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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马号屋子里只剩下郭容真、佟会计和吹不响几个人。 “我看这是老关使出的新招法!老郭啊,用你的话说,这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佟会计肚子气得鼓鼓的,刚才他听着冒风的骂差点儿没把肺气炸,可他又无计可施。这会儿的他“孩子死了来奶”了,“这不是‘秃脑瓜的虱子——明摆着’的嘛,准是两口子在家合计好了,老关自己不敢出来,唆使老婆出来骂大街,压制群众。老郭啊,你工作组得给群众撑腰呵!” “我看那,关键问题是老关和米拉的事儿能不能叫得准,”郭容真若有所思,“叫准了,就不怕她耍泼,舌头硬捅不漏腮帮子!我们要耐心细致地做工作,把事实搞得四脚落地。” “唉,这种事儿谁还能坦白?哪个大姑娘肯说自己跟男人睡觉的事儿?”佟会计有几分不耐烦。听到老关和米拉的传闻他如获至宝,他逢人就铆着劲传播,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急于想抓住老关奸污女知青的把柄,而今狐狸没逮着倒惹了一身臊。佟会计的脸上泛起丝淫邪来,“这种事儿都是提起裤子不认脏,除非扒下她的裤子检查。” 听了佟会计的话郭容真没做声。给米拉做妇科检查这招儿他也想过,这是无奈下的最后一步,可米拉她能不能配合?眼下冒出来的这事让他骑虎难下,进退两难。即使米拉配合走了这步,结果不像人们传说的那样,这个场又该如何收拾……郭容真思忖着。 窗外,米拉娇小的身子闪进院子。她大步流星地跨进了门坎儿。 “郭师傅,我跟你有话说!”米拉进屋见佟会计在屋里,颊上闪出几分尴尬,随即又消失了。她的胸脯急剧地起伏着,“您有时间吗?” “有啊有啊,”郭容真和蔼地冲米拉笑,“噢,咱去你们点上谈?还是去我那儿呀?” “不,我们就在这儿谈!”米拉的语气坚定。她咄咄的目光逼视着佟会计,“几句话谈了我就走。” 佟会计知趣地收拾起桌上的账本出了屋,米拉跟郭容真聊了起来。 秋高气爽的九月天,太阳光暖洋洋的抚在人们的身上。下片儿稻田地里苠稻子泛绿,快稻子一片金黄。成熟的稻子与灿烂的阳光相应生辉。人们望着广阔的稻田陶醉了。 参加割稻子的社员有六、七十人。方林和六把手也凑了过来,人们充满了喜悦。 “这回呀,咱大米饭可真是到了嘴边儿喽!”丁大黑咧开嘴开心地笑着。他拔出了腰间的镰刀,像战场指挥员掏出手枪一样的神气,人们在他身旁依次排开了。他只要哈下腰伸伸手,大片的稻子就会一阵风似的放倒。丁大黑没有忙着干,他把刀擎在胸前,用指甲轻轻试着刀锋,“现在,咱就要开秋收的第一镰啦。按规矩,这头一刀应该让咱队里功劳最大的人来割。去年咱种的是大田,头刀儿是关队长割的。今年的第一刀咱就让方林割吧,论功劳,他最大。大伙儿说咋样啊? 人们异口同声地赞同。大家簇拥着方林,把他推到丁大黑的前头。 “乡亲们,多谢啦!”方林的脸上闪着激动,这是人们对他的赞誉和拥戴,是至高的荣耀呵!他稳定了一下情绪跟大家说,“我们既然是想请功劳最大的人开第一镰,我提议,还是由关队长割这第一镰。关队长没来,那就请关婶儿代劳!关婶儿,下手吧,大家等着开镰哩。” 人们见方林发了话,又一齐鼓动起了冒风来。刚才还破马张飞的冒风草鸡了,她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哎哟,这扯不扯,咋弄到我头上来啦!我哪儿有这个资格呀,方林那,还是你来吧。” “不,这不是让你开头一镰,是让你代表关队长开头一镰哩。”方林一脸的正经,他把丁大黑的镰刀递到冒风手里,“关婶儿,开镰吧,大伙儿都瞅着你呢。” 冒风没有再说什么,她哈下腰咔嚓嚓地把一片稻子割了下来。 “方林,做个‘绕儿’,捆上它!” 方林哈腰割下几撮稻子麻利地拧了个“绕儿”,他把一捆稻子捆好,举了起来。 “老乡们,这是我们收获的第一捆稻子,是咱门台长出的第一捆稻子呵!” 社员们欢呼起来,欢呼声在田野荡漾。第一镰开过后,丁大黑率先哈下腰干了起来。人们争先恐后步步紧跟。不大会儿,几块地的稻子放倒了,捆结实了,码整齐了。 |