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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听葛小凯讲述部办女兵的故事
元月2号的晚上,梁峰和单顺平休息,正好那天晚上部大院放电影,他们俩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调走多时的葛小凯突然来了,来时给他们俩每人带来一大袋桃子。 “上次,我还欠你们一份人情,今天我还你们来了。”他一本正经地说。 “呸,大老远就拿这几个破桃子来糊弄我们呀?人家小单给你办了那么大的事。”梁峰大声地嚷嚷道。 “别嚷别嚷,我外边还放有好东西呢,我得先来侦察一下,怕有外人在对你们影响不好。”他转身跑到豆腐房门旁的一个夹缝中,取出一个装有两瓶酒的塑料袋。“单哥救我脱离苦海,我哪敢忘记这等大恩。快去弄菜去呀,两位大厨师!” “这小子真会省,请客还得我们去弄菜。”梁峰对着单顺平苦笑道。 “虽然没带菜来,我这酒可是部首长常喝的好酒——剑南春!”他压低声音说,“仓库我管着,瞅冷子偷拿了他两瓶。” “真的?” “骗你是小狗子。” “那我可得尝尝,小单,咱弄点什么菜?” “这是钥匙,仓库冷藏箱里有昨天卖剩下的熟食和小菜,你去弄点过来。”单顺平把钥匙给了梁峰道,“来时带三套酒具。” 一会儿,梁峰回来了。单顺平把梁峰的床头柜抬到中间,又把同屋范红光的床头柜也拉过来拼到一起,一个简易饭桌便凑成了。梁峰拿来一斤多切好的牛肉,一只剁好的黄焖鸡、一兜素什锦和几个火腿,一样样摆在桌子上。单顺平把杯子摆好,葛小凯拿过白酒,把盖子启开,在三个杯子里咕咚咕咚依次倒满。霎时间,一股酒香满屋飘散开来。 “哇,好香的酒哇!”梁峰叹道,“你小子,到了领导身边,也就是领导了。派头明显比过去不一样了。” “是啊!”葛小凯叹道。“不出食堂还真不知道外边的天有多大。” “来,先干三杯,再扯闲淡!”单顺平把酒杯端起来,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梁峰和葛小凯也端起来一饮而尽。 三杯酒下肚,三个人的脸色已红如重枣。梁峰吃了一口牛肉,边咀嚼边说道:“有什么新鲜事给我们讲讲,省得我们像井底的蛤蟆一样,天天坐井观天。” “那新鲜事可多去了。”葛小凯边把一个鸡腿往嘴里塞,边继续说道:“真是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小,这不到部办公大楼哇,不知道部里的大官多。第一天我穿戴整齐去上班,以为部办公室吗,里边就是部长政委和几个秘书吧,谁知我去时正赶上部办公楼的人儿往里进。我抬头一看,哇,官多得像王府井的人流一样,还全是两杠三里的上校和两杠四星的大校,个个骑一辆破自行车。我一打听,了不得,三星相当于县级,四星相当于市级;在咱们家乡,一个破乡长出门都牛皮轰轰地,老百姓见个县长都赛见个皇上爷了。在这儿,这大官多得用簸箕撮,这回我真算是开了眼了。” “来,来,来,吃菜吃菜。”葛小凯边用筷子夹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边谦让道,“咱们边吃边聊,边喝边聊。” “到我正式上班后,跟这些大官们一接触,乖乖,你猜怎么着,一个个说话慢声细语,一点架子没有,根本不像个当官的,‘小同志啊,叫什么名字啊,新来的吧,欢迎你啊。’说话和气极了。没有多长时间,我就认识了部长、副部长,处长认识的就更多了。最让人高兴的是,部办还有好多女兵……” “女兵,干什么的?”单顺平放下筷子,瞪大了眼睛。 “部办公楼里边,接电话的是女兵,打字的是女兵,有一个通信班,里边10多个女兵,个个白白净净,一个比一个漂亮。一张口是一嘴标准的普通话,比起三号院那个叫小玉的保姆哇,那是强老鼻子了。我这人天生好交际,没事就到她们那儿转悠,很快地我们就熟了。前几天,我还和一个女兵米西过一回呢……” “米西,米西是什么意思?”梁峰虽然文才较高,仍是解不开这个词的意思。 单顺平笑了笑,欲言又止。 葛小凯看了单顺平一眼,大笑道:“别看你识字多,这事哇你不懂,你还是个儿马蛋子。” 梁峰佯怒,站起来揪着葛小凯要揍他,单顺平笑着赶紧拉住了,一时宿舍里乱成一团。 “别闹了,别闹了,再干一杯。”单顺平举起了杯子,梁峰和葛小凯也把杯子举到了半空中,“咣”的一声碰到了一起,各人的杯子送到各人的嘴边,倾刻只听“吱”的一声,杯子变成了空杯。单顺平接着又把它满上,倒到梁峰时,一个瓶子空了。“把那瓶打开!”葛小凯打了个酒嗝儿叫道。 “酒喝到这儿吧,咱再聊会儿天。”梁峰捂住那瓶酒道。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葛小凯的蛮横劲上来,一把夺过那瓶酒,打开盖给梁峰倒上。 葛小凯边拿酒瓶往杯子里倒酒,边意味深长地说:“和大干部们在一起工作,长见识啊!一次听一个干部讲故事,他说美国一个元帅谈用兵之道,说有四种情况:一种是聪明而又勤快的,可以让他当参谋长;一种是聪明而懒惰的,可以让他当司令官;一种是糊涂而懒惰的,让他去当士兵;一种是糊涂而勤快的兵,那就赏他一颗子弹,送他到天堂去。我分析自己啊,就属于这第二种情况,聪明而又懒惰,是当大官的料。” 梁峰听了和单顺平对视了一眼,没有答话。 “你们想啊,多亏我心眼活调离了这倒霉的三号院食堂,我才有了困龙升天的感觉。在这儿郁闷时,找个小保姆聊聊天亲热一下都要写检查,在那儿,部首长的眼皮底下,我就是和女兵肩并肩走路都没人去管。你看,我给你们带来的桃子,都是女兵送给我的。说起来,这里边还有段可笑的故事,我来讲给你们听听。 ”我们大院隔墙就是一大片桃树林,墙上有一扇常上锁的铁门。这一阵园里的桃子熟了,风刮过来,满院飘着果子的甜香。从楼上往外看去,桃树上的果子挂满枝头,鲜艳的颜色让看到的人直流口水。我们几个兵最先忍耐不住了,找到搞营房维修的小马,要来铁门的钥匙傍晚时分下到了地里,饱餐一顿后,又用裤子兜了一大兜桃子出来。我送了几个给我那妹妹,她又把这事告诉了她的伙伴。她们也给我要走钥匙,只是她们的办法更高明了一些。她们傍晚时穿着长裤进桃林,进去时捎了一件蓝裙子。到了桃树林里,便脱下长裤,换上裙子,把长裤腿儿捆扎好,便上树去摘果子,摘到最后,拣到落果放到最上边,以防种桃人发现了好脱身。不大一会儿,一个个便满载而归,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可笑的是,第二天上班,女兵有几个人又穿上了长裤,长裤内桃毛较多,稍一活动,一个个扎得龇牙咧嘴,刺痒钻心。正好那天上级检查,她们又不能回宿舍换裤子,一个个给折腾坏了。正好我有事路过她们工作间,她们一个个给我投来无比怨毒的目光,令我纳闷坏了。下班后我那小妹找到我,给我诉苦,我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我说‘我们把裤子翻过来装的桃,才没被桃毛扎着。’而她们看着一个个聪明伶俐,其实像狗熊一样的笨,裤子里边装桃子,桃毛不扎她们才怪呢。我那小妹把我的话告诉了她的姐妹们,她们听了几乎一个个背过气去。” 他的故事逗得梁峰和单顺平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完了,单顺平打开了话匣子:“我也来讲个故事,是我们村子里发生的一件事。我家隔壁有一个马寡妇,从二十来岁熬寡,直到四十多岁,儿子长大成人,费劲巴力给他娶了个媳妇,马寡妇便认为自己功德圆满,等着抱孙子。谁知儿媳妇结婚三年肚子还是扁扁的,马寡妇坐不住了,这天她对儿子骂道:“你们白天吃我的饭,夜里住我的店,是公鸡不会配种,是母鸡不会下蛋,我要你们有什么用啊?”儿子听了,没敢吭声,媳妇听了,坐不住了,也回骂道:“马寡妇你个遭瘟的,亏你还好意思说下蛋不下蛋的,你倒是下了一个蛋,可还是个臭蛋。你儿子外面看着像个好人,一到床上就成了软蛋,光吃粮食不长淞,你不说他是个造粪机,还怨别人不下蛋。”马寡妇一听,立时哑巴了,再也不敢大呼小叫了。 愁闷日长,欢娱夜短,不知不觉第二瓶酒又去了一半,三个人都头重脚轻起来,盘子里的菜也所剩无几了,葛小凯拿起酒瓶还要倒,让梁峰拦住了。单顺平也说喝好了,让梁峰把酒放好,留着下次聚会时再喝。葛小凯的舌头也伸不大直了,梁峰说道:“天不早了,看电影的也快散场回来了,我收拾收拾,你们喝点水吧!”葛小凯不喝水,站起身要走,单顺平也站了起来,一前一后地出了房门。葛小凯的脚底下像踩着棉花,他用手攀住单顺平的肩膀,边走边把嘴放在其耳边低声说着话,说到高兴处,二人报以一阵开怀的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