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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葛小觊奸淫妇女被捕
四月中旬,梁峰接到了政治部的通知,让他参加战士军校考生文化课补习班。于是,梁峰结束了食堂的工作,打好行李,搬出了三号院那间他居住了两年多的小屋,来到位于北京南郊的一处培训基地。那儿,来自全部各个单位的三百多名考生集结在一起,分成三个中队,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文化课补习。 时间正是暮春,天气格外的好,从住处楼上放眼望去,树是绿的,花是红的,春天正展示出它全部明媚的颜色,各种花草树木的芬芳扑鼻而来。郊区的大片田野上,一群群蜜蜂在飞舞,飘散着花粉的空气也随着蜜蜂的翅膀轻轻地颤动、飞翔。远处的一片杏园开满了花,像是轻云,如白雪。来自南方的斑尾林鸠在咕咕、咕咕地歌唱。早归的燕子正飞来飞去地啄着春泥,在精心修建自己的新家。梁峰的心情也像燕子一样,轻松而快乐。 他被编在三中队,住的是一个大筒子楼,四个人睡在一间十五平方米的房间内,刚来时战友之间还有点生涩,好在都是年轻人,相处没有几天,便互相熟悉起来。为方便他们,每个楼道装有一部军线电话,可以通过电话向外界联系。 补习开始,政治部请了军队院校的老师给他们上课。主要内容是系统地讲解高中的各科知识。按课程表上的安排,五门功课穿插进行。每人发有书籍,本子、笔和演算纸等学习用具。又来到久违的教室,重新当起了学生,梁峰心情格外的激动。虽然老师讲的课有的听得懂,有的听不懂,他还是一点一滴地学,一丝不苟地作笔记,做作业,显得很认真。 晚7:00是中队组织全体学员收看电视新闻节目时间,每个学员搬着小凳来到楼前的大片空地上,放在大铁架子上的电视机早由几个值班的学员抬了出来。这天的新闻节目中,有一则是报道北京市内的社会新闻。说的是北京有一批大学生组织的学生运动正在发起。北京大学的一帮学生开始有组织地张贴大纸报,在公开场合发表演讲,要求中央高层领导廉洁自律、摒弃特权,惩治腐败。他们在北大的外墙上用大纸报的形式揭露了一系列中央高干子弟在社会主义经济制度转型期利用特权,倒卖国家紧缺物资,买空卖空,牟取暴利的行为,当时的中央许多首长子弟牵涉其中。 梁峰在教室内闭门读书,并不很清楚外面发生的事情。而像单顺平、李荣,周星堂他们在机关单位上班的战士,都多少会经历些这场风波所带来的影响了。五月份,学生运动扩大化,先是有周围部分群众参与了进来,像夏天打麦场里着了火,随后老天爷又恰好给刮了一场大黄风一样,随后参与的群众越来越多,有的知识分子,国家公职人员,农民群众也相继被大学生们发动了起来,由一场学生运动演变成一场声势浩大的群众运动。大批的人们开始涌上北京街头游行示威,高呼口号冲击政府。中央高层由于意见分歧,没有及时拿出有效的处理办法,致使北京市很快陷入了一种无政府的混乱状态。郊区各县区的群众也坐着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赶来了,他们头扎画着各种奇怪符号的白布,打着旗帜,举着横幅或一些写着大字的标语在北京的街头游行示威,有的人甚至喊出了打倒中央几个主要领导人的口号。街上的公交车虽然仍在运行,因乘车的人太多太乱,售票员已无法售票,并不再按照站牌停靠,参加游行活动的人们甚至可以随便上下车,街上的交警已经不再管事,因为街上的车辆太多了,许多车辆横冲直闯,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交警已指挥不了他们。天安门广场已被游行示威的学生和群众占据,他们在各种建筑物上贴上标语,在空地上搭上帐篷,或搭着简易的庵屋住在那里,有人甚至像难民一样露宿在街头。 电视新闻里,总理李鹏开始和大学生代表对话,但问题并没得到实质性的解决,游行集会的人更多了,像一群飞来飞去的蜜蜂一样,在北京的大街上转来转去,有些街巷已被他们壅塞住。大学生开始到外地串连,很快地,全国很多大城市和中小城市也开始有学生和群众组织起来,举行游行示威,响应北京,大有文化大革命运动卷土重来的架式。 已经闲居的邓小平坐不住了,开始出山,召见驻京部队军以上领导干部,商讨对策,稳定军心民心,最后决定出动军队维持北京秩序。于是,中央一声令下,北京城的几个大的进京路口,开始有部队满载全副武装的军人的军车排成长龙开过来。可是,部队的军车也只是走到近郊的各个路口,即遭到大学生和游行群众的阻拦,他们或躺或坐在车的前边,企图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止戒严部队进城。已是五月底,太阳像个大火球一样,炙烤着大地;公路被烈日烤得发烫,脚踏下去一步一串白烟。路旁的柳树和杨树,枝叶打着卷。这些扎着领带、穿着夏常服的军人站在卡车上,饭没吃的,水也没喝的,全身上下流着汗,嗓子冒着烟,坚守在原地待命。由于地方沿途群众和军人已成对立形式,所以军队出钱商店也不卖给他们食品和饮料,许多的战士因饥饿和干渴而虚脱。老百姓想以此方法逼走大部队。 北京市政府开始通过电视、广播和报纸等各种媒体发布戒严令,北京城夜里实施宵禁。为了保障受困官兵的生活,中央军委开始命令各驻京部队就近提供保障,于是军车上的官兵得以吃上饭,喝上了水。 军队的进驻加剧了示威群众的恐慌和仇恨心理,一部分混进群众队伍的坏人开始对部队进行报复行动,北京各驻京单位已有个别的外出士兵被打伤,部分车辆和物质被毁坏。总参某部一小车司机外出,车辆被砸毁,推到运河里,人被打重伤住院。 各驻京军队单位开始加强戒备,尽量减少所在单位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周星堂所在的总参某部已下令严禁军人外出进城,实在迫不得已的必须改穿便服,二人结伴。部里正对大门的办公楼上,架上了两挺重机枪;开往前门的内部人员进京班车上,也配备了一挺冲锋枪。 六月四号,是这场冲突发展到最激烈的一天,鉴于北京市内治安秩序越来越坏,戒严指挥部命令参加戒严的部队要强行进驻。示威群众由于绝不避让军车,先是发生了一系列急吵、厮打,接着便发生了愤怒群众火烧军队车辆,打死戒严战士,酿成了一场悲剧性的惨案。 六月四日晚间,部队进驻天安门,北京市开始实行军事管制。部队开始清理天安门广场,驱逐游行群众。民间开始有传闻说部队在进驻过程中,曾开枪杀人,天安门广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一时间,小道消息像瘟疫一样在大街小巷肆意传播,北京城里谣言四起,政府形象开始被丑化,大街上人心惶惶。 部队内部也有人参与到这件事中来,像四号院的周星堂即是一个,他是个爱赶热闹的人,从动乱一开始,他便不顾上级的禁令,穿着便衣,骑着食堂的破自行车偷偷溜进了安河桥一带,四处转悠。那儿曾有进京部队停留,自然也会有各种各样的消息在群众中传播着。回来便和人说:我得看看有没有打死人,如果有的话,我要把死人身上的值钱东西弄下来,发点小财。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一个荒唐可笑的人,做事不按常理。没想到这次惹了麻烦。总参某部大院内有许多在北京市内上班的家属子女,他们从城里回来,有人传播了天安门打死人,血流成河一类的谣言。周星堂凑巧听到了,也就当成了新闻在机关大院内四处传播,以逞自己的口舌之利,见闻之广。 后来,局势稳定下来,市政府开始配合中央出面辟谣,并严查造谣传谣之人。一连几天,在北京各大电视频道上,公布了十条市民举报热线,号召市民举报,凡被举报者皆要被有关部门审查。结果,周星堂成了部队里被举报人之一。他是在自己宿舍里的床上,被保卫处里的人逮捕的。审查中,他供说是听信了别人的谣传,自己只是盲目跟风。但当时是非常时期,他又是现役军人,按上级研究拿出的处理意见,他被以涉嫌违法被勒令开除军籍,由部队派人将其押送回家。于是,周星堂这个胖得像个圆球似的兵在离正式复员还有半年的时间,被部队像押解犯人一样押送回了故乡。车在楼群之间穿行,北京正在离自己而去,并会渐行渐远,远到淡出自己的记忆,变成模糊一片。他又想起自己初到北京时所发下的誓言,那时五个战友同坐在一辆车上,谈笑风生,浮想联翩,他有点想笑自己当初的年少轻狂。想起部队的往事,他心中无限感慨,觉得自己的人生有时清醒,有时糊涂,像做了一场春梦一样。如今梦中醒来,大错已然铸成,悔之已晚。自己当兵一场,只是在原地划了一个圈;从终点又回到了起点,在万千感慨中,他无奈地脱下了军装,又成为了一个农民。 周星堂刚被押送走没多久,单顺平又听到了葛小凯出事的消息。 六月二十日,五局的另一位河南老乡从延庆打电话给单顺平,说葛小凯因为女人的事情,被政治部保卫科关押起来了,听说弄不好有可能判刑劳教。他在电话中给单顺平详细诉说了这次事情的详细经过。 六月十九日这天,天气格外的燥热。延庆县城里,中午已很少有人外出。在这样的天气里,女人都穿着极薄极少的衣服,男人穿着短裤背心,人们似乎在以这样的方式来抵御酷热。葛小凯在医院上班,一天无事。下午快下班时,按摩室里来了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地方妇女,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微胖的身体,穿着粉色紧身薄纱套裙,把身体各处的曲线勾勒的匀称细致;面部皮肤白皙粉嫩,加上描眉涂唇,打扮得格外妖艳。这葛小凯本来不是安分之人,来五局以后,受领导教育,还是收敛了许多。这妇人是街上一家理发店的老板娘,葛小凯平时散步曾经见过。她因患腰椎间盘突出症来按摩的,因是地方病人,交了费来的。葛小凯搭讪着让她趴下,用按摩的手势在其背部来回地推拿,格外的细心。按摩时他的头须低下,这样就会离女人身体很近。妇人身上浓浓的香味箭一样一股股往葛小凯的鼻孔里直钻,熏得他头昏昏然难以自制。他停下对她的按摩,把身边窗户打开,想透些新鲜空气进来,谁料一阵风刮来,在吹散怪味的同时,又掀起了这个妇人的短裙,妇人雪白的大腿和穿着白色荷叶边裤衩的肥臂便展露在葛小凯的面前,葛小凯凝神注视,发现妇人裤衩的下部还是镂空的,私处的皮肉清晰可见。葛小凯一时欲望上冲,难以自持。此时正是下班时间,葛小凯的按摩室又处在医院的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由于夏天人们穿衣较少,为保护病人的隐私,按摩室是经常关着门的,今天也不例外。他邪念上升,边按摩边把一只手放在那妇人的臂部作以试探,谁料那妇人怕痒,“咯”地嘻笑了一声,顺势把身子翻了过来,这样一来葛小凯就透过镂空的裤衩看到了那妇人的私处,黑毛红肉,格外诱人情欲。葛不由得欲火上冲,把持不住,色胆包天的他竟三两下把妇人的内裤扒了下来,妇人那富有成熟女人魅力的身体便完美地呈现在他的面前。再看那妇人,却并不恼,只是看着他掩口而笑,一副羞中带怯,风情万种的样子。葛小凯再也忍耐不住,他火速地脱掉自己的衣服,趴在了那妇人的身上。 一阵疾风暴雨过后,葛小凯骚动的心平静下来,躺在床的一侧一动不动。那女人边用裤衩揩抹净下体的秽物,边伸手向葛小凯要钱,要的数额还不小,1000元。当时,葛小凯的津贴费是每月38元,虽然他的家庭条件尚好,他父亲时常给他寄点钱。可他知道,父亲的工资也不高,他和后妈两个人每月工资加起来也才不到三百元,家里他们还要生活,还有后妈生的七八岁的小妹妹需要抚养。他耐住性子低声下气和那妇人讲情,想让他少要一点钱,妇人不同意,神情恶狠狠的地像要吃人的野兽。他不知道,那妇人是当地的一个有名的烂女人,开理发馆可也兼职卖淫,如今逮住一个冤大头,她要狠狠宰他一次。他像一个惯偷东西吃的猴子,总以为靠自己的聪明和机警就可以占到别人一些便宜,谁知也会一不小心跌入更聪明更狡猾的猎人之手中。面对执着的妇人,他惊惶无助了,便求那妇人宽限几天,他期望此事会随着时间的拖延而渐渐淡化掉。但是,他的算盘又打错了,那妇人像逮住了猎物的猎狗一样,岂能轻易放弃这将要到口的美餐。三天后,她又来找葛小凯,身上挎的坤包里,装着留有他们做爱的证据的裤衩。葛小凯付给她几天来东凑西借的一百五十元钱,表示自己再也拿不出其余的了,于是那狠心的妇人一咬牙,把他告到了局领导那儿。保卫部门在经过一番认真地调查取证后,把葛小凯以流氓罪锒铛入狱。 梁峰接到单顺平打来的关于葛小凯入狱的电话时,正在准备参加培训班组织的期末模拟考试,他在听完事情的经过后,对着话筒狠狠地说了声:“早就给他说了,别再玩这种危险的游戏,弄不好会出大乱子,可它太自以为是,不听劝告。葛小凯今天的下场纯粹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呀!”说完便放下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