离开这个城市的打算。偶然在电视上看见叶子后,他心里又痒了起来,于是他决定把她搞到手再走。 眼下,他一边喝着红酒,一边心里在想,“正要打电话找你,没想到你自己撞上枪口了。姑娘,今晚你插翅难逃。完事,我也要远走高飞,让他们找不到我的一点行踪。”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说:“叶子小姐,陪我跳个舞好吗?”她很喜欢跳舞,对这个提议没有反对。虽然和陌生男人跳舞不是她的本意。但偶尔一次倒也无妨。她这样想的。他们来到了舞厅,乐队刚好奏起一支新曲。两人马上翩翩跳了起来。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跳的竟如此和谐。叶子不敢相信在这个男人怀里会是这般舒坦、惬意。不愧曾是公司的老总,舞跳得潇洒倜傥,她想。他身上的男性气息都快要把叶子醉倒了。恍惚之中,她险些把身边的男人当作了汉夫。她告诫自己,今天可有点太放纵了。 这曲结束,无论如何得离开这里,回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